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七点半,裴疏惟赶到老爷子的宅子,上海外滩一处老洋楼,房屋建筑都是民国时期仿欧式建筑,后院种着一排一列的花。

    他和蒋政尧坐在一起,蒋老爷子被蒋女士搀扶着走了出来,几天不见,蒋女士更加容颜焕发,脖颈上不知道又是从哪个寺庙求来的开过光的佛珠。

    辛姨把刚做好的鱼虾端了上来,眸光环绕一圈,走到裴疏惟身前,“阿宴呢?”

    “就差绑她过来了。”,裴疏惟这么形容蒋疏宴的倔脾气。

    刚说完,蒋疏宴就开着超跑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换了一身奢靡的身上,胳膊上挂着一个限定的鳄鱼皮白包,她好像不像来吃饭的样子。

    蒋政尧问道:“我没看错吧,姐她过来了。”

    裴疏惟摆了摆手,我可不知道。

    记得,老爷子是最疼爱这个外孙女的,自从出了那件事后,蒋疏宴就再也没有来家里过。

    老爷子看着外孙女终于低了头肯过来,脸上自然是眉开眼笑的。

    “阿宴,阿宴,来坐外公这边。”,老爷子松开蒋女士的手道。

    蒋女士看见蒋疏宴一身夸张的穿着,眉心一蹙,眸子里有些许鄙夷。

    蒋疏宴接过老爷子的手,扶他坐下后,自己也坐到老爷子跟前。

    席间,老爷子时不时就给蒋疏宴夹菜,蒋政尧故作可怜感慨道:“唉,姐这一来,衬得我和阿惟好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老爷子笑眯眯,有些口齿不清,“怎么会呢?尧尧和阿惟都是掌中宝。”

    裴疏惟夹了一口鹅肝,笑着说道:“姥爷,多让阿宴吃点,你看她瘦的都跟皮包骨似的。”

    老爷子一听,立马放下筷子,端详着蒋疏宴消瘦的脸颊,吃惊地说:“阿宴就是瘦了。”

    本来欢乐和气的氛围果不其然又被蒋女士打破了,蒋女士抿了一小口茶水,道:“该多吃些补品,为宋家填个孙子才好。”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气氛又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裴疏惟几乎是立马变了神色,一把筷子硬是让他拿出剑的架势。

    蒋政尧无奈地低下头刨饭,老爷子打圆场道:“等阿宴什么时候愿意了吧。”

    裴疏惟没敢将蒋疏宴流产的事情告诉老爷子,生怕给老爷子气出点病来。

    蒋女士继续说道:“爸,你都不知道慧茹跟我说了多少次呢,让我催催阿宴。”

    慧茹就是宋知安的母亲,蒋疏宴现在的婆婆。

    蒋疏宴倒是一点也收不住,她将筷子一摔,脾气犟的跟头驴似的,“要生你生去。”

    她转身就走,老爷子眉心一蹙,看着她的背影有些难受。

    蒋女士恨铁不成钢地发着气,道:“你看看她,娇生惯养的现在都成什么德行了。”

    裴疏惟顿时一点饭也吃不下去,“吃完了,我也先走了。”

    老爷子说:“正好,你送送阿宴。”

    裴疏惟点了点头。

    蒋女士看着那个跟女儿一样脾气的儿子,真不知道遗传谁,“一个个,惯的。”

    辛姨给老爷子和蒋女士端来一杯水,“您和大小姐顺顺气儿。”

    整个餐桌上,只剩下蒋政尧一个人在扒拉饭,心里怒骂裴疏惟,死男人,走也不知道跟我说一下。

    回到北京已经凌晨了,裴疏惟直接回了三环那套别墅,这是他已经和程迦一起住的那套。

    他每次心情不顺的时候都只想来这里住的,好像程迦住过的地方,他就可以感受到她的气息。

    裴疏惟拖着疲惫的身子,刚准备拿钥匙开门,没想到门开了,是何砚音。

    他骤然间烦闷,语气冷漠疏离,“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让你住在那边吗?”

    “我问何南,他说你来这里,我就跟他要了这里的钥匙。”,她一把拉过裴疏惟的胳膊,像只猫一样亲密依偎着。

    裴疏惟撒开手,蹙眉道:“以后不准来这里。”

    何砚音抿嘴,可怜巴巴道:“嗯”

    他看着客厅一尘不染的样子,问道:“你打扫了?”

    “对呀。”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那书房呢?”

    “也打扫了,有个破烂的石头我给你扔了。”,何砚音自得其乐道。

    裴疏惟几乎是霎时间冲向书房,看着垃圾筐里七零八碎的石头,问道:“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他眉眼间冷漠如霜,语气间满是质问。

    何砚音当然不知道那块粉身碎骨的玉石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想解释,裴疏惟却说道,“我让何南过来把你带走,去你那套别墅。”

    何砚音眸子湿润,有点哭腔道:“我做错什么了。”

    裴疏惟递给她一张纸巾,又继续捡拾垃圾桶里的碎块,语气听不出任何感情,“没做错什么,以后不准再来这里了。”

    何砚音忽然从后面怀抱住裴疏惟,“那你不要捡了好不好?”

    裴疏惟面无表情地松开何砚音纤细的手臂,“乖,先出去等何南把你接走。”

    何砚音眼眸顿然间变得空洞,心底仿佛堕落在深渊里,她从那些碎快里隐隐约约看到两个字母,c和j,程迦。

    她从跟着裴疏惟那会儿起,就被梁择川徐朗怀他们说程程像她,后来听着他醉酒的时候喊着程迦的名字,她才知道不是程迦像她,是她像程迦。

    她像他心里头的人,所以他才把她养在身边。

    她不是他心里头的人,所以他养了她两年都没有动过她。

    何砚音心底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也好像那东西从没有属于过她。

    何砚音走后,裴疏惟看着餐桌上精心布置的饭一点食欲也没有,又回到书房,看着碎成十几块的玉石,找到c和j的两块玉石。程迦也有一块,那块上面刻着藏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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