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记住,你是一名艾顿——”——海因里希·d·艾顿
艾顿庄园最近很不平常,每个人似乎都忙的不可开交,特别是那位主人,从一个多月来从清晨到午夜几乎都没有回来过,以前公爵大人从来不会这样,无论再忙都要回来看看他的小伊迪丝,如今却好像如果不这样做——就要失去他的小伊迪丝
这种变化隐隐约约地暗示着一种迹象,好像秋天到冬天,风向变了,气温变了,万物沉眠,银霜覆盖,这个庄园似乎也要改变了,在这个一如往常沉寂的冬天
小伊迪丝最近总是睡的很浅,神经似乎被无形地拉扯着,可他也不明白为什么,
昨夜,他在睡梦中混混沉沉时,他模模糊糊看到床边有一个人影,好像有白金色熠熠闪耀,那个人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并爱怜地亲吻了他的脸颊,他迷蒙中看到对方的眼,其中有着化不开的哀恸——那哀恸对着他
那个人影只待了一会便离开了,并在临走时回头看了他很久
他醒来时也没太在意,只当是睡的不好
在他看来,身边的一切都正常运转着,他依旧会在下午茶之后去做最喜欢的独数,在清晨起床后去练习他喜欢的肖邦,每晚看着父亲的照片入睡,让每一天都按部就班的进行
亚德里安最近感觉很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艾顿庄园的每一处都有,可是他依旧没有找到源头,花房的的玫瑰依旧艳艳开放,吐露芬芳,会客厅里的壁挂油画依旧整洁如新,油光可鉴,房间里铺设的红木地板找到一丝灰尘都难
——可就是有什么不对劲
这种感觉催促着他,让他快点放情书,可他那可笑的羞耻心最终击垮了他,告诉他:下一次,下一次一定要放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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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园中最安静的办公室
“都准备好了吗”坐在木椅上的高大人影问对面的人
“准备好了,阁下”那个人用粗粝沙哑的声音回答道
——那粗粝的声音是老管家
木椅上的人抬起头,眼神久久望着那个落地窗外的白色亭子,那种眼神,任何人看了怕都是要心碎
——不舍,悲哀,痛苦,无力然而其中又有孤注一掷的疯狂,像朵开在悬崖边的荆棘花,无畏无惧
“准备好了,就开始吧——”木椅上的人许久过后开口道,仿佛这句话重若千斤,声音里带着一往无前的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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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父亲要求小伊迪丝搬往伦敦乡下一处别墅,小伊迪丝也没有询问原因,他认为父亲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理由,所以无需过问
那处别墅建在一个湖泊的旁边,空气清新凉爽,风景开阔秀美,是个绝佳的安乐窝
小伊迪丝的所有老师都很久没来了,父亲也只安排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女佣来照顾他,但正好小伊迪丝喜欢清静
在这里,他可以每天只做自己喜欢的独树,他可以靠在飘台上读陀思妥耶夫斯基,客房里有一台亚马逊的三角钢琴,他可以用他来演奏肖邦,
一切似乎又回归了井然有序,只是他一夜比一夜睡的更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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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漆黑的夜晚,乡下没有电灯,烛火的光亮照不明方寸,伸手不见五指
“砰————”一声枪响惊醒了睡梦中的小伊迪丝,还没等起身,便被一双大手死死按住了嘴,紧接着整个身子覆了上来,又控制了他的全身
“唔!”伊迪丝慌乱不已,眼前是一片漆黑,连对方的人都看不清,他想求救,但被对方牢牢按住了双唇,他想挣扎,却连动都是个妄想,直觉告诉他,身上的这个人很……危险
娇软的身体被对方发达的肌肉搁到,很痛,在黑暗中他只能依稀看到对方狼一般的绿眼睛,冒着凶光
“嘿——听着——安静点,不然可要小心你的安危——”捂住嘴的左手放到了伊迪丝脆弱的脖颈上,慢慢收缩
那人有意压低嗓音,分不清男女,更不用提年龄,甚至连口音都没有
这时,房内突然又冲进来一个人影,进来的一瞬间便盯住了床上的人呢,看到的一瞬间似乎都炸了开来
“放开小公爵——”那个声音苍老又粗噶,伊迪丝的眼睛一下瞪大了,那是——管家先生!
“砰——”又一声枪响,身上的人闷哼一声,似乎是中了背后之弹
那人被迫放开手下的躯体,用中了枪的身体站起来与其缠斗着
伊迪丝在黑暗中看不到这一切,只能听见拳脚想加的破风声,他还呆愣愣的躺在那,缓不过来
‘这是——怎么了’他目光涣散迷茫
“快跑!!!小公爵!——”那年迈的声音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在对峙间歇喊了出来
伊迪丝被这一声惊得迅速爬起来,连鞋都没有穿,迅速飞奔出门,慌不择路
‘什么!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跑!父亲呢?!——’他脑中混乱一片,无数个问题在其中来回跳窜
眼前的路都看不清,他只能瞎跑着
“嘭——”什么温热的东西绊倒了他,手上被沾满了滚烫的不明液体,他慌张的爬起来,借着月光,他不经意地看清了——那个温热的物体是女佣,而他手上的——是血
女佣死不瞑目的空洞双眼直直的对着伊迪丝,其中好像有无尽的怨恨,女佣头顶被打破的大洞黑黢黢的,在往外流出无尽的鲜血,淌成了河
这个昨天还在旁边侍奉他的人,如今成为了一具破烂的尸体
那一刻——他失语了,16年来温暖纯白的保护罩被打破了,温室有了漏洞,象牙塔被推翻了——他第一次见证死亡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竭尽全力地跑过,呼出来的气息似乎都带着血腥味,艾顿家的欧泊从不需要自己动手,自会有无数个人替他来做,他没见过苦难,更遑论死亡
但时间留给他的不多,他只能摸索着,逃窜着,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捧在手心的艾顿家的银欧泊,他是一只东躲西藏的老鼠
“砰——砰————”身后跑远的别墅有传来两声枪响,他知道,猎人来抓他了
现在,他脑子里回荡的只有那个下午,父亲用悲哀的语气对他说的那句话——“记住,你是名艾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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