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昇出乎意料地没有脸红,他缓缓直起背,额头竟然可以刚好抵到周尔的唇。
他目光明亮锐利。
“周尔,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周尔一下子卡了壳,她心知肚明是因为任务,她可以天花乱坠地胡扯是因为所谓一见钟情,因为所谓春心萌动。
周尔开口。
“因为,谢昇你很特殊。”
周尔放松地笑了,刚才认真的眉眼软下来,像垂落的山桃花,百般难描。
谢昇,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理由,我的所有必要的言行或者兴趣都是为了取得你的心甘情愿,你当然特殊。
周尔想到这,有些疲疲地垂肩,她天天学着自己不爱的数学诗词,生活压抑平静地吓人。
谢昇突然凑近,手虚虚环住周尔的腰,谢昇几乎忍不住要收紧,动了动手指,没动。
“周尔。”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周尔的下巴上。
周尔感觉痒痒的,有点想笑,眉宇之间被扫去几分疲惫。
“你对我同样特殊。”
周尔,你一开始说出“埃拉托斯特尼”的声音很动听,但是更动人的是你开心不自知的样子,你画画时低垂温柔的眉眼,你跳舞时轻松的步子,你逛超市时满足的神情,这些不自知的生活细节才是吸引我的致命魔术。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周尔移过眼睛,看到某处,慌忙开口:“谢昇,你把床单铺反了。”
周尔一下子跳下床,赤脚落在地板上,她“哒哒哒”地跺脚,又指着谢昇,“都是你,没铺好,罚你在这把她铺好。”说完周尔就转身。
谢昇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周尔佯装声势地抬眉,却看到谢昇蹲下去把鞋轻轻套在她的脚上。
周尔脚麻麻的,她心里麻木地想,任务就快结束了,就快了。
谢昇一穿好,周尔就快速缩回脚,转身。
走到门口,她又转身,指指床单,脚趾动了动,小声说:“铺好哦。”
谢昇失笑,他从未如此细微地感受过一个人的情绪变化。
他转身慢慢抹平床角,耐心地重新铺。
————
周尔一只手捂着耳朵一只手吃饭,眼睛看着册子,仿佛房间里没有人。
“吱呀”细微的关门声传来。
周尔微不可见地把自己缩紧了一点。
她突然有点害怕谢昇继续用那双直让人眩晕的眼睛看着她。
她会溺死的。
但是谢昇没有,他捞起沙发上他的包。
“我还要回去上课。”
周尔抬头看他,点了点头。
谢昇走到门口,转头又说了一句。
“床单我铺得很好,用勾股定理铺的。”
周尔愣得饭停在嘴边。
门一关,她就跑到卧室,一看,床单平平整整地铺着,从左至右每个边都一模一样,整齐得像模型。
周尔坐了半晌,又起身把留下的褶皱抹平。
她慢慢关上门,看着明亮的卧室,草绿色的床单逐渐消失在视野。
她锁上门,又静静地拿着钥匙去了厕所,正准备伸手,想到什么,看了看厕所旁边的窗户,果然有翠绿的爬山虎招摇地晒太阳。
周尔又放下手,犹豫了下,出了厕所,把钥匙塞到了门外的花圃里。
谢昇提着包走在路上,走的路不通向学校。
他可不准备回学校,离开只不过是怕周尔和他相处不自然。
他漫无目的地乱逛,他现在不想写题,他觉得他还要做点什么。
谢昇脚步慢慢停下,他的眼神胶在服装店模特身上那件雪白发亮的小天鹅舞蹈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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