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怎么变成这样了?”
从一扇高耸、布满奇异花纹的大门走出,鹿背着一个包袱,有些惊讶地说。
入眼是一片废墟,没有半处完好的地方,唯有从遗留下的一滴半点痕迹,看出这座城堡的原本的辉煌。
雅图大师也皱起了眉头,手一挥,大门在纯白的光辉中消失。
“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在预言中看到这一幕。”
这一路上,有太多出乎他预料之外的事情。
顺着预言中的轨迹,他找到了命定之人,却发现一路上本应该存在的属于命定之人的指引者和其它机遇相继消失。
还好,小节可改,大势难逆。
一切终究会继续顺利发展下去。
吐出一口气,雅图再度拉开一扇大门,带着鹿走进去。
“风雪加快了脚步,昏黄之雨即将侵蚀大地,时间已经不多了……冬心老妪和河川之主似乎有些急躁。”
“不过,我感受到了,我们要的东西没有丢,还在那,这就没什么问题。”
眨眼间,两人就来到了因被烧毁而坍塌的地底空间。
越过干涸的血池,雅图将挂在墙上的油画摘下来。
“这是谁?”鹿好奇地指着画上的人,问。
画上是一位英俊的金发青年,正屏神凝息,闭目深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栩栩如生,仿佛画上的人随时都会走出来一样。
“血族的一位伯爵。”雅图大师随口答道。
他沉思了一会,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转身,郑重地将这幅油画递交给了身后站着的鹿。
“你拿着,放进你的‘门’里。”
“好。”
鹿赶忙接过,露出的右手手背上也隐隐可以看出有一个类似门扉的烙印,而与之相对的是,雅图大师手背的烙印颜色浅了一些。
与雅图大师的轻松相比,鹿一定要精神极其专注,不能被打扰,才能勉强在右手手心的位置打开一扇窗户大小的门扉。
这里面是一个奇异的空间,可以储存物品,十分方便。
说起来,鹿已经算得上是半个神选者了,还没有算上他从大师那里学来的各种神秘学知识。
高大青年的大动作似乎惊醒了什么,左手的袖子下有什么在蠕动,一条青色的蛇吐着信子,探出头来。
“这位伯爵有什么特殊的吗?”
鹿第一次见雅图的大师的表情这么庄重。
“这位伯爵没什么特殊的,特殊的是那位亲王留下的后手……”
顿了顿,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雅图大师明显没有多说的意思,手指轻轻一动,将试图爬上他手臂的细长青蛇弹开。
……
昏暗的天空,扭曲的树干,还有那浸透了腐臭的恶风,弥漫四散。
那些挂满蔓藤,由森森怪诞巨木组成的昏暗树林里,有什么尖锐地鸣叫着。
就在那古怪的枝蔓之上,原来聚集着成千上万只乌鸦,个个体型硕大,羽毛油光发亮,在阳光下反射出漆黑的光泽。
还有许多飞动的黑点刺进云层,穿过薄雾,黑压压的混在一起。
乌鸦叫声是承认腐败的表示,使人仿佛听到了坟墓打破寂静的声音,散发着浓郁的黑夜的味道。
长眠的苔藓和青草下面,躺着不知是谁的尸骨,也许是很多人的混在一起,骨刺破开漆黑的土壤。
“终于……”
拨开森森的藤蔓,叶清探出头,显得有些疲惫。
大概奔波了十几天的时间,他从斯特山谷出发,沿着摩卡拉山脉的外围一直走,避开中心的吸血鬼,绕到了另一边,才终于来到了这里。
这熟悉的景貌,一下子唤醒了他的记忆。
这里是——群鸦森林。
在群鸦小镇尚未建起之前,一直在这里矗立了几千年、甚至几万年的原始森林。
那群喜好吞食动物眼球的古怪乌鸦,即便是在蒙昧纪元,依旧生活在这里。
当叶清走过的,时候,那些闪着恐怖的红光的眼睛紧紧盯着这个外来者,似乎在渴望着什么,有些蠢蠢欲动。
不过,它们终究是什么都没做。
“虽然是一个虚幻的世界,不过,我或许可以给自己留一些东西。”
突然,叶清的心底冒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一方面,是带有一些玩笑的心理;另一方面,也是借着这样的想法处理一下手里的三块灵质聚合物,不知道用处,那就略等于没用。
石头大小,带着不方便。
另外,他未尝不是抱有侥幸的心理。
一路往里,腐臭的气味四处弥漫,像是行走在荒野中的坟墓之中。
那是令人厌恶与恐惧的、象征着死亡的气息,冷漠无情又难以捉摸,永远像一个严峻而凶险的谜。
沿着记忆中的路线,走进一个分外隐蔽,被石头和缠绕的杂草遮挡住的低矮山洞,里面响起滴答的水声。
“就是这,我记得光辉之犬就是停在了这里,想要进入地底,可惜没有成功。”
展现在叶清眼前的是一处空旷的地方,不知从哪投进来的一束阳光将这里微微地照亮。
当然,对他没什么用处,手杖赋予的夜视能力十分好用,几乎像是行走在光线黯淡的白天,只是颜色有些失真,不像是人类眼中的视界。
光线投注下的地方,一个长的像花的怪物盘踞,中心是血红的吞食器官,里面还挂着一个管状物体,发出巨大而又诡异的声音,像是在打呼。
它的身体是绿色的,不可描述,像是打了层现实的马赛克,还有些晃眼。
它察觉到了叶清的到来,空气震动,竟然模拟出人类的声音:
“啊!”
“我的白昼之花,它那被遗忘的花瓣已然凋零;”
“在黄昏中,它已结为一颗金色的记忆之果!”
它的语调、节奏以及语法等各方面都显得有些怪异,与叶清在这个时代的语言有明显的不同,不过勉强能听懂。
它这是在吟诗?
怎么这么奇怪!
你很难想象,这么一只怪物把叶子当作手,一边抚弄自己的鲜红的花瓣,一边怪腔怪调地吟诗。
任谁都不会觉得正常。
“旅人啊,为我带来一首远方的诗,我将为你打开通往地底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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