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彻底愣住了,良久回不过神来,不停的眨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强烈的屈辱感袭遍全身,他目眦欲裂,扬天大吼一声:“恶贼,欺人太甚也。”

    “砰”杨延寿一剑敲在他后脑勺,壮汉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游侠们赶紧扶住壮汉,一群人瞪着杨玉跟杨延寿两人,双眼通红恨不得吃两人的肉。最终只能不甘的退走。

    实在杨延寿的威慑力太大了,田起都不是敌手,何况他们这些喽啰。

    “你为何打晕他?”杨玉愣愣问道。

    “怕他对主君不利”杨延寿老实回答。

    “他为何对我不利?”杨玉茫然。

    “”杨延寿沉默以对。

    “千岁,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信吗?”杨玉问道。

    “信”杨延寿迟疑了一下,回答道。

    “你为何迟疑?”杨玉问道。

    杨延寿不知该说什么,他张了张嘴,掩饰性的抓起水囊问道:“仆口渴,主君喝水不?”

    “不喝,黄河在哪,我想洗个澡。”杨玉陷入了深深的怀疑,自己不是善于察言观色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韩孺谢中方先生救命之恩,更谢先生替韩孺出了此口恶气。”韩孺挣扎着断掉的四肢,蠕动到杨玉面前,头抵着地面,涕泪横流。

    “你误会了”杨玉张大了嘴巴,矢口否认。

    “韩孺没有误会,先生洞彻人心,那十金是先生故意让韩孺赢得,韩孺心里一直明白。”

    “你真的误会了”杨玉急了。

    “先生不必再推辞,韩孺明白的。可惜韩孺已废,今生无法报答先生,唯来世做牛做马再报先生大恩。”

    说完悲恸大哭,竟哭晕了过去。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杨玉欲哭无泪。

    “千岁,收拾东西咱们现在走,不等晚上了。”杨玉急了,抱起背囊就欲上马。

    一位失去理智,陷入疯狂的人是难以抵挡的,玉器不跟瓦罐碰。更别说其本身有先登之勇,悍不畏死之下若率领多人围攻,就算有杨延寿,也难保自己一定安全无虞。

    更重要的是,其背后还站着一个侯,站着整个勋贵集团。自己再自负,也抵抗不了啊。

    “主君,真要现在离开?”杨延寿问道。

    “”杨玉看了眼太阳,有些犹豫,还有不甘。大汉呀,你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那是一位穿越者啊。

    罢了,杨玉颓然叹气。景帝,吾再给你最后半个时辰,过时不候。

    “把马喂饱吧”杨玉犹豫了下,招来两人,却是壮汉走后又偷偷溜回来的游侠:“可认识医者?”

    “认得,认得”游侠忙不迭点头,面露讨好。

    “嗯,去雇辆车来,半个时辰内请来医者,这一枚金饼也是你们的。”杨玉扔给对方一枚金饼,手中捏着另一枚:“超过半个时辰,这枚就没了,听明白了吗?”

    “嗯嗯”

    两名游侠下意识看了眼昏过去的韩孺,不停点头,信誓旦旦的保证,一溜烟跑没影了。

    杨玉却不知,未央宫中,郑当时此刻心急如焚。

    郎中署虽在未央宫中,但下辖众多,除大夫,谒者,主事外,光是各种郎官就有数千人。更别说他一个不足百石的掾吏,宫中岂能任由他行走。

    每每冒死求见陛下,连前殿宫禁都靠近不得便被戍卫郎官所阻,言若有事上梳,可呈奏疏于郎中令,郎中令自会呈于陛下。

    郑当时不敢强闯宫禁,否则会被当场格杀。

    换做平时,他拼着责罚也要求见郎中令。但如今局势动荡,天子夙兴夜寐,作为心腹郎中令这些时日时刻陪在天子身边,不可须臾离,少有回郎署,他纵是求见也无门。

    可是按流程上梳,等天子看到不知到何时,他只能越级上梳。郎中令不在,遂直接呈于郎中丞。然此等行为恶了郎中丞,冷言让他放下奏疏,便将他赶了回去。

    可是奏疏昨日就呈了上去,至今还没有消息。

    郑当时不敢待在室中打扰同僚办公,只能在外面不停走来走去。

    突然,他咬了咬牙,再次求见郎中丞,却被人告知不见。不等他强闯,郎官已然架起长戟,冷冷看向他。

    郑当时打了个冷颤。

    突然,郎署外响起密集的脚步声,不一会郎中令周仁走了进来。

    郑当时疾步上前,侍卫以为他欲行刺,立刻将他制服死死压在地上。

    他只能扯着嗓子大喊:“下吏郑当时有急事禀于郎中令,有急事禀于郎中令。”

    “为何越级上告?你的上吏呢?”郎中令周仁皱眉。

    “事情紧急,事关吴楚诸侯王,奏疏在下吏袖中,请郎中令一观。”郑当时急声说道:“请郎中令一观。”

    “吴楚?”周仁眉头微皱,冷声道:“呈上来。”

    侍卫从郑当时袖中搜出一册竹简,呈于周仁。

    周仁徐徐展开,待看完内容,不禁变了面色。

    他思考片刻,面无表情道:“上前来。”

    侍卫搜查全身后,郑当时被放开,他战战兢兢上前,下拜行礼,心中忐忑不安。

    周仁观察他片刻,淡淡道:“你随我来。”

    “诺”郑当时赶紧答应,头也不敢抬,惴惴跟在身后。

    他一路躬着身子,眼角余光打量周围,待发现是往前殿而去时,不由松了口气,后背已是湿透。

    郑当时赶到时,恰好晁错也在,他褪去鞋履,急趋上殿。跟在郎中令周仁身后,远远就拜倒,头紧紧贴在地板。

    周仁禀告道:“禀陛下,郎中令内一掾吏有事上梳,言有可止诸侯叛乱之策。”

    周仁如实禀明,看似不夺属下之功,有长官之仪。但他实则考虑的远不止此,晁错都能短时间看出推恩令不适合当下,他虽然不像晁错那般对各项政令举措把握极准,但潜意识中也察觉出并不完全妥当。事情未明前,他岂肯轻易牵涉其中。

    如今他举贤荐才,履行应有职责罢了。

    上方几案后坐着一青年,正是刚登基不过三年,时年三十五岁的汉天子刘启。

    他声音听不出是喜是怒:“诸侯尚未叛乱,便言有止叛乱之计?此事已闹得天下皆知不成,连一个小小掾吏也起了为君分忧之心。郎中令,卿任下当真人才济济。”

    说到最后,因连日来的忧虑,还是透出一股焦躁冷意。

    “臣御下不严,请陛下治罪。”周仁拜倒在地。

    “卿起,朕何时说了要治人之罪。”刘启淡淡道:“是何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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