南浔倒不是不生气,只是受不住叽喳才起身想找个没人的地儿。但就在他起身回御书房之时,没走多远李栋的声音又慢慢飘出来了,嘀嘀咕咕的。
“李栋。”南浔蹙着眉头,“离我远些,五……,不,十丈。”
李栋闻言眼睛瞪得提溜圆,慌忙跪下请罪:“陛下赎罪,奴才不知犯了……”
“没罪,离远些。”方才那宁贵妃在的时候倒不曾听你嘟囔那么多话,如今一走远又原形毕露,真是……南浔抬手抚了抚额头,难不成连太监也怕女人那张碎嘴?
适才说话的人他见过一面,是在册封那天。当日只觉那女人瘦小怯懦,倒不曾知晓她如此胆大包天,竟敢打起她御桃的主意。
南浔背着手悠悠走着,心里不住的想,女人家家的知道什么就敢乱说话?就后宫那群人还想吃他亲手种的桃子?他忍不住摇头,若是给她们才真是糟蹋了!
他身后远远跟着的李栋见他连连摇头,更是心惊胆战,想来陛下是后悔刚才没有惩处那宁贵妃,只是宁相位高权重,陛下也曾说过现在不易动他,那宁相的闺女自然也是不好随意处置的,哎,陛下可真难啊!
宁知音带着一群小弟收获颇丰的往回转,走到半路却突然被叫住了。
“妾见过贵妃娘娘。”
宁知音回头去瞧,眉头瞬间展开。
嚯!面前的人娇滴滴的一身白衣,头发松松的盘起来,柳叶眉细长微蹙,轻轻施礼娇弱扶风,好一个林妹妹。
兰青见自家娘娘面带喜色却不出声就晓得指定是认不得的,屈膝行礼:“奴婢见过玉嫔娘娘。”
原来是玉嫔,就是白芨提起来就满脸嫌弃,还说大声说句话就怕把人吓死的的那位?
“玉嫔不必多礼。”宁知音疑惑:“这么早,玉嫔是要去哪?”
玉嫔手中拿着的轻纱扇轻轻摆了两下回道:“妾睡不着,便想着出来走走,不巧扰了贵妃娘娘。”
巧啊!怎么不巧?
宁知音把手里的篮子递给兰青,上前亲密的拍了拍玉嫔的手:“巧得很,本宫也睡不着,玉嫔若是没事,不如到昭阳宫坐坐?”
玉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倒真像馨贵人说的那般和往日不同了,她柔柔的笑了笑:“如此,便叨扰娘娘了。”
白芨正忙着布置早膳,没想到宁知音出门摘个花还能带回来个人。
“白芨,早膳可布置好了?”
白芨忙点头:“已妥了,娘娘现下可要用膳?”
“用!给玉嫔加副碗筷。”
“是。”
宁知音夹起一个灌汤包放到玉嫔碗里:“瞧你瘦的,一瞧平日就没有好好吃饭,我跟你讲,这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人活的就是一张嘴不吃饭哪能行?”
玉嫔忙端起碗道谢,宁知音摆摆手:“快吃吧,都是哥……姐妹儿!”客气啥,这吃的都是陛下的,回头赚的银子才是自己的,今天早上出去的值!
酒足饭饱,宁知音一抹嘴开始了自己的妙妙屋大业。
玉嫔见兰青拿起一个罐子在宁知音脸上涂涂抹抹,刚开始倒没什么反应,过了会儿实在忍不住了怯生生的开口:“贵妃娘娘,您……”
宁知音闭着眼暗笑,这就是女人的本性,见到旁人变美自己怎么还能坐的住呢?
“这是本宫新得的法宝,涂到脸上静置一刻钟,洗掉后脸那个嫩——哟!”她说着不自觉的坐起来推销:“若是你想用,我……”
玉嫔见她猛地坐起来,直直后退了两步:“娘娘误会了,妾是想说……您别笑,妾有点害怕……”
宁知音:???
怕什么啊喂!虽然看着不好看,但效果杠杠的好吧?!
她握着拳头深吸两口气,努力慈爱的看着面前的玉嫔:“宝贝儿别怕,我过会儿就洗掉。”狗皇帝怎么回事,纳进来的妃子怎么这么不识货?
远在御书房的南浔连打了两个喷嚏,直看的李栋心惊胆战:“陛下,莫不是着凉了?奴才这就去宣太医!”
南浔蹙眉把人叫住:“无事。”
李栋站在一旁扣手手,要是陛下是因为早上去御花园而得了风寒,那真是他的过错了!可是他原本想的是天光大好后再让陛下出去的,谁知陛下如此心急,天还未亮就出门,除了一个胆大包天的宁贵妃其他人是毛也没见到,若陛下真的病了,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南浔:……
这李栋以往看着倒是办事利索,怎么现下再看倒跟个奶妈子似的如此啰嗦?
“陛下,该去早朝了。”
南浔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随即起身,而后还不忘叮嘱一句:“都离朕远些。”
李栋:陛下这般定是厌弃我了,回想当年杏花微雨,陛下还是小小的一团,自己每日照顾他饮食起居,如今再想竟是如镜花水月一般了……
南浔努力忍住想回去给李栋一个大比逗的冲动,脚下加快脚步朝太和殿走去。
大殿里群臣激昂,南浔想开口都插不上嘴。
“陛下,南疆向来与我朝不和,如今嘴上说的好听是要来贺寿,可背地里指不定藏着什么心思,陛下三思啊!”
“此言差矣,陛下自即位以来勤勉朝政,那南疆此番前来,定是仰慕我大武朝国威!”
“放屁!你们就会嘴上说,到时候打架你又不上!”
南浔绷着嘴角憋笑,这凌将军平日说话就不着四六,如今看着竟是越发带劲了!
李栋闻言眼一瞪上前一步:“大胆!陛下面前,怎可如此粗俗?”
凌嵘看了一眼南浔,面色不忿的低着头不说话了。
南浔环视一圈,目光一定开口道:“宁相,此事你怎么看?”
宁柏岩闻言上前一步:“回陛下,南疆此举确实有违常理,可若是驳了回去,他们难免心生怨恨,介时遭殃的还是边疆的百姓,不若应了他们,正好凌将军还在京中,倒也不怕他们乱来。”
南浔微微点头,宁相这老狐狸虽然平时看不透,可遇上事还是有几分见解的。
一旁的凌嵘再不满,却也知道心疼边疆战士和百姓,知道此举最妥,索性也不再反驳。
南浔:“就按宁相说的办,若无他事,众卿家便跪安吧,武夷王留下。”
他朝着台阶下的一男子眨了眨眼,南召会意的点头:“臣弟遵旨。”
南召和南浔乃是一母同胞,先帝子嗣不多,三个儿子里有两个都是先皇后所处,就是南浔和南召。至于南意,倒是个识趣的,南浔即位后便带着母妃游山玩水,已有多年未曾回来过了。
“皇兄,那慧圆前两个月外出讲经,一时半刻恐怕回不来啊……”南召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喝了一口,“话说你为何非要慧圆,青雷寺谁不晓得那是个离经叛道的和尚?整天研究一些不着边际的东西,着实是不像话。”
南浔拄着下巴看着自家弟弟:“皇兄心里苦啊……”
南召:?
他急忙放下茶盏:“到底发生了何事?”
南浔一脸疲惫,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这等怪力乱神之说还是不要告诉阿召了,省的这小子吃醉酒讲出去旁人再把他当妖魔给除了!
“无事,就是想着……许久没见到慧圆大师,有些想念罢了。”
南召闻言大惊失色:“皇兄!你……你……怎能如此?”宫中这许多的美人儿,皇兄他放着不管,没的念着个和尚做什么,便是那和尚确实有几分姿色,可、可那也是个男人啊!况且还是个出家人!不妥!非常不妥!
他接下来的话虽未说出口,但南浔已经听了个全,一脸便秘的训斥:“不要生出那许多奇怪的想法!”
南召:!!!
他还没说出口呢!皇兄就猜到他想说什么,莫不是心中真的有此想法?
父皇!!!
母后!!!
孩儿不孝,没替你们看好皇兄,让他给你们蒙羞啊!
南浔气的直喘粗气:臭小子!你孝死我算了!
南召被南浔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后赶出了紫宸殿,南召内心焦急万分,可转念一想慧圆那秃驴现下不知在何处,只要自己偷偷打听出他的行踪,设法不让皇兄见到他不就成了?
南召一拍大腿,他真是个孝顺的小机灵鬼儿!
但是只拦住慧圆还不成,这事情的头儿还出在他皇兄身上,要是他能找几个美人儿绊住皇兄的脚,慧圆便是回来又能怎么样?
真不戳!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背着手带着小厮在宫里寻摸美人儿。
“娘娘,别生气啦,玉嫔就是不识货,我看娘娘您用了那个什么面膜后,容光焕发美到不行呢!”白芨小跑儿追着宁知音,嘴里还不住的讨好。
宁知音倒不是生气,就是觉得或许得换个方法推销自己的产品,像这样见一次就被吓退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宝贝银子?
宁知音找了个凉亭坐下:“哎!女人也太难搞了!”
“可不是嘛!”南召坐过来坐在她旁边极为顺嘴的接了一句,而后吊儿郎当的边喝茶边道:“臣弟见过贵妃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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