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这次亲身上阵的吻戏能顺利过审,黎初可谓是绞尽脑汁。
她决定先向柏麟展示下最新科研成果,希望他老人家看在这么喜人的成果上大发慈悲。
“帝君,您这边请。”她恭敬谦卑地单手前伸,尽职尽责为领导引路。
柏麟古怪地扫她一眼,觉得她今天殷勤得不像样,估摸着又有什么事想要他松口。
来到一处台前,黎初介绍:
“帝君,这是液氮。短时间内能将所有东西冻得坚硬,配合风刃一阵乱吹,敌军便如同砍瓜切菜般瞬间四分五裂。且此法不会造成血流成河的场面,利于战后及时清扫战场,您觉得如何?”
柏麟帝君沉默以对,谁会一动不动立在原地等着被这种东西浸。
黎初见他没反应,问后面跟着的白虎:“你怎么看?”
“呃……帝姬考虑周全,连怎么清扫战场都想到了。”
他明显也觉得这玩意儿实用性不大。
“你不要小看它!”她教导白虎,实则借机说给柏麟听:“它才刚被制取出来,具体和哪些仙法结合,怎么结合需要进一步研究。”
“帝君,”她又转向柏麟请示,“我向您展示下?”
柏麟帝君颔首。
黎初变出了朵良缘花开始喷液氮,“滋滋”气化声响起,花瓣顷刻间覆上了层寒霜变得坚硬。她将冷冻花递到柏麟面前,五指随意一抓,意含美好姻缘的花朵直接碎成渣渣掉落一地。
她执着根光秃秃的花枝,期待地等着他赞许。
柏麟帝君实在不知如何评价她刚刚的“辣手摧花”,违心鼓励了句:“不错。”
“好吧,我们看下一个研究……”
黎初显然发现他对液氮不感兴趣,悻悻地转向钛金属区域。
“这是钛,可用这个来制作战舰,以灵力驱使。”她取了几小块给柏麟和白虎体验,又随意找了个借口支走了白虎。
黎初觉得光给柏麟看这些研究不足以让他放松对吻戏的审核,她苦思冥想,最后选了条最烂俗的路——给领导送礼。
可具体送什么又卡了她颇久,他只缺“三界和平”,这……她送不了。
“帝君!”她激情豪迈地吼了句,准备开始送最没技术含量的礼。
“我听得见,”柏麟放下手中银白色金属,“你支走白虎,是想说什么。”
从碰面开始,她全身上下就透着股诡异,他一直耐心地、不动声色地等着她开口。
黎初摸出一狭长木盒:紫光檀的质地,让它经受重重打磨后,反显出与其他木质不一样的亮泽,整个盒身光可鉴人,纹理细腻,触手光滑。
打开盒盖,又见里面固了支发簪。
南天帝姬清了清嗓:“此簪簪身与簪托都乃钛所制,是对发现钛用途一事做个纪念。簪托上镶着的半透明石头叫月石,乍一看,只觉它平平无奇,可略转动簪子,月石会在某个特定面晕出淡淡光芒。您不缺奇珍异宝,但这簪子是我亲手打造……送您!”
送领导这类纪念性小玩意儿,黎初已许久未做,业务很不熟练,“送您”两个字说得气势汹汹,有种对方敢不收就不让他好过的既视感。
柏麟没想到她憋了半天竟是要送他礼物。
簪子造型简约,是南天帝姬一贯的品味,她素来钟爱这类极简风格。簪体光滑,月石打磨得圆润异常;簪托却与整体造型背道而驰,雕刻着繁复纹案。没有多年功力,打造不出这样一根簪子。
“本君没想到帝姬还有这手艺。”
托着簪盒的手,指甲饱满皮质娇嫩,根本不是擅长制簪的手。
“是我在师傅的指导下亲自打造的。”走出尴尬的第一步后,黎初又恢复回以往的厚脸皮:“是我亲自把阵法图画给打造师傅的,是我亲自把月石按到簪托上的。”
除此之外的所有工序,全由师傅自己完成。
都说亲手做的礼物最显心意,可她实在没那手艺,最后只好象征性地意思意思。
“雕刻在簪托及簪身上的纹案是法阵,与我围堵妖宫所戴披风上的法阵系出同源。”她把簪盒往前送了送:“您别误会,送您簪子只是做个纪念,没其他寓意。”
“是吗?”柏麟含笑反问,伸手接过:“可以说你的最终目的了。”
竟都已经到“亲手”给他打造簪子的程度,她究竟想让他同意何事。
他拈起簪子正欲好好端详一番,余光中却瞧见放置簪子的凹陷处,赫然刻着四个大字——
三界安宁。
柏麟:“……”
“这四字乃我亲自所写!”
黎初竭力证明自己诚意,最后虽依然由师傅雕刻完成,但那也是照着她的亲笔刻的。
“送不了您真正的三界安宁,只能先送个意向愿景表达…表达……”
她发现着实没有掰扯下去的好理由,只好言归正传:“也没什么最终目的,就是希望您能对我接下来的影片再放宽下要求。”
柏麟:“本君一向公私分明。”
那你收下簪子干嘛???
贪官都比你讲道义好嘛!
黎初:“……连一点通融的余地都没有吗?”
“一切只会秉公办理。”
那就把簪子还给她!
这发簪费了她不少心力,光造型她就和打造师傅讨论了许久。既然送了没用,干脆拿回来插自己头上!
弈泽口中乱七八糟的矿石里有些是月光石。这种会发光的玩意儿海里的生物不稀罕,可她喜欢,亏她忍痛割爱特意挑出品相最好的一颗送给他!
黎初当机立断,马上伸手:“还给我。”
柏麟眉梢一动,显然没料到她居然可以没脸没皮到这地步,送出去的东西还能面色坦荡地开口要回。他停下转动簪子找寻光晕面的动作,视线落在那只讨要的手心上。
“快还我。”
见他又变得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黎初振了振手腕催促道。
恰逢此时办完事回来的白虎撞见这一幕,他的性格有时就跟他的原形一样,都很虎!
只听他天真烂漫地问道:“帝姬你干嘛把手伸得离帝君那么近?”
白虎也太会卡着点回来了吧!
黎初咬了咬牙,迫不得已收回手,下属面前得给他留几分颜面。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回答道,“我请帝君帮忙看手相呢。”
柏麟:“……”亏她想得出来。
“帝君竟还会看手相!”
白虎觉得帝君真是十项全能,连手相都会看,他忙追问:“有没有看出什么来?”
“有,”黎初沉痛点头,“帝君说我此生有一大劫,渡过此劫便是尊贵至极,若是失败,那便是灰飞烟灭。”
“啊!”白虎果然有被吓到,“可有化解之法?”
“如若能常年佩戴一颗上等月石,便可化险为夷,可惜品相纯净的月石可遇不可求。”她忧心忡忡:“帝君,您贵为三界之尊,必收容了无数至宝,可有这种石头?”
柏麟:“……”
白虎继续助攻:“对呀,帝君的宝库可谓是琳琅满目,说不定有。”
他将希冀的目光投向柏麟,却发现帝君看他的眼神满满都是恨铁不成钢,他又做错了什么???
黎初闻此顿时燃起希望,也充满希冀地望向他,仿佛濒临溺亡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莫非帝君真有?”
“宝库里并无月石。”柏麟一本正经回答道。
的确没有,唯一一颗在他手里。
黎初一梗,抿唇与他对视几息,对方淡定从容地任她打量,端着副任她随意编排他自岿然不动的架势。
最后是黎初无言地先移开视线:他的脸皮好像在应对她年复一年的下限挑战中,不出意料地变厚,开始游刃有余地跟她玩文字游戏了……
在场只有可怜的白虎还在担心:“那怎么办呢?”
“不怎么办,顺其自然。”她指了指几处方向:“接下来请自由参观。”
后门没走成,反被讹了礼,她不伺候了!
黎初走到一旁开始真思考:若真到了她身死那一日,该如何处理遗产。
以往每次上战场前她都会做好规划,可自来北天后就没想过这事。眼下她的遗产已翻了几番,是该重新规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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