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我俩窃窃私语，程莫言微微眯起了眼睛，似笑非笑地问：“怎样，有什么问题吗？”
钱立麒接茬儿：“你这的问题不小，可以说非常大。”
“怎么说？”
“你看公司内部阴气弥漫，孤魂野鬼游荡……”
“等等。”程莫言打断他，笑问：“你刚才不是说什么也没看到么？”
“呃……现在看到了。”钱立麒扯谎。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钱立麒，真是想赚钱想疯了，明明什么都没有，非要说这里孤魂野鬼游荡，虽说这里阴气极重，可是不见一只鬼魂，他不该骗人。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一只蓬头散发的女鬼忽然从我眼前飘过，我不由打了个冷颤，两手揣进衣服兜里准备摸符。
“安然，别急。”钱立麒叫我一声。
显然他也看见了女鬼，那女鬼一身黑衣，头发及腰将脸完全遮住，她轻飘飘地闪过之后一下子又没了影。
我的头发炸了起来，见过的鬼没有一千也有一百了，而且我还跟着钱立麒学了捉鬼的本事，居然见到鬼还是条件反射地吓一跳，真够怂的。
我深吸一口气，暗自镇定下来，这桩生意关系到我的提成，千万不能掉链子。
不晓得那只女鬼躲到哪里去了，可是瞬间周边的寒气蹭蹭地往上冒，总感觉身边围着很多只鬼，数量一定不少，可偏偏看不到他们的踪影。
鬼若是想把自己藏起来，就算有一双阴阳眼也不一定时时刻刻都能看得见他们。
钱立麒大步上前把我往身后一扒拉，顺手从兜里摸出罗盘，跟着指针所指的方向缓缓移动。
我和程莫言跟在他身后，一直走到后勤部的卫生间门口他停了下来，收起罗盘，他轻轻推开卫生间的门，我伸长脖子往里一看，不大的空间里挤着数十几鬼，年迈的，年轻的，男的女的，甚至还有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大师来抓我们了，怎么办？”
“跑。”
“往哪跑？”
“……”
一卫生间的鬼凑成一疙瘩窃窃私语。
钱立麒回头看我一眼，眉头上挑了一下，视线很快转移到程莫言的脸上，一本正经地说：“程总，你的公司的确有鬼魂作祟。”
程莫言眯起眼睛，似是不信。
“然后呢？”
“看你想怎么处理了。”钱立麒顿了顿，目光朝卫生间内又瞥了眼，说道：“不过他们没什么恶意，是你的公司本身有一股强力磁场，所以才会引来这么多阿飘。”
“阿飘？”
钱立麒解释：“阿飘就是鬼。”
程莫言嘴角向下撇了撇，似乎还是不信他的话。
“你怎么证明我的公司真的有鬼？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蒙骗我？”
钱立麒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拍他的肩慢条斯理地说：“程总，你既然找我帮你解决问题，就说明闹鬼的传言让你觉得困扰，如果你本身不信这世上有鬼的话，简单，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一晚上，这样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蒙骗你了。”
不等程莫言有什么反应，钱立麒一把将程莫言推进卫生间，顺手把门关上，还从腰间取了把桃木匕首将门别上，之后摸了张镇鬼符往门上一贴。
做完这些，他冲我坏坏一笑，“等着听姓程这小子的尖叫声吧！”
“……”
钱立麒去大厅挪了两张椅子过来，他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翘着二郎腿惬意地闭目养神。
门板被程莫言拍响，他说：“钱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把门打开。”
“你不是怕我蒙骗你？那你在里面好好感受下，好多阿飘陪着你，你不孤单。”
“钱老板，你把门打开，否则我要叫保安了。”
“你叫。”
“……”
我哭笑不得，搞不懂钱立麒这是唱的哪出，要让程莫言相信他的公司真的有鬼，也不一定非要用这种方式吧？
这时，卫生间里忽然没了动静，非常安静。
不知道程莫言在里面如何了，我有点担心。
“钱立麒，让他出来吧，别回头出什么事。”
钱立麒眼睛睁开一条缝，淡漠地瞥我一眼，冷声说：“出不了什么事，都是些小鬼，伤不着他，最多捉弄捉弄他。”
“捉弄也会把他吓坏。”
“那是他活该，都把我们请到这来了，还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这是对我的极其不尊重，我必须让他相信他的公司不干净，否则他不会痛痛快快地付钱，懂吗？”
不等我反驳，卫生间的门又被拍响，程莫言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钱老板，开门，快开门……”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焦燥，似乎很急切。
钱立麒堵在门口坐着，完全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
听着拍门声越来越巨烈，我实在有些坐不住，起身想给程莫言开门，钱立麒却狠拽我一把说：“别急，让他再感受感受。”
“你别瞎闹了，他要真出事怎么办？”
“不会。”他底气十足，一脸运筹帷握。
几分钟后，拍门声戛然而止，钱立麒慢慢吞吞地站起来，将门上别着的桃木匕首取下，一把将门推开。
门一开，一股寒气扑袭而来。
我不由打了个哆嗦，钱立麒率先走进卫生间，我跟在他身后，发现数十只鬼围成一团，钱立麒一靠近，他们立即跑开，全部缩到角落里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们。
而程莫言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刚刚数十只鬼就是在围着他。
我上前探了探程莫言的鼻息，还有气儿，看来只是昏迷，真不知道那些鬼对程莫言做了什么，居然把他给吓晕了……
钱立麒睨了程莫言一眼，视线看向角落里的鬼，淡问：“你们没把他吓死吧？”
“我们不伤人。”
“对啊，我们没有伤过人。”
“我们只是没地方去。”
……
数十只鬼七嘴八舌地回答。
钱立麒淡淡一笑，冲他们竖起一根大拇指，说道：“给你们点个赞，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不过你们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那我们应该去哪？”
“该上天堂的上天堂，该下地狱的下地狱，一直在阳间游荡，是要变厉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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