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念本以为水先生去衡山是有急事,哪知道离开华山后,水先生就带着净念顺着官道向着南方行去,没有御气飞行,就像普通人一样那么赶路,是白天走晚上休息,一天能走三四十里路就已不错,如此行程,在净念看来就是在游玩,毫无急切之情。

    心里奇怪,但净念也没有询问水先生为何如此,知道前辈自有道理,他只要按着前辈的意思做就是了,再说这样也很好,每天到点吃饭,按时休息,又有景sè可看,实在是悠哉悠哉,轻松自在。

    旅途悠闲,一行就是一个多月,即使速度不快,他们也是由西北逐渐走到了南方,本应是寒冬时节,天气却是逐渐暖和了。

    净念很少去南方,以前随师兄行走,也只匆匆来过几次,对于南方景sè很是向往,但是无暇观看,而这次和水先生出来,他是得偿所愿,饱览了沿途风景,增长了不少见识,而水先生不愧是前辈,不但熟知各地风景风俗,就是那些地方小吃也是知之甚祥,这样以来,净念不仅是大饱眼福,也是大饱口福。

    这一ri,他们到了一座名叫黄龙的小镇,也是年关将近,小镇虽小人却不少,人来人往,很是热闹。

    净念这些ri子是悠闲惯了,见到热闹就想凑凑,完全没有注意四周有什么异常,水先生见他是光顾着玩了,不觉笑道“此地离衡山已是不远,你就没发现这个镇子有什么不同?”

    净念闻言一怔,接着才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果然发现了许多问题。神sè顿时一变。首先他看到了有很多穿红衣的人在四下走动,这些人都有着相当深厚的修为,显然是同一门派的弟子,净念草草一数,红衣人竟有二三十个之多。

    净念稍一寻思便已醒悟,暗道“这些都是天火宫弟子,这身红衣就是招牌,只是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天火宫弟子出现在这里?”

    黄龙小镇里的百姓对于这些天火宫弟子并没什么惊奇之sè。似乎是习惯了,甚至还有人再和天火宫弟子聊天,看样子相处的还很融洽。

    天火宫弟子应该是在维持小镇的秩序,有他们在这里,小镇虽是热闹,但并不乱,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净念大奇,虽然他和水先生的形象已经做了一点改变,都是道士打扮,可还是颇为出众。一进入了小镇就引起了天火宫弟子的注意,但天火宫弟子并没有什么举动。只有两三个天火宫弟子在跟随着他们,算是在监视。

    水先生和净念完全没有理会天火宫弟子,就在镇子里转了转,净念还吃了不少东西,也许是见到了净念,水先生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普通游客或者是游方道士,天火宫弟子在观察一阵后,就不再关注他们。

    净念暗暗奇怪,就问到水先生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答案却是很简单,原来此镇就是天火宫的一处分坛,黄龙镇里的所有买卖建筑都是天火宫的产业。

    净念听了大为吃惊,整个镇子都是天火宫的产业,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见净念满脸骇然,水先生笑道“这又什么好惊讶的,像这样的镇子,天火宫最少有十来个,分布于衡山四周,所以这方圆数百里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天火宫都能很快知道。”

    净念惊叹道“晚辈这次算是长了见识,天火宫真是好大的势力呀!”

    水先生一边与他说话,一边也在留意四下的动静,淡淡道“那是自然,天火宫在这里经营了这么久,实力当然很强,不然天心教也不会处心积虑的想得到天火宫,如今那个袁长生虽是宫主,不过就是个傀儡,天火宫已是天心教的囊中之物,就等天心教主取而代之了。”

    净念叹道“都说祸起萧墙,厉宫主就是如此,错信了袁长生。”

    水先生闻言神sè微变,继而也悠悠一叹道“你说的对,祸起萧墙,而受此灾祸的也非天火宫一家,唉!有人和厉天远是同病相怜呀!”

    净念不解其意,不知水先生说的有人是谁,就道“前辈您说什么?晚辈不太明白。”

    水先生淡然道“就是随口一说,没说什么人,今ri我们就住在黄龙镇,我想明天还会更热闹一些。”

    净念就觉得水先生是话中有话,来到黄龙镇是必有缘故,而他也知道水先生要是不说,他也没办法,好在他也习惯了,清楚闷葫芦迟早会打开,到时候什么事情都会清清楚楚。

    净念,水先生在镇里找了家客栈投宿,客栈的伙计也不奇怪,两个道士不去附近道观却到了这里,就给他们安排了两间上房,伺候的也很周到,令人颇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到了第二天,水先生所说的热闹果然来了,一大早就有人前来住店,随后,陆陆续续的就来了很多人,这家客栈虽然不小,但也不大,总共就几十间客房,结果不到中午,客栈就满员了,而即便如此,还有人不断过来询问,客栈老板无奈,就让伙计竖起了一个大牌子,上写斗大的两个字“客满”!

    净念虽在屋内也很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跑到水先生屋里,水先生神情淡然闲逸,见净念过来人,就道“觉得热闹了,此刻别说黄龙镇,就是附近的大小客栈也是这样的情况,热闹的不得了。”

    其实说热闹有些夸张,就拿净念所在的客栈来说,即便已是客满,但客栈上下里的动静很小,简直就算是很冷清,哪有一点人满为患的感觉。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这些住进来的客人都不是寻常人,而是都有着一定修为的修真人物,其中还有几个修为甚为jing纯。不在往昔的净念之下。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同道中人。净念自然很诧异。而这些人显然来自不同的地方,修炼的道法也是五花八门,他们都是不属于各个门派的散修,即便有门派的也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门派。

    这么一群人,忽然出现在这里,难免会让人很惊奇,净念就是一个,见到水先生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就问道“前辈,他们为何会到这里?”

    水先生隔着窗户,悠然看着外面,闻言便道“群雄汇集,自然是有大事发生了。”

    净念忙道“什么大事?”

    水先生笑道“不要急,过不了几天你就知道了。”

    净念无奈的道“那就再等几天!”

    他的话刚刚说完,猛然间,就听到一声大吼在不远处传来,这声大吼出现的突兀,动静又是极大。用惊雷都不足以形容,震得客栈四壁都抖动起来。桌子上的茶杯都是一阵脆响,好一个大嗓门!

    听到这样一声大吼,水先生神sè没什么变化,只是片刻后他眼里光华一闪,随即就看了净念一眼,颇为诧异的道“净念,这声音你熟悉吗?”

    这个声音净念当然熟悉了,从小到大他是听惯了这样的大吼,即便这个吼声是越来越高亢,洪亮,他还是一下子就能听出来,这是二师兄铁虎的吼声。

    净念是满脸惊喜,还不等水先生把话说完,他就道“是二师兄,二师兄也来了。前辈,我二师兄也来了。”

    水先生却是微微皱眉道“是你的二师兄来了,只是他不是一个人,奇怪,他怎么会和圆通在一起。”

    净念闻言是大吃一惊,道“二师兄和圆通在一起,这怎么可能?!”

    水先生也很奇怪,道“走,出去看看。”说着就带着净念化光而出,离开了客房。

    他们并没有直接去找铁虎,而是到了黄龙镇的上空,并且水先生还施法隐住了身形,净念向下一看,就见在黄龙镇的一条大街之上,正有两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在那里争吵,其实也不算是争吵,两个人只有一个人在大喊大叫,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铁虎。

    和铁虎在一起的那个男子,黑衣如铁,脸sèyin沉,浑身散发着幽寒冷意,黑衣人站立在黄龙镇,那股寒意就向着四下蔓延,也就片刻,街道上就没有了行人,就是天火宫弟子也不敢露面,因为他们知道黑衣人的来历,天心教护法圆通来了。

    黄龙镇为天火宫分坛所在,镇上有些看似寻常的百姓其实也都是天火宫弟子,只是没有身穿那套红衣罢了,他们修为不高,但都知道圆通是什么人,一见圆通在黄龙镇现身,众人皆惊,都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也是近些年圆通名头太盛,煞气冲天,即便天火宫和天心教关系很好,可天火宫的弟子们见到圆通依旧是胆战心惊,大为惶恐。

    可谁也没有想到,随后发生的事情更是离谱,大家就看到与圆通一起出现的那个高大魁梧的道士,竟然指着圆通的鼻子大喊大叫起来,那架势简直就是把圆通当成了出气筒,而圆通是面无表情,任由这个道士在他面前指手画脚,大肆吆喝,若是仔细看圆通的眼神,还能看到那双隐隐闪动血光的眸子里竟有几分无奈。

    见到铁虎指着圆通叫得兴起,隐身于上空的水先生忽然笑道“这个大个子倒也有趣,净念,你二师兄胆子不小嘛!”

    净念是莫名其妙,搞不懂二师兄怎会和圆通在一起,而且看样子他们的关系也很复杂,瞧铁虎叫得那么起劲,显然是不惧圆通,这就怪了,圆通怎能容忍铁虎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放肆,净念不免为二师兄担心起来,又听水先生如此说,他苦笑道“晚辈糊涂了,他们怎会到了一块,还有他们的关系,真是太奇怪了。”

    水先生也对此事大感兴趣,忽然他轻咦一声,颇为惊讶的道“数月不见,大个子也是大有变化呀!”

    大个子就是铁虎,净念闻言不觉一惊,仔细看看二师兄,却也没发现什么变化,若是有就是嗓门似乎又大了几分,此时的铁虎是jing神饱满,双目冒光。言语有力。浑身有劲。怎么看也没有一丝被被圆通挟持的痕迹,这就更怪了。

    见净念在观察铁虎,水先生又道“你看出他的变化了吗?”

    净念摇头道“晚辈惭愧,没发现二师兄有什么变化。”

    水先生微微一笑道“你看他的额头,是不是有层淡淡金光。”

    净念奇道“金光?”说着就向铁虎的额头上看去,果然看到了一层若有若无的金光,因为很淡,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见到金光。净念不觉一怔,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水先生此刻又把目光移向了圆通,眼神有了一些变化,暗暗一叹,心道“他居然还有此心,算是人xing未泯了。”心有所思,嘴上还对净念解释道“我若没有看错,大个子应该……”

    净念在等水先生说完,可应该之后,就没有了。净念大奇,再看水先生。继而大惊,就见水先生神情肃然,双目中神光闪动,目光流转,环顾四周,仿佛在寻找什么,忽然那双眼睛光芒再盛,那种光彩无与伦比,便如太阳。

    净念被水先生目中神光所摄,受惊不小,稳住心神,见水先生威势不减,神情愈发肃然,那是种如临大敌的样子,净念可从来没见过水先生如此形象,顿时大惊,忽的,水先生一声冷笑,净念隐约也听到了远处传来了一声轻笑,接着,水先生便对净念道“有高手在此!。”语气依然平淡,但神sè并没有缓和多少。

    净念自然察觉不到高手在那里,就道“很厉害吗?”

    水先生点头道“很强,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这样的人物。”说话之时,他带着净念缓缓上升,同时水先生神视放出,寻找那位高手的行踪。

    净念担心铁虎,一直是望着下面,看到铁虎还在喋喋不休的对着圆通说着什么,而圆通yin沉着脸就和铁虎相对而立,情形颇为诡异,净念不觉好笑,可想到水先生肃然的样子,他又笑不出来。

    水先生带着他已到了离地面数千丈的高空,罡风凌厉,寒意大盛,就算净念的太清道力已是混元境也有点经受不住,幸好水先生的护体神光笼罩了数丈方圆,让净念松了口气。

    稳住身形后,净念再看周围,茫茫天际,唯有罡风,云气极淡,除却这些再无他物,可谓是一览无遗。

    如此高空,净念是从未到过,难免有些新奇,观看一番后,才想起水先生为何要到这里,寻思之际,水先生忽然开口道“阁下既然显露行踪,为何不现身与我相见,难道是在戏弄我吗?”

    净念知道水先生是在向那位高手说话,便默不做声,只有眼睛不住张望,想找到那人的身影。

    水先生说完之后,就又听到了一声轻笑,这次笑声颇为清晰,清脆似如银铃,竟然是个女子的笑声。

    水先生闻听女子之声,不觉修眉一皱,神视一扫,瞬间便是百里,这次不是没有收获,发现了一股气息就在十数里之外,对方也察觉到了,并没闪躲,气息凝聚,神视也自放出,对方也是高手,气息涌动,裹挟着阵阵罡风,狂涌而至,威势惊人,狂风扫过,本就极淡的云气瞬间消散,风起云消,急卷而来。

    在净念眼里,就看到了远处风卷残云,势如cháo水,呼啸之声不亚于钱塘江的怒cháo,瞬间已至身前,眼看就要将自己和水先生卷入其中,不禁脱口惊呼一声。

    水先生冷冷一笑,不知何时他已显露了本来形象,白衣飘扬,迎风而立,那股超然之气委实令人心折,净念一见水先生如此镇定,那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风卷而来,水先生右手忽然扬起,手上光影一闪,继而就见一道水sè光华横空而现,堪堪挡在了狂风涌动之势,轰然一声闷响后,水sè光华便如巨浪猛然翻滚,硬生生的就把狂风吞并侵蚀,接着巨浪汹涌而动,也已狂涌之势横扫天际,波及范围竟是百里。

    巨浪破空,震动百里,横扫**,这就是水先生的扬手之威,对方似乎没料到水先生竟是这般强悍,忍不住发生一声惊咦,巨浪席卷而来,对方也被水先生的强势激起的斗志,惊咦之后,又是一声娇斥,一道紫红sè在空中突然出现,紫红sè光华凝为一道璀璨光练,透过巨浪,直取水先生,光华闪闪,锋芒内敛,但又一股锐气直透而出,扑面而来。

    巨浪虽强,也阻拦不住紫芒的凌厉之势,水先生见对方来势汹汹,眉头又是一皱,右手再动,巨浪汹涌之势陡然一顿,随即巨浪就在瞬间凝聚,化为一道巨大水柱,这道水柱净念并不陌生,与欧阳剑斗法时就曾见过,只是欧阳剑凝聚的那道水柱和眼前这道水柱实在没法相比较,差距实在太大了。

    水柱横空,正把紫sè光练拦于半途之中,凌厉的紫芒穿不透水柱,锐气一减,光华一敛,远处又传来一声惊呼,还是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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