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道珍看着田中天不停翻阅着收到信件,夜入深更也不知晓疲倦。他眼里充满着活力,回复的信件一改再改,最后又都扔进了纸篓里。
“是贺小姐的信吗?”
“是的。”
自从上次一别后,贺青和田中天谁也不低头,果真断了生意上的往来。不同的是,贺青开始隔三岔五地将自己的工作进展邮寄给田中天。若是取得了什么成就,更是会加大力度耀武扬威一番。
“你不回复她吗。”刘道珍捡起纸篓里的信纸,轻轻将纸张抚平,信中的一大段文字被反复修改至几句话。
“不回。就她那性子,你越理她,她越起劲。”田中天皱了皱眉,“一个字都不回。”
“你们呐。”刘道珍轻轻叹了口气,将地上的信纸收集起来放进桌角的纸箱里。
田中天一向是喜欢乱放东西的。刘道珍一方面将就他的性子,一方面又担心他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因此总是把他乱放的事物重新整理在原处。她也老是担心田中天随意丢弃的纸张里有影响他生意的重要内容,于是便习惯性的将其收集起来,在再次确认是废纸无误后才会根据田中天的指示统一处理。
“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迷惑了。我从没见过哪个女的像她那样张牙舞爪的。我暂时想不到这天底下能有什么磨难能挫到她。用她的话讲,她可是是老天注定要给圈内注入的全新血液,我们这群小土包子如果有一丝聪慧和自觉,就应该用所有力气去思考该如何给让出一条宽敞大道。她这个性,她那能造的本领,再加上贺老爷子愿意给她撑腰,啧。咱不和人家合作,也不要去触她这个霉头。是没有好日子过滴。”
田中天话里贬着贺青,面容里却笑意。每次看完贺青的信,他的心情都会愉悦好一阵子。
刘道珍感觉有些惆怅。她感觉自己似乎没有缘故地讨厌上了这位”贺先生“。她有些怨恨这个介入她和田中天二人生活里的女人,可看着田中天开心的样子,她又觉得他们也许是理应相遇的。
刘道珍还是同从前一样,坐在桌前看着窗外。她看见贺青的商铺第一次开业在那条街的附近,也看见对面那栋高楼第一次展出主打服务女性的的海报。来往的人群议论纷纷、指指点点,然而不论众声是褒是贬,那幅巨型海报在楼上挂了三天三夜,新店来往的顾客不分昼夜、络绎不绝。贺青做到的事情,是像新春的第一声炮仗,以肉眼可见的方式,迅速响亮整片城区。
可就在刘道珍开始适应街区新变化的时候,贺青经营的商铺开始陆续关闭。没过几天,她从旁人的议论中又听到贺家女老板私通黄老爷的消息。
“贺青最近还好吗?”刘道珍问道。
“还好吧?”田中天一边回着,一边看着新的报纸。
“可是她的店都关了。”刘道珍有些担心的继续说着。
“前几天有质检局的去贺家工坊突检,查出来质量有瑕疵,歇业整顿了。”
“我还听别人说她和黄老板……”
“和黄老板私通?别想了,假的。那位黄老板第一次见到贺青的时候,见她生的好看就想调笑几句。没想到这小丫头嘴巴毒辣得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他前前后后洗刷了一遍。黄老板挂不住面道了歉想走,刚扭头就被揪回来继续调侃,那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要我说,要让她向黄老板低头,不如把她皮给剥了。不过,半个月前,贺青的父亲在出差外地的时候遇到山洪去世了。难道她需要一点资金救济?但应该不至于……”田中天说着,放下手里的报纸陷入沉思。
“贺先生去世了?”刘道珍很是吃惊,“那她还好吗,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吗?”
“不应该啊……”田中天没有回答刘道珍的问题,径自思考着,“你还听到外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吗?”
“他们说,贺家的药方不科学,还添加了有害的化学物质。有人用了贺家的东西烂脸,还说城西那边还有死人的……”
“这检查结果还没正式向外公布呢,这媒体怎么就开始乱造了……”田中天继续思考着。看样子,贺家接二连三发生的不幸都不单纯是巧合。有一些人联合起来,针对的不止是贺青,而是想翘掉整个贺家。但他们怎么敢的,贺家现在没的不过是贺炎和贺青,难道……
整理完目前的信息,田中天感觉脑内突然清明。他赶紧拨出电话,拿着电话的手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阿正,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事。贺老爷子是不是也出事了。”
“田哥你怎么知道的?您消息真灵!您先前对我有恩,所以我不瞒您。但这个消息您可千万别提前放出去。贺家风声守得很严,我也是刚接到社长派的任务,现在就在医院门口守着呢!贺老爷子知道贺炎去世的消息,一下子气的住了院,我估摸着,现在也该是病危了!我们啊,就等着贺老爷子出事了!”
“我就知道。”挂完电话,田中天两眼瞬间放着光亮,他激动地后蹲了一下,紧接着便去卧室换衣服。
“你去哪里?”刘道珍问道。
“你不是让我去帮忙吗?我去帮忙啊。”田中天正了正帽子,冲刘道珍笑了笑,紧赶着出了门。
真的会没事吗。刘道珍很是担心。
她走进卧室,打开了自己的柜子。在那里,有田中天分给她的一半家产,还有她在发现贺青生意不好后购买的四块药妆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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