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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权点头,“今日那些人将瘟疫之事暴露出去,引发混乱。若暴动没有被制止,那损伤可想而知。薛贵必定会衬着你们混乱之际派人前来,那到时他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这里。”“卑鄙小人!”
丁长善他们咬牙切齿,丁泰急匆匆问,“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沈倾权看了他一眼,“你可打探出他们联络的方式?”
“有!在北棚区破败的墙洞,每夜亥时一刻,就会有人递纸条进来,以三声布谷鸟叫为信号!”
“那就今晚同样时辰,丁泰你带人埋伏在那,等人来后,立刻将他拿下。”
“倾儿,你想做什么?”沈隽程问。
沈倾权眯眼,冷冷一笑,“瓮中捉鳖。”
……
很快,夜色渐深。
沈倾权坐在棚子内,意识沉入系统,正在系统商城中购买东西。外人看她,就好似在闭目养神。
丁长善焦急的来回走动,还在担心。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匆匆脚步声,是丁泰他们回来了,将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推入棚内!
他们成功捉到了传递消息的人!
“进去!”
丁泰将那人推进棚子里,“沈姑娘抓到了!这人就是薛贵那狗官的人,我之前在长街上见过他,绝对没错!”
“呜呜……你们这群贱民,想做什么?”被绑着的人五大三粗,额头一道疤,凶神恶煞,看着像土匪,哪像官兵?
丁泰对着他腿就狠狠踹了下,“再敢胡咧咧,小心老子揍死你!说,薛贵那狗官叫你做什么?一五一十都说了,敢少说一个字,老子就送你上西天!”
丁泰凶悍厉色道,那人却仍梗着不愿说,丁泰上去一通老拳,打得他鼻青脸肿。
可这厮是个嘴硬的,竟依然不肯说!
丁长善沉着脸,“薛贵是个心狠手辣的,对于出卖他的人,绝不会手软。这人不是小喽罗,跟在薛贵身边很多年,想从他口中撬出点什么,恐怕没那么容易。”
沈倾权盯了那人观察半晌,看到他眼底的戾气,微微眯眼。
“丁泰。”
“姑娘?”
“砍他一根手指。”
她坐在石头上,轻描淡写来了这么一句。
棚内,静了静。
沈隽程倏然望向她,“不可!”
白天那些骚乱也就罢了,只是些拳脚间的缠斗,虽然之前在破庙……他们也曾为了活着杀过人,可那些都只是为了自保。
跟主动杀人,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他不愿……女儿手上沾染鲜血!他更害怕,女儿会走向一条不归路。
“父亲,薛贵的人随时都会打进来,若再耽搁下去,我们就只能陷入被动。到时,恐怕会有更多的人牺牲。”
她一字一句,声音冷静。
她没说,一旦这里被攻陷,那阿娘他们所在的小院,也就不安全了。说白了,他们其实也在登谷巷的庇佑之下。薛贵之前是顾忌这里人多势众,无法轻易拿下,这才用卑鄙手段想先让他们自己乱起来,他才好趁虚而入。
沈隽程哑口无言。
他复杂的看着女儿,张了张嘴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丁长善深深看了眼两人,这父女两个,心性倒是完全颠倒过来。
沈姑娘应是看出,这人不是小打小闹就能制服得了的。他挣扎时,无意中露出的疤可不是一丁点。
这厮,是真正见过血的。
“你们敢!我告诉你们,若你们敢动我,那等薛大人拿下这里后,定会砍了你们脑袋,将你们全部大卸八块!你们真当自己了不得了?不过是群待宰的两脚羊,爷爷们的盘中餐罢了,你们得意什么?!”
棚子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脸色难看。
丁长善气的直抖,“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楚?那爷就再说一遍!你们这群脏兮兮的贱民,能让爷饱腹,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他邪笑着露出一口黄牙,在晦暗不明的烛火下,他的脸犹如恶鬼般狰狞丑陋。
这下丁长善他们总算明白了!
这群畜生,竟然……吃人!
是薛贵的……纵容?还是他们原本就这样?连带着薛贵也是如此?
他忽然想到,他们在街上看到薛贵等人,所有手下都个个彪悍体壮,满身煞气。他手下有那么多兵,可项城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弹尽粮绝,如今再加上洪涝……
城内所有粮食都毁了,那他们这么久,都吃什么?
想到一个可能,所有人只觉得遍体生寒。丝丝凉气从脚底直升到后脑勺。
丁泰等人更是气的青筋直暴,只听那人继续得意洋洋道,“不过……若你们肯放了我,等回去,我会向薛大人进言,饶你们一命。不过其他人,我就无法保证了。”
那施舍的语气,让棚内所有人恨得咬牙切齿。
这样的,还是人吗?亏得他们还是项城的父母官!可却如此残暴不仁!别说救百姓于水火了,就是连人,都不配做!
不!是连畜生都不如!
沈倾权看着猖獗的他,周身仿佛覆盖了一层寒冰,“丁泰,别砍手指了。”
那人脸一喜,以为他们终于怕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句,让他面露惊恐。
“砍手他的手。”
白天的一波三折,让丁泰彻底信服了沈倾权。直接手起刀落,扑哧一声,削掉他整个手掌!
血,呈一道线飙出!擦过沈倾权面无表情的脸,溅在她后面的棚子上。
她却连眼睛都不眨。光影映衬着她的眸,冰冷刺骨。
“嗷——呜呜!”
不等他杀猪般的惨叫泄露就被丁泰一把堵住了嘴!
在地上,一截血淋淋的断手躺在那,那人捂着断手满地打滚,止不住的哀嚎。
“别让他咬断了舌头,还等着问话呢。”
所有人都被这血腥的一幕震的半天没回神,可沈倾权却从头到尾,都冷静的可怕。
丁长善咽了口唾沫,这才终于醒悟过来,忙指挥众人,将破布塞到他嘴里。
沈倾权缓缓站起,一步步走来。
丁泰拎着沾血的大刀,站在她身后,如忠诚的护卫。
她似乎没看到满地的鲜血,金尊玉贵的少女,站在血腥之地,一脚踩在那人断臂处,缓慢而有力的碾磨着。
眉眼如画,可眼神,却冷的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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