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佳彦虽然骂得凶,其实口气已经转柔,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其实最后一句训斥,更类似亲近家人之间的埋怨。

    卢锴被郑佳彦劈头一骂,果然不再脱衣服,期期艾艾道:“你这样子……真的没关系?”

    郑佳彦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尖叫道:“小心后面!”

    卢锴一扭头,只见一只水丧尸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木筏,向自己扑来,他倒并不惊慌,长竿朴刀一闪,砍在丧尸脖子上。原本这一刀该将丧尸的头给砍下来,却没想到,因为长时间的战斗,卢锴体力明显不足,朴刀,卡在了丧尸的肩膀上。

    卢锴大吼一声,用力下压刀杆,想硬生生将丧尸的头切下来,却听到咔的一声,那长木杆居然从中一折两断!

    那长竿朴刀是王比安临时取了一根木条做的,那木条年久朽化早就不堪使用,外表看着还好,里面却是被虫蛀过的,当下就断成了两截。

    那丧尸失去了支撑,一头扑倒在地,正在木筏上翻滚着想站起来,卢锴已经举着手里的半竿木条冲了过来,踩住它的胸膛,只一下,尚称得上尖锐的断竿扎入眼窝。

    卢锴拔出卡住的半竿朴刀,将丧尸的尸体踢入溪里,正回头悻悻地朝着郑佳彦一笑,突然“啊”了一声:“该死,我不该急着杀这只水丧尸的,得拿它试一下我的异能有没有恢复。”

    郑佳彦瞪了卢锴一样:“你做事向来这样毛手毛脚,要不然,我们现在没准已经可以靠岸了,上了岸到哪里不能给我找衣服?”

    卢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挠了挠头,道:“我这就去找几只水丧尸试试。”说着拎着半竿朴刀跑到木筏头,专注着水面。

    郑佳彦看着卢锴的背影,松了口气,她嘴里强硬。其实内心又是紧张又是羞涩,这少女的**,还是第一次暴露在一个少年炙热的目光下,偏偏自己和这少年。还有过纠葛不断的复杂关系。

    她将掩在胸口上的胳膊紧了紧,自己这样子,的确有些不堪。尤其是因为落水后又受到丧尸袭击,略有惊吓,那两粒小小的花蕾不知不觉挺翘起来--真真是羞死人。郑佳彦却不知道,她将胳膊抱得越紧,双峰被挤压变形,那诱惑就更大。

    卢锴现在又羞又恼。羞的是看到刚才郑佳彦近似全裸的身体,自己居然有了反应。该死,她可是佳希的姐姐,虽然自己以前和她……但如今自己可是发过誓只爱佳希一人的。恼的是,刚才溪里还有水丧尸冒出来偷袭,可现在自己有意找只水丧尸试试异能。却硬是一只都找不到了。混蛋,简直好像是故意和老子过不去。

    郑佳彦毕竟是在末世里成长起来的孩子,很快收拾起小女儿心怀,也发觉了卢锴尴尬之处,她走到卢锴背后道:“这儿的水丧尸急剧减少,说明我们已经脱离了洞桥镇那只强大智尸的控制范围,这样看来,有可能也已经脱离了干扰仪的范围。”

    卢锴并没有回头,点点头道:“我也这样想呢,那干扰仪我虽然没见过,但以前听说是用在什么会场、剧院、学校的,覆盖范围不可能太大,就算那智尸手里有好几台干扰仪,它也不可能就摆放在野地里吧。”他扭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洞桥镇民宅屋顶,“我们现在离洞桥镇已经有段距离了,我倒不信了,那智尸还能把干扰仪沿着溪岸到处摆。”

    郑佳彦深吸一口气:“你想冒险上岸吗?”

    卢锴握紧拳头:“我们没有时间耽搁了,崖山在这光溪的上游,我们在木筏上多待一刻,就意味着上岸后要绕更大的圈子才能回崖山,我担心此时崖山的救援部队已经出动了,我们如果不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们,那可就……”

    郑佳颜秀眉一挑:“那还等什么?我们这就上岸!”

    卢锴咳嗽了一声:“我上了岸遇到个把丧尸还能拼一拼,你这样子……”

    郑佳颜哼了一声:“婆婆妈妈的真啰唆,快,想办法将木筏靠岸。”

    卢锴应了声,想操着木筏往岸边靠,只是原本王比安给他的用来撑船的长竿朴刀断成了两截,够不着溪底了,只能趴在木筏边,用手划着水,努力向岸边靠拢,幸运的是,这时的水流也推送着木筏向溪岸飘去。

    咚的一声,木筏撞到了岸边,因为已经出了镇,所以溪边再没有埠头,土堤岸比溪水高出了一截,卢锴揪着岸边的柳树枝条,这才爬上了岸,他反身向郑佳彦伸出了手:“我拉你上来。”

    郑佳颜这时却迟疑了,她虽然说得豪爽,不把自己的裸身当一回事,可如果现在向卢锴一伸手,那胸口风光就尽泄了,就在她迟疑间,脚下的木筏轻轻一震,缓缓离开岸边,再次向前飘动,却是木筏没有固定,被水流推动所致。

    卢锴大急,郑佳彦手无寸铁在木筏上,这一飘走,不要说何时能再度上岸,万一遇上水丧尸,那可是有性命之忧。

    他一把搂住柳树,向郑佳彦伸直右臂,大吼道:“快!”

    郑佳彦晓得事发突然危机临头,再也顾不上羞涩,右手一把抓住了卢锴探过来的手臂,这时,木筏已经越飘越快,郑佳彦整个身子都倾斜了过来,她力气较小,只用一只手哪里握得住,眼见着渐渐松脱,卢锴又大叫一声:“用两只手啊!”

    郑佳彦一咬牙,将剩下的围在胸前勉强遮着花蕾的胳膊也放开,一探,双手紧紧抓住了卢锴的右臂。这时,木筏因为减轻了负重,速度徒然加快,郑佳颜惊叫一声,木筏已经从她身下飘走,双足垂挂到了水里。

    卢锴大叫一声,双臂一发力,忽地一下将郑佳彦拎了上来,因为用力过猛。脚下一个踉跄,仰面朝天摔倒在堤岸上,而被他紧紧拉着的郑佳彦也立足不稳。扑倒在他的怀里。

    卢锴穿着盔甲,衣服滴着水,沾满了野地上的沙石杂草,可他依然那感受到怀里那具青春的充满活力的**。甚至能感受到胸口的那两团丰腴,以及掌中纤细腰肢的弹性。

    那和郑佳希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郑佳希的身体,永远。永远是冷的,没有温度,没有弹性,麻木,迟钝,每次自己在她身子里进出时,都得不到她的回应。因为,她没有感觉,永远,永远没有感觉。

    说起来,自己怀里的这个女孩子。曾是自己最先喜欢上的,无他,因为郑佳彦的年龄比郑佳希的大,卢锴刚开始和两姐妹接触时,自然更乐意接近和自己年龄相仿的郑佳彦,而郑佳希给他的感觉,更多的是个可爱的妹妹。

    只是却没想到,郑佳希相对显得稚嫩的身体,却怀着比她的姐姐更大胆的心,在那个台风之夜,在水坝的控制台上,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卢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少男少女咋尝**滋味,哪里知道一个节制,胡天胡地之下,卢锴渐渐冷落了郑佳彦,但那并不是说,他就彻底遗忘了对郑佳彦的感情。而事后的一连串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事态发展,更让两个孩子离彼此越来越远,甚至,因爱生恨。

    “放开我。”卢锴怀里,郑佳彦低声道,但不知为什么,她自己却没有主动从卢锴怀里挣脱。

    卢锴,并没有放开,相反,他环着郑佳彦的手还紧了紧,感受着少女那变得越来越火热的肌肤。他是如此贪婪地感受着生命独有的热度。

    郑佳彦情不自禁呻吟了一声,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紧紧,紧紧的依偎在了卢锴怀里。

    卢锴突然低下头,在郑佳彦的、**的肩膀上亲了下去,他滚烫的嘴唇所过之处,郑佳彦的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抖,“不,不要。”那声声呢喃,分明不是拒绝,而是更多的索取。

    卢锴更为大胆,他的双手在郑佳彦的**上游走着,摸遍了几乎每一寸肌肤,甚至连那桃花源也不能幸免,呼着炙热气息的嘴,更是吻上了郑佳彦的娇唇。

    郑佳彦早就迷失了自己,她对卢锴的感情极其复杂,初恋的羞涩,被冷落后的妒忌,妹妹发生意外后的愤恨,以及刚才落水时自认必死的无助,被卢锴所救的欣喜,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混分不清,自己对卢锴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些。

    只不过,现在已经不是郑佳彦理清自己感情的时候,因为现在这一对少男少女之间,更多的是性,卢锴大胆而贪婪的动作,已经彻底冲走了郑佳彦仅存的一点理智,她想要,想要更多……

    嘎吱,一声轻响,一声枯枝被踩断的轻响,就在堤岸上响起,就在卢锴和郑佳彦身边数米处响起。

    卢锴精虫上脑,但他毕竟是经久训练的战士,多次和武装部一起外出行动,战斗,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更何况,他虽然**高涨,可身上套着沉沉的盔甲,并不能真个消魂,只是手上沾了不少便宜。

    这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虽轻,听在他耳中却如惊雷一般,高涨的**就如潮水一样,一下子退了下去,他忽地放开怀里的郑佳彦,一个打滚半跪起来,伸手就去抓扔在一边的那半截朴刀。

    丧尸来袭!

    卢锴夹杂着满手的泥沙草枝,终于抓住了那半竿朴刀,手一伸,刀锋直指枯枝折断声响来处--然后,然后他就僵住了。

    卢锴半跪在地上,全身一滴滴往地上滴着水珠,滚了一身的泥沙,牙关紧咬,双目暴突,背部和大腿紧绷,双臂用力,持刀向前,如猛虎下山--然而这一势态,却硬生生僵在了那里。

    因为,1米开外,面对着他的朴刀的锋尖的,是一个小小,小小的人影。

    是他曾经无数次抱在怀里温存过的人影。

    是永远不会长大永远不会改变的人影。

    郑佳希。

    站在持刀相向的卢锴前,站在几近**的郑佳彦前,站在刚刚激情相拥的一对少男少女前的,正是郑佳希。

    “你要杀我吗?”郑佳希一如以往的柔顺,轻声道。

    卢锴终于回过神来,当啷,他将手里的朴刀往地上一扔:“佳希。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能在这里吗?”郑佳希柔弱地道:“还是说,我来得不是时候?”

    卢锴一怔,扭头看了一眼自郑佳希出现后就如石化了一般呆滞的郑佳彦的**的身体。忙道:“佳希,你误会了,我……”卢锴的话硬生生在嗓子眼顿住了,误会?什么误会?刚才自己抱着郑佳彦又吻又摸。这根本不是他妈的什么误会!

    捉奸在床啊!

    卢锴尴尬地岔开话题道:“佳希,你不在金陆村,在洞桥镇做什么?当心。这里有个极厉害的智尸,我们不少人都被他困住了,我正要赶去崖山求救呢。你、你快回去吧,这里不安全。”

    郑佳希瘦弱的身子一动不动:“回去?回哪里?回金陆村吗?回到那个你终将有一天将我遗忘的角落里?”

    卢锴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上前一步,想握住郑佳希的手:“佳希,你真的误会了。我……唉,你知道我这个人脑子糊涂,容易冲动,今天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他一抬手,啪,重重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我对不起你,你原谅我吧。”

    郑佳希后退一步,让开了卢锴的手:“原谅你,原谅你什么?原谅你没有爱过我吗?如果你从来没有爱过我,那又有什么可以让我原谅的?他说得对,人鬼殊途,我们之间,从来不存在真正的爱。”

    卢锴敏锐地发现了郑佳希口中的“他”--“他”是谁,听郑佳希话中之意,“他”曾经和郑佳希有所接触,可自己为什么不知道?而且,郑佳希从“他”那儿摆明了听到的绝不是什么好话。

    卢锴知道,这回自己搞砸了,被“捉奸在床”,这可不是一言两语能糊弄过关的,怎么办?怎么办!

    郑佳彦自从看到郑佳希出现后,整个人都呆掉了,在自己眼皮底下早已经死去的妹妹,如今却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

    但她很快意识过来,妹妹郑佳希早已经不再是人,而是,智尸。

    妹妹“死去”已经有一年多,近两年了,这段岁月里,因为同处青春期,自己和卢锴都发育得很快,然而眼前的妹妹郑佳希,却依然是她生前的模样。她,再也长不大了。

    因为她已经变异成了一只智尸。

    更令郑佳彦震惊的是,卢锴和郑佳希之间的对话--自己从对话中半猜半蒙了解到,卢锴早就知道郑佳希变异成了智尸,还知道她就住在金陆村,甚至,两人至今还在相爱。

    天,这一幕,已经完全颠覆了郑佳彦的日常理念,她不知道该欢喜还是该悲伤,欢喜的是自己的妹妹并没有真正死去,而是变成一只保留了极高智商的智尸,悲伤的是卢锴与自己的妹妹之间不该存在人世间的“人尸之恋”。天哪,当自己在崖山因为迁怒于卢锴“害死”了自己妹妹,而想方设法给他看脸色,指桑骂槐地羞辱他时,这个一直涎着脸傻笑的大男孩子,其实背负着怎样大的压力,守护着怎样沉重的秘密。

    从始至终,卢锴从来没有变过心,一直守护着他对妹妹的承诺,对妹妹的爱。

    是的,刚才,卢锴对着自己做了些不该做的事,但那只是出于男人特有的**。郑佳彦知道自己出落得有多漂亮,在崖山,偷偷用**的目光打量自己的男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如果不是在崖山这个特殊的环境,照着那些外来孩子们的描述,自己早就被无数的男人糟蹋了--当然,她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身体换来足以果腹的吃食,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几个固定的男人“保护”自己。

    刚才自己半裸身子,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把控不住自己,卢锴血气方刚,正是**正盛的年龄,一时做错了事,实在是怪不得他。

    郑佳彦终于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了过来,不管怎么说,妹妹郑佳希还在人世,总是好事,无论她是人,是丧尸,还是智尸,她永远是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妹妹。

    郑佳彦站起身,踏上几步:“妹妹……”

    “站住!”一声尖利的呵斥。

    郑佳彦一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接着又是一句:“不许过来!”--那稚嫩又尖利的呵斥声,正是郑佳希发出的。

    郑佳希看向半遮半露的郑佳彦,声音再一次恢复了柔弱:“姐姐,好久不见了。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你,我曾经设想过无数种和姐姐再次见面的情景,可唯独没想到,当我们重逢时,我的男人,却在你的怀里。”

    郑佳彦半张着嘴,脸庞涨得通红,她发现自己无从解释,甚至她羞于解释,因为刚才在卢锴怀里,她称得上半推半就,甚至不得不承认,自己感受到了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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