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斗抬头仰天,欲哭无泪。
说好的,帮助自己登基的,慈祥亲切的随从呢?
他们根本就是绑匪。
舒满克也跟了上来,看到卡门的小动作,低声说了句,“别这样,只是个孩子呢,你要把他吓尿了。”
刘阿斗是个十分佛系,做什么事情都很怂,没有积极一面的人,有人对他使用武力,他倒真的不再反抗了,像砧板上一块任人切割的,没有筋骨的肥肉。
舒满克觉着孙文晋要是想说动这个少年,可太难了。
不过他们的目的,也不是为了帮助玩家完成这个游戏,他们是要在这个游戏里找出某位程序员留下来的线索,尽管到目前为止,那个程序员是谁?线索是什么?能够对他们起到什么样的作用?
他们一概都不知。
姑且走一步算一步。
“发生什么事情了?”察觉出有点不对劲的孙文晋喊了一声,卡门收起了枪,刘阿斗乖乖地回到大队伍,“没什么,我们的太子说休息够了,继续赶路吧。”
【打手·舒】恭恭敬敬地回话。
他们按照原来的分配上马去往目的地,一路上畅通无阻。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众人就看到一座城池。
上面写着:【京都】
敢死队七人:?
这程序员……
是对“边疆”二字有什么误解?
从阿斗所在的小村庄到达这里,除开路上他们暂停下来休息吃饭的时间,骑马加起来就一个小时,这就从一个国家边远山区,到达中心了?
太子被流放到“边疆”,就是个背景。
不可能真的从边疆到京都要骑马长途跋涉十天半月。
真这么辛苦。
玩家要投诉的。
他们是因为一种情怀玩这种剧情类游戏,某些高·潮剧情可以复杂,无关紧要的细节就不要整得太麻烦了。
行吧,反正敢死队也无所谓。
这毕竟是个游戏,认真你就输了。
“阿斗,我们这一路被追杀,总算是有惊无险,我也成功把你带回了京都,先帝在天之灵,肯定会觉得很欣慰吧!”孙文晋感慨了一番,仰头看天,好像天上的某颗星星是先帝在看着他们的眼睛一样。
敢死队:……
真会演。
行吧,这也算是玩家玩这个游戏最具有满足感的时刻之一,人艰不拆。
“放心好了,这次你再回到故地,有我的保护,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我一定——”孙文晋的话被阿斗打断,“孙叔叔你别说了,根据我的经验吧,通常说这么斩钉截铁的话,立这么绝对的flag,到后面都是要被打脸的,我的小命我自己看着办,您别瞎操心。”他说的话,不仅很现代,甚至都夹杂着英文了。
“……怎么能不操心呢?这是先帝委托于我的重大责任,我不能——”
孙老爷的话再次被家仆打断,“老爷,我看吧,咱们在这城门前这么显眼的位置待这么久,很容易被那些刺客盯上的,不如早一点打开城门进去,等回到家,您再慢慢跟太子唠嗑?”
舒满克心里吐槽这玩家还没完没了了,于是很中肯地提了个建议。
被家仆这么念,孙文晋有些不乐意,黑了脸,还是墨公子开口,“孙兄,此地确实不宜久留。”他说话明显比舒家仆有分量,玩家马上点头,“是我欠考虑了,走吧。”
孙文晋是个有一定地位的谋臣。
在京都,有自己一座很大的府宅。
他们的马匹刚停到了孙府门口,就有几个下人把大门打了开来,一边恭恭敬敬地对着他们鞠躬,一边朝里面大声喊叫,“老爷回来了!”
这阵仗,像是在通知片场里的其余同事们——
主角到了,这戏要开始正经演起来了。
他们进了府门,下了马,又有五、六个女人迎了上来,她们围着孙文晋,一个个开心得跟花儿似的,“老爷您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可想您了!”
虽不算绝顶美女,各有风韵。
扎堆围了上来,足以让大部分男人心撩意乱。
【雾里看花】是个少数派,他对美女没特别爱好,突然间被这么围着,还有些不耐烦,眉头也皱了皱,小妾npc们看这个玩家对此不是很感冒,也就没有继续撒娇了。
只有一个妾侍,怀里抱着个婴儿,“看,爹爹回来了。”
孙文晋可不想认领什么便宜儿子,他敷衍地用手在那个婴儿的脸上捏了捏,这个婴儿非常可爱,眼睛很大,看着孙文晋眨巴眨巴,让他忍不住还是将这个婴儿抱了起来,在怀里面摇了几下,算是逗逗。
这时,孙文晋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个随从。
他发现他们看到自己的可爱孩子,脸上却是一副很复杂的表情,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孩子是小妾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生的,他们清楚却又不敢说。
一想到有可能被绿了,孙文晋把孩子还给了小妾,“带他回去休息吧,还有,我这几天在府中招待贵宾,你们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来找我了。”
妾侍们走远,孙文晋看向随从,“你们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随从们纷纷摇头,【打手·舒】道,“只是很羡慕老爷您左拥右抱而已。”
真实的想法,他们当然不会对玩家讲出来。
敢死队成员互相看了一眼,用眼神交流:这个游戏里,除了玩家,其余都是npc,妾侍怀中抱着孩子……这代表着,系统越来越没节操,连刚出生的婴儿也抓了。
想到这层,再看那婴儿可爱灿烂的笑容,就觉得讽刺。
玩家与婴儿父子情深的画面越温馨,就越反衬出系统之外,现实世界里一对痛失自己孩子的,伤心欲绝的父母,不仅是失去孩子,那些失去了爱人,失去了父母,失去了重要朋友的人,都遭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敢死队觉得自己肩上的责任更重了。
一个老管家走了过来,“老爷车马劳顿辛苦,已安排好宴席,请与客人一起享用。”孙文晋摆手,“安排厢房给贵客就好,记住,是府上最好的厢房。”
他口里的贵客,指的是刘阿斗跟墨公子。
至于吃饭,半小时前才刚刚饱餐一顿,现在哪里吃得下,不过,随后他又很细心地问刘阿斗,“你是不是想要再吃一顿?”阿斗拍了拍肚子,“刚才吃得可饱了,再吃身材要走样,被你们绑架之前我就睡得好好的,现在接着睡呗。”
“绑?……那少爷今晚好好休息吧。”
孙文晋没在下人们面前说出刘阿斗的真实身份,只道是少爷,他跟刘阿斗,墨公子都去了主院,管家看着七个随从,“你们先留在这里等安排吧。”
随从们自然不介意被后安排。
刚好有私底下说话的机会。
舒满克盯着刘阿斗的背影,“他该不会是又想逃走?”景赫笑了声,“我刚才神不知鬼不觉给他下了蛊,他只要一逃,我马上就能知道。”
程果粒评价了一句,“这刘阿斗说话没大没小的,不过倒也有趣。”
“他现在脑中的记忆,应该只剩下‘我就是刘阿斗”,连自己是npc也忘记了,但可能他输进去的记忆有些混乱,或者说有些复杂,感觉他的表现不是特别自然。”
洛嘉敏给出自己刚才与刘阿斗相处过程中,观察出来的一个感觉。
夏航也说出他的看法,“那可能是因为,给他输入‘刘阿斗’这段记忆的,是两个不同的人,分别植入了两种不同的模式,导致他的某些行为跟说话习惯,有所差别。”
“对了,我记得之前的敢死队成员发出来的信息当中,并没有提到被系统抓进来的对象里有婴儿,我们入系统这半年来,也没碰过到婴儿,是最近才开始抓的?”
舒满克脑子里还留有刚才那名婴儿的笑脸。
“这天杀的系统,就这么想要劳动力?婴儿又不能创造什么劳动价值,他们直接模拟一个孩子的道具不就行了,还偏得要抓活人。”
景赫觉得系统操蛋。
“你们能判断那个孩子是真的还是假的?说不定就是个假娃娃呢。”果粒没有亲自抱一下那个婴儿,也没有亲自捏他的脸,不好说真假。
景赫十分肯定,“那就是个真人。”
作为苗疆蛊术传承者,就算没有直接接触,这点判断力还是有的。
一时间,大家心里都挺不舒服,没说话了。
管家安排客房的效率很高,没一会便折了回来,带着七个人去往他们休息的地方,作为家仆的身份,自然是到了下人区,但他们这次在游戏里身份比较特别,是一直要跟着玩家的仆人,待遇还是好一些,总共三个大房间,每个房间三张床,他们可以自己选。
“大家都累,早点歇息吧。”
老管家留下一句话,走了。
敢死队成员原本都是独来独往的主,换句话来说,一般晚上睡觉这种事情,就不会跟别人分享空间了,入了系统之后,在培训中心住宿舍,才被锻炼出来,不介意这种随时都可能遇到的,与人同房睡觉的情况。
七人选房选得很快。
卡门,程果粒,洛嘉敏一间。
车左,景赫,夏航一间。
我们的舒老大独守空房。
只因他睡觉会严重打呼噜。
男队员们……都很嫌弃跟他同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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