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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梅念笙又来帮小风换药,听到隔壁传来的琴声,苦笑着叹道:“这空空道人一生痴琴,将其他的荒废了,以前老纠缠我讨论乐道,我也不胜其烦。这下遇见琴小友,就把我抛到一边,琴小友耳边少不了聒噪了。”那空空道人也是怪人,开始纠缠每日过来找琴七谈论乐道,后来索性搬到那正屋住下,更是常常在那院中专研弹奏,有时发出的是美妙音乐,更多的时候都是些烦人噪音。
小风本在床上静卧就有些心烦,又常被噪音所扰,颇有些焦燥难安,只是处在人家屋檐下,也不好多说什么。
一日,梅念笙来检查伤势后,也听到琴声噪耳,就说道:“你在这里难以静养,伤势反复,这样下去,只怕要落下残疾。”
说着,好似陷入沉思,仿佛不胜担忧小风一般。
小风也觉伤处有些奇怪,他小小年纪,实在不想落下残疾,不由盯着梅念笙,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梅念笙像是下定决心,又道:“这样吧,我有一处炼丹用的静室,那里很是清净。我再将药材放入丹炉中,药气蒸出,你随时可以处于药浴之中,伤定然好的快些。”
小风听了,也是惊奇,他的那本医书之中,却没有这样奇特的治病方法,不由又对梅念笙的医术佩服起来,于是说道:“多谢梅老,只是我还要告诉琴大哥一声。”
梅念笙见小风不反对,脸上露出笑容,说道:“你腿伤在关键阶段,不要乱动,我去对琴小友说就是。”梅念笙出了房间,不一会儿就回了来,对小风说道:“琴小友已知晓了,他和空空道人共研乐道,我不再去阻人雅兴,你这伤有些麻烦,不宜久等,我这就送你过去吧!”
说完,亲自抱起小风,往院外走去。
小风听着琴七房间里传来说话之声,不由心中略感安慰,想琴七好不容易遇到同道中人,也可纾解心中郁节。
梅念笙抱了小风走了一盏茶功夫,来到一个小院前,小风看那院门牌匾上写着“丹房重地”几个大字,门口还有两个青年道人看守,心中叹道:“这丹房甚是重要,梅老居然肯让我在里边养伤,真是宅心仁厚,他对我们这萍水相逢的人为什么这么好呢?真应了那句医者仁心的俗语吧!”
丹房院中有五口颜色各异的奇形怪鼎,屹立院中,不知何用;院中房间,也不是像其它院子一样方正,团团的围成一个八方形状,丹房就在正中一间,正对院门,但院中有两个池子,都有一人多高的假山,又挡住了院门,显得陈设颇为讲究。
进入丹房,中间有一个巨大丹炉,也没见火源,但炉顶冒出缕缕烟气,里边陈设简单,有一个蒲团,一张睡垫,墙上还有一个条幅,上书一个静字,并无其它。
梅念笙让小风在丹房中静坐,若是困了,也可躺下休息,说完,就将丹房门轻轻拉上去了。
小风静下心来,只觉丹炉中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味道,浑身懒洋洋的甚是舒服,不由地多吸了几口,心更觉舒爽无比。
接下来,小风的饮食都是由童子送进院来,只是丹房颇为讲究,不能在里边进食。好在旁边有一间空屋,里边桌椅俱全,还有便桶等一应起居特具,小风进了饮食物,又由童子帮助上了厕所,再送回丹房。
过了十几日,小风渐觉伤势好了许多,心想照此情况,恐怕要不了几日就能大愈,到时就能再和琴大哥一起北去,只是梅老的大恩,恐怕一时也无法报答了。
这天晚上,小风突然觉得断骨处一股阴凉之气,直透骨髓,比断骨更痛,一时穷究心中医理,也不得其解,开始还拼命忍耐,后来实上遭受不住,就大叫起来。
那外边童子听见叫声,进房中问了,不一会儿,梅念笙就赶了过来。
他见小风痛的头上豆大的汗珠直下,也是吓了一跳,察看小风断骨处,也并没有差错,眉头一皱,抓过小风手腕诊起脉来。
梅念笙手中传来一道暖气,直抵小风伤处,小风才好受一些,但梅念笙略为输气,就停了下来,小风虽还在痛,但已可以忍受。
梅念笙懊恼叹道:“原来风小友不单受了外伤,那伤处竟有一股阴毒真气,我也是大意了,只道船夫是普通武人,没想到还会这种歹毒功夫。这股真气,若是及早发现,我还可以用的真气将他化用,只是此时阴毒真气随着伤势愈合,已与骨髓血脉纠缠在一起,我若是强行用真气去化,只怕会摧毁骨髓血脉,那时才真的是万劫不复了。”
说完,不断懊悔叹息,又来回踱步,苦思医疗方法。
小风听得心中一凉,自己那本医书也没有这些内容,但听梅念笙说得明白透彻,一时也惶惶不安起来,忙问:“梅老,这股阴毒真气,若是任它存在,又会怎样?”
梅念笙随口说道:“若是放任它不管,阴毒慢慢纠缠愈深,不单伤不能愈,只怕这疼痛越来越厉害,再后来阴毒蔓延,人越来越衰弱,最后,阴毒攻入大脑,人就会失去理智,陷入疯狂,到那时,只怕神仙也难治了。”
小风听了,心中更是一片冰凉,不想一个小小骨折,竟生出这么大的隐患来,若是成了疯癫之人,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梅念笙踱步良久,突然叫道:“我想起来了,有办法了。”
小风听得如死灰一般的心又燃起了一点希望,忙问道:“什么办法?”
梅念笙问道:“风小友可曾练过内功真气?”
小风想起自己练习正阳功,但功力竟没有保存下来,就算老螃蟹上次测试他体内也无真气存在,就为了显得自己不太废物,答应道:“没有练过。”
梅念笙又问道:“风小友今年贵庚?可还是童身”
小风脸上莫名有些发烫,答道:“刚满十六岁,没,没,还是童身。”
梅念笙听了脸色一喜,叫道:“这就好了,我有一套功法,要从未练过内功的人,又在十八岁以下的童子才可修炼,你练了过后,自身真气就可慢慢化去体内阴毒真气,这功法对你真是太合适不过了。”
小风脸有迟色,想对梅念笙说出练习正阳功却存不下真气的事来,但想到刚才说自己没练过功,此时说来,不是显得自己满口胡言吗?微一迟疑间,就没说出。只是叹道:“我在书院之中学过一个多月导引功法,只是没什么效果,不知算不算数。”
梅念笙一摸小风脉门,探测一番后说道:“你说的什么书院中的功法,一入学就能学到,若是功法如此易与,那天下间还不皆是高人,所以说,那什么导引功,只可骗骗三岁小孩,你学了还不是白学。我这功法,与世间功法不同,它暗合医理,遵循五行,只要是从未练过功的童子,肯下功夫勤练,再加上我药石辅助,真要到了顶峰,不但医治体内阴毒、强身健体,就是威力,也不会输给其它功法。你要是学好了,以后闯荡江湖,再遇到比潜龙江中歹人厉害十倍百倍的人,也可以轻易对付了。”
一番话,说了小风心摇神驰,心中已不止想着如何伤愈,更想着将功法练至绝顶,如何行侠仗义,快意江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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