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灵见状倏地起身,瞧清了水里的人眉头一锁脚尖轻点掠过湖面就把人给拽了出来,随后一脸嫌弃的把宁知音丢给兰青等人扭头就走:“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去找太医!”
饶是她动作快宁知音也是在水下喝了个半饱的,此时晕头转向迷迷糊糊的看着面前的人瞪大了眼,有些分不清前生今世。再加上湖水冰冷更是哆哆嗦嗦,她伸手紧紧拽着那红色的纱裙不放:“呜呜呜,阿灵,是阿灵……”
凌灵:???
宁知音你没事就去吃肘子,别在这儿恶心人啊!
凌灵有心把宁知音攥着的那块布给扯掉,可这身新做的衣裳她着实舍不得,也只能任由她拽着。
“你们愣着干嘛!还不快把本宫的衣服拽出来!”凌灵捏着鼻子来到了昭阳宫,看着自己的裙子被攥的满是褶皱终于忍不住开口。
白芨正忙着去内室找衣裳给宁知音换,兰青闻言忙放下给宁知音擦汗的帕子起身:“今日多谢凌妃娘娘,只是我们娘娘这会儿昏迷不醒,还请您委屈片刻,若是衣物有损,我们娘娘定赔您一件新的。”
凌灵这才气呼呼的坐在床边,宁知音是个憨货,她身边的宫女倒是识时务。
还没等太医来宁知音便醒了,睁眼后一下便瞧到了坐在一旁的凌灵。
“阿灵?”
凌灵闻言翻了个白眼:“宁知音你别喊得这么恶心人,阿灵也是你叫的?”
宁知音没说话,盯着她看了好一阵才缓缓松开手,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句:“不是……”
她呆呆的任由白芨给她换衣服,思绪却飘得很远。
她前世创业艰辛,唯一的安慰就是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好朋友凌灵,凌灵也是她唯一信任的人。
两个人跌跌撞撞地辟出一条路,互相扶持着向前,直到宁知音一睁眼来到了这里。
凌灵的眼睛很大,为了生活总是面无表情,可看向宁知音的时候永远含着笑。她忍不住又朝凌灵看了两眼,眼眶控制不住的有些红。
凌灵被她看得直蹙眉,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朝外走,可走了几步又停下,哎……要不是为了……她才不关心宁知音是否无碍!
白芨看到宁知音醒来后红彤彤的双眼心疼的也直掉泪:“娘娘不怕,没事了,其实掉下去一次也好,您以后就知道那观鲤池附近去不得……”
宁知音:……谢谢您嘞活阎王!
宁知音最近身体还算可以,太医说只是受了点惊吓有些染了风寒,其他倒无碍。
凌灵听到这个答案一秒钟都没有多呆,扭头就离开了昭阳宫。
她刚踏进凌霄宫杜若就迎了上来:“娘娘您这是去哪了?怎的一身的水?”
她闻言有些气闷,早知道就不该这么早回来,合该让宁知音赔她一身新衣服才对。
杜若见她不吭声倒也习惯了,不再多问只是递过来一封书信:“少爷给您送来的。”
凌灵闻言接过大踏步进了内室。
“别人家里有个姑娘恨不得供起来,咱们府里倒好,自家的姑娘不亲,倒是成日写信来问候别家的憨货!”她气不平的拆着信,嘴里不住地吐槽。
杜若见状忙捧上来一个长盒哄道:“娘娘真会说笑,少爷知道您今日颇爱短剑,费了好大的劲给您寻来的精品,可见是疼您的。”
凌灵的脸色这才好了些,接过短剑耍了两下赞道:“倒是把好剑,倒也不枉我今日被谁淹了一回。”
她依依不舍地放下剑又拿起信,左不过是让她好好照顾自己,雷打不动地问了一句昭阳宫那个憨货的近况。凌灵嘴角一勾提笔回信,半晌才停笔吩咐:“给那臭小子送去吧。”
边关路途遥远,这信不知多久才可送到那满怀期待的人手中。
黄沙漫天,便是草长莺飞的春日,在这儿也见不到一丝春日气息,若要花开遍地,估摸着还要段日子。
“将军,老将军来信。”
凌一繁望着远方天地交界之处微微颔首:“知道了。”他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他等父亲的消息很久了,希望今日能如他所愿。
“将军,老将军可是有何交代?”
凌一繁将信递过去:“父亲说南疆朝贺路过徐州,需要我等前往汇合将他们护送进京。”话音中带了丝罕见的欣喜。
副将叶远是个大老粗,闻言憨声憨气的道:“徐州的林将军比我们更方便,何必让我们绕这么老远的去!”
凌一繁不与他一般见识,只是多日愁眉不展的面孔控制不住的勾起了嘴角。
邓方本与叶远平级,可因着从小跟在凌一繁身边,倒是知道的内情多些,闻言他抬头看了看面带喜色的凌一繁微微叹气,转头对叶远回道:“许是害怕万一有变故,将军和老将军会更默契一些。”
叶远这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邓兄说的有理。
是夜。
凌一繁坐在军帐里,借着烛火细细摩挲着一叠厚厚的家书,开头封封都是吾弟安,落款也都是简短的两个字“她安”,他伸手抚着这两个字,眼中情绪翻涌像是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可最后还是被拼命压抑住。
两年来每月一封信,姐姐从未落过。如今,他终于有机会亲眼看一看她是否安好。
昭阳宫。
“娘娘,您就吃一点吧。”白芨端着饭菜立在床边小声劝。
宁知音望着纱帐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兰青的话那凌妃一直都是长这副模样的从未变过,那为何阿灵会和她那么像?连名字都一样这也太扯了吧?
还有她自己,也是连名字都一样。
莫不是……她现在来到了她不知道哪辈的祖祖祖祖祖祖祖祖奶奶身上?
那这也太惊悚了吧?
她要是一个蹦跶被皇帝砍了,那岂不是就不会有以后的她了?
还有阿灵,她的祖祖祖祖祖祖奶奶怎么那么凶啊?要她看,还是那个凌妃被砍的几率大一些,为了阿灵,还是多少护着点好了,瞧瞧这事儿多的!
白芨见她一会儿呲牙一会儿咧嘴的,睁大了眼凑近:“娘娘您琢磨什么呢?”
“哎呦你个丫头吓死我了!”宁知音自以为想清了其中关窍,“噌”的一下坐起来:“饭呢?我要多吃点,现在我的肩上可不只有一个脑袋,实在是肩负颇多啊!”
白芨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可不是,奴婢们都仰仗着娘娘呢!”
宁知音瞧她可爱,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小机灵鬼儿!”
南浔已经在桃林等了两刻钟了,他约摸着宁贵妃今日是不会来了,因为刚才李栋说今日宁贵妃不小心掉进观鲤池了。
真是太蠢了!什么好人能走着走着掉池子里?她倒是回宫清闲了,可自己的药膏用完了可上哪找去?
“李栋。”南浔语气略带烦躁:“去将库房里那株人参给宁贵妃送去,再告诫太医院的太医,务必尽快把她的病给治好!”好了快来给朕送药!他今晚恐怕又是睡不好了!
“是,奴才遵……陛下?”李栋猛地抬头不太自信地问道:“是……宁贵妃?”
南浔白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是!奴才这就去。”
嘿!真是奇了怪了,上次宁贵妃病了大半个月陛下也没关心一句,怎的这次小小风寒就如此紧张?难不成这铁树要开花?这病快快治好是什么意思?是要召寝了?哎呦亲娘诶,这可是大事啊!
先帝!先皇后!陛下他出息了!他行了!
南浔一脸黑线:“还不快去!”真是嘴碎至极!
李栋一脸喜色赶忙小跑着前进,瞧这着急的嘿!
南浔:……
馨贵人听闻宁知音从她宫里出去便掉进了观鲤池吓得不轻,早膳都没来得及吃就小跑来到了昭阳宫。
“娘娘这是怎么了?”
宁知音摆手:“没事没事,天太热了,凉快凉快,阿嚏!”
馨贵人:……
她面上略带嫌弃的把帕子递过去:“娘娘擦擦鼻涕。”
宁知音嘿嘿一笑接过,正想从床上下来就从外面窜进来一道小小的身影:“宁姐姐,宁姐姐,听说你掉进观鲤池进了一脑子水,你没事吧?”
宁知音:……哪个王八蛋胡说八道?
南乐站定后歪着头瞧她:“宁姐姐你没事吧?”
宁知音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姐姐没事,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把咱们脑子里的水都晒一晒。”
馨贵人:……看来是没什么大事了。
南乐点头:“好呀,我刚才瞧见李总管带了好多人往昭阳宫来了呢,想必是皇兄也知道您脑子进水要找太医帮您瞧一瞧呢。”
“什么李总管?”
“就是李总管呀,每天跟着皇兄的李总管。”
宁知音领着她们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坐了下来:“若真是如此,那你皇兄也应该晒晒才对。”
馨贵人闻言忙打断她:“娘娘慎言。”
李栋进了院子就瞧见一群水灵的小姑娘差点没流下泪来,这才应该是后宫的模样啊,可怜见的陛下身边成日里不是朝廷命官就是一群太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不过如今好了,总算是开了点窍,想到此他更是脸都笑成了菊花,瞧着不远处的宁知音躬身行礼:“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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