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黑了,玲珑在外敲门,沈倾权才蓦的回神,惊觉已经很晚。
“姑娘,该用晚膳了。”
“知道了。”
她将拟好的名单收入系统空间,随即来到桌前坐下。
简单的三菜一汤,沈倾权吃着,不知不觉想到隔壁院落的萧寒渊。
他的伤应该不严重,以他的身手,那点伤应不足为虑。
只是,对方毕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她要不要去看一眼?
起初,萧寒渊忽然出现在帝都,她还觉得烦闷,特别是那男人非要厚着脸皮住到她府上,她心中是恼的,不过并不想激怒他。
可后来这些天,他一直在别苑,并未怎么打扰她。有时,她甚至忘了别苑还住着个人。渐渐地,她也习惯起来。
心想着,若他能老实待着不给她添乱,她也能这么供着他,反正她又不缺那一口吃的。
后来她受伤,他便日日出现,但来也不过只为送药,或是询问她伤势。有时她忙碌,他就坐在一旁或看书,或赏景,或一人独弈。很安静,也不会出声打扰她。
直到她忙完后,亲眼看过她的伤,他就离开。
有礼有节,没有丝毫越矩。好似那晚霸道的强压她上药的,不是他一般。
明知这不过是他的伪装,她还是不知不觉放松了戒心。
不可否认,如今的沈倾权,对萧寒渊已无最初时的惊惧不安。或许是心境的变化,又或是他这些天的改变,让她一点点放松了警惕。
对沈倾权而言,萧寒渊一直都是她避如蛇蝎,不愿与之为敌的对手。她从未看透过他,所以面对他的步步紧逼,她只能虚以委蛇。
沈家如今好不容易站稳脚跟,这个时候,她不愿多树立一个强劲的敌人。
特别对方还是心机深沉,手腕狠辣的男人。
既然躲不掉,避不开,她就只有顺其自然。
沈倾权心中叹息。
“……小姐?小姐?您在想什么?”
玲珑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对上玲珑担忧的眼,她轻笑,“没什么,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吃完我去看看士兵们的伤。”
“小姐,有一件事,我想征得小姐同意。”
“怎么了?有话直说,跟我还遮遮掩掩的?”她放下碗筷,玲珑坐在旁边,低着头,“我、我想回一趟教坊司,去看看曾经的姐妹。”
“教坊司?”
“嗯,我从前在教坊司的时候,有几位姐姐经常照顾我,我想借此机会去看看她们,也不知她们过的好不好……”
沈倾权听后,心中有些愧疚。
"是该回去看看,也怪我,最近都忙糊涂了,早该让你回去一趟。"
“小姐别这么说,小姐最近太忙了,回京这些天又出了这么多事……原本我不该说的,但是……”
沈倾权握住她的手,“她们曾帮过你,回去看看也是应该的。这样,回头你去库房支些银两,再带些补身的药材和绸缎。另外你看看还需要什么,自己拿便是,到时一并送去。”
“这怎么行?!小姐万万不可……”玲珑忙连连摆手。
“听我的,就这么决定了。”沈倾权一锤定音。
最终,玲珑拗不过小姐,只能应下,心中感动不已。
“小姐,你对玲珑真好……”
“傻丫头,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行了,擦擦眼泪,等会哭成小花猫了。”
沈倾权给她擦着泪,等用完膳后,亲自叫来黑甲卫吩咐了几句,让他们抽出几人,护送玲珑出府。
她吃完饭,在院子里散步。
迎面闵风匆匆走来,对她行了行礼,随即焦急道,“不知沈姑娘这还有无退热的药?”
“怎么了?”
“我家公子发热,原本已服下退热散,可不知怎的烧一直没退。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公子体质异于常人,一旦发热生病,就很难好转。这次来帝都匆忙,身边也没带医官,姑娘之前给我们的退热丸也正好没了,所以闵风只能厚着脸皮来询问姑娘……”
沈倾权惊讶,“他发热了?”
“是,公子伤势原本就未好,今日又动用了内力,引得余毒发作。公子回来后就倒下了,现在人已烧糊涂。”
余毒发作?
沈倾权想到白天时,男人护着她动用内力的一幕,心中有些尴尬。
毕竟是因为她才会病倒,于情于理,她不去探望一眼怎么也说不过去。
“你等等。”
她让闵风稍等,然后假意回去取药,随即出来,“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吧。”
闵风眼睛一亮,“太好了!姑娘请!”那激动的神色,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
沈倾权看了他一眼,闵风这才恍觉自己反应太过,低咳了声,“我也是着急公子病情,让姑娘见笑了。”
沈倾权笑笑没在意,很快,两人就到了别苑。
“沈姑娘,您进去吧,我们就在门外守着,您若有事尽管吩咐一声便是。”
闵风笑的谄媚,沈倾权心底疑惑,面上不显,“我一人进去不太好,你们随我一起吧?”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了!灶上还热着药呢,我得赶紧过去看看!那沈姑娘这里就拜托您了……”
不等她开口,闵风就一溜烟没影了,那动作蹿的比兔子都快。
沈倾权愣在原地,一时间有些尴尬。犹豫了下,她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吱呀,房门打开。
沈倾权进了内室,这还是她搬入此府后,第一次来这边的别苑。
这边与主院风格相似,多为恢宏大气之风。但因她过府后,基本上都在忙,并未特地让人布置,所以院内院外,就显得有些光秃秃的。
别苑这里,更是如此。
房间内,摆设过于简单,柜子和书架,什么都没有。只有桌上一套茶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药味。
她进到屋内,顿觉屋内有些冷。
虽说已是三月,可夜晚仍寒意刺骨,她屋内还燃着炭火,而这边却什么都没有。
这时,她听到内室传来几声咳嗽,是萧寒渊。
她进入内室,看到床上的男人面色苍白,双眉紧蹙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件单薄的被褥。她几步上前,看到他一脸痛苦,额间泛起细密的汗。
竟然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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