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手机。”
周可从卫生间出来，见姜莱手机屏幕亮着像是来电提示，伸手指了指提醒她查看。
姜莱凑过去看，是陈澈。
“喂？”
“在宿舍？”
姜莱没回答，说不清为什么她第一反应是从座位站起走到阳台往下望。
枯叶零零落落四处飘散，小道边一身运动装清冷英俊的男人正看她所在她方向。不是姜莱自恋，那人的视线与自己的一经碰撞，像是寒冰融化，笑容尽显。
他一脸从容不迫她倒慌张起来视线乱飘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陈澈单只手持着手机，另一只提满打包袋，看样子是多人份早餐。
“我现在下来。”
话还没说完阳台探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陈澈没收线保持原姿势，对方同样没有挂断，他能听到宿舍楼内叮铃咣啷的生活杂音，以及姜莱快速移动匆匆的脚步声。
隔着建筑物他似乎能看见少女步伐轻盈，神采飞扬。
“跑慢点。”陈澈脱口而出，想起姜莱这会儿听不着嘴边发出轻笑。
不一会儿，姜莱喘着粗气跑到陈澈跟前。
“你怎么来了？”姜莱问他。
“买早餐顺便给你们带了。”
陈澈说着收起手机把大部分包装袋分出来：“不知道你们喜欢吃什么，随便买了些，珍珠薏仁粥一般这个点就售罄了，你们尝尝要是爱吃下次可以早点去第十学生食堂碰碰。”
姜莱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了声好。
陈澈把早餐交到姜莱收拾。
她的呼吸平稳下来，大眼氤氲着水光，深色的发柔柔顺顺散在肩头。每次见她都会有不同的心动，陈澈曲起手指放在唇边轻咳两声，压下特别的情愫开口问她。
“下午球赛来吗？”
“我和舍友们商量一下，回头给你信息？”
闲着没事姜莱想尽早体验大学校园生活，高中生活压抑，所有时间几乎都用在学习上，校内少有娱乐活动，放了假最多和萧珃打手游。
其次面对陈澈乌黑隐隐闪着亮光的瞳仁她说不出拒绝的话。
陈澈了然，点点头：“行，那你快上去吧，早餐凉了吃下去胃会不舒服，有事给我发信息。”
“嗯”
目送姜莱的背影消失于楼梯拐角，陈澈回到宿舍把剩下的丢到周子豪桌上，转眼见他睡得如死猪一般，自己先解决好温饱问题。
姜莱敲门进宿舍被眼前的一幕所震惊，三位舍友正气凛然抱着臂在门口站了一排，她半悬在空中正要前迈的脚不由向后撤了一步。
审犯人也就这架势吧
现在跑还来得及嘛？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甄依依模仿电视剧里容嬷嬷怒扎紫薇时的表情，只可惜她过于明艳，不显恐怖反倒憨态可掬。
“依依姐，小的招。”姜莱灵巧避让钻进宿舍，“先吃早餐，我边吃边说。”
塑料袋内的物品被姜莱拿出，几人憋不住破了功拎着自己的小板凳笑笑闹闹凑到一起。
“陈副主席送的？”周可接过杯装粥插上吸管，看似无意提问姜莱听了身形一顿，唔了一声继续分发。
“高中学长学妹？说出去谁信啊。”甄依依打量着桌上堆成小山的各式早点，“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我跟甄尔尔姓。”
“啊？你们现在不同姓？”
“当然不是——”甄依依拉长语调塞了个小笼包进嘴里，细嚼慢咽，勾着姜莱的好奇心直至咽下。
“怎么可能不是。”她用指尖抬起姜莱的下巴，“小笨蛋，姐的意思是，他一定以及肯定喜欢你，不然不会大早给你送吃送喝。”
姜莱没有否定。
他们俩之间三言两语讲不明白，喜欢或者不喜欢他们从来没有直白地与对方诉说过。彼此之间有感觉，但让她当她们的面认下，有些困难。
姜小白兔选择转移话题：“下午建筑系和经营系有场篮球赛，去看嘛？”
“篮球赛？”早起后一句话没说过的甄尔尔突然开口，大家的关注点瞬间被带偏，“有肌肉猛男嘛？”
甄尔尔惊现恶狼扑食的神情，被甄依依一巴掌拍在后脑勺。
“那么多小孩在呢，别耍流氓。”
“体院没参加，经营和建筑出现肌肉猛男的概率不大。”周可理性分析，残酷的现实如冰水浇灭甄尔尔的热情，她忘记反驳甄依依，肉眼可见耷拉着脸，兴致缺缺。
“说不准，咱学校这男女比例，保不齐有几个四肢发达还头脑复杂的神人，我觉得可以一看。”周可推了推下滑的眼睛，看向甄尔尔，“不过，我是没想到，你喜欢这挂的。”
甄尔尔的脸骤然爆红，连忙低头小口吃起早餐，与刚刚如饥似渴的模样大相径庭。
姜莱正努力降低存在感，她总觉得斜前方有一道探究的眼神射向自己。
是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甄依依。
这个世界上除了萧珃外最关心她感情生活的人非她莫属，好在她有分寸，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想到萧珃姜莱心里不免泛起一阵酸涩。
———
确定了姜莱和舍友来观看，陈澈第一时间发送了场馆、时间。
下午的篮球赛如约而至，姜莱一行人到场馆时观众席几乎坐满，打眼望去没见着连排的座位，还是替补席的周子豪瞥见她们，把她们叫到第一排安排她们坐下。
“友谊赛怎么有这么多观众？”姜莱坐定后问周子豪。
周子豪在拉伸，为上场做准备，听到姜莱的问题，马上停下动作给她科普。
“我们学校系院间的球赛由学生会组织，说是友谊赛实则不然，多轮积分赛制，结束时几分前三的队伍能拿到数额不小的奖金。”
他扫了圈观众席挺直身板说道：“除了体院出场，一般不会有这么多观众，这不是今天小爷上场，迷妹太多拦不住嘛，低调低调。”
姜莱从小到大接受到的教育多是自谦乖顺，周子豪这么说她虽无法苟同但更无法反驳只露出僵硬的笑容以表尊重。
“喂，什么表情！”
姜莱眨眼：“没，脸有点僵，你要是觉得我笑得不好看，我重新笑。”
“啧，好的不学尽跟陈澈学坏的，你这嘴，再过两年得赶上他那么毒，到时候连朋友都没有。”周子豪叹气，言语间颇有种孺子不可教的心酸与无奈。
“你不是他朋友吗？”
“行、行，说不过你们。”周子豪痛心疾首，如实相告，“那么多观众当然是冲着陈澈来的，还有一部分为了祁燃。”
周子豪指向场上某个球员，：“哝，就是那个12号，正和陈澈说话的男生，比我们小一届，高岭之花一朵，也是个祸水，不过听说有个异国恋青梅竹马女友。”
姜莱顺着周子豪手指方向望去，她第一眼所见必然是陈澈。
和早晨穿搭不同，他换了身篮球服，紫色无袖上衣内套了白t打底，下身是短裤，流畅的肌肉线条勾得人舍不得移眼，极符合众人口中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细长的小腿下踩着深色篮球鞋，青春少年气息满满。
许是感知到姜莱的注视，侧身说话时对着她挥了挥手，引得后排女生一阵尖叫，姜莱捏着帆布包的手无意识攥紧，没给他回应。
不过陈澈并不在意，继续比划念叨。
收敛心思，姜莱望向陈澈身边的男生。
陈澈个子高长相优越在人群中很是打眼，祁燃站在他边上完全没有被“艳压”的感觉。
同款篮球服，相似的穿搭，差不多的身高，长相差异两人给人截然不同的视觉观感。
如果说陈澈是青春洋溢，那么形容祁燃，只有一个字，便是——冷。
硬朗立体的五官像被尖刀雕刻过的艺术品，精致绝伦，本是一张多情的脸，可偏偏眉眼神情透露出拒人千里，周身散发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号，比冰山更冷冽。
和陈澈交流，那便是交流，眼神吝啬到不愿意分出一束给旁人，好端端的初秋，姜莱见了不禁打起寒颤。
周子豪跑去找队员聊天，不知何时甄尔尔窜到姜莱身边，她看着场内压低声音询问姜莱：“认识那个12号嘛？”
姜莱回过神：“不认识。”
“这样啊，那结束了我要去要个联系方式。”
甄尔尔兴奋劲儿压不住，来场馆前特意涂上斩男色的红唇，此时不断张合，欧式大平行双下电眼滋滋冒着火花，明眼人能看出她挑战的决心。
姜莱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但犹豫几秒还是开口。
“那个。”姜莱咬了咬下唇鼓足勇气。
甄尔尔扭头：“怎么了？”
长痛不如短痛，姜莱下定决心。
“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我朋友刚刚介绍时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甄尔尔先是一愣，后整个人泄力瘫靠在椅背，边摇头边哀嚎：“靠，优质男不是有对象就是在追人，老天爷开眼，能不能给老娘留一个。”
“美女这话说的不对。”
姜莱没组织好安慰的语言，两人被后方突如其来的一句没头没脑话吓一跳。
甄尔尔在气头上，扭过头就开骂：“你有病啊，偷听别人说话就算了，怎么还插”
听她语气越来越软，姜莱跟着回头看。
正是昨天的冒失桃花眼。
他被甄尔尔劈头盖脸一顿痛批也不恼火，调笑着盯向姜莱：“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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