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里就是您的住处了。”侍女恭敬地退下,独留周尔一人在空旷的大殿。
没人拘着,周尔背着手打量了一翻,这里和之前云铛族所在的玉桂殿完全不一样,这个大殿里满是冰冷华丽的玉石,墙上还挂着野兽的獠牙和弯弓,床榻并不大,仅仅容一人翻身大小。
周尔心里嘀咕着“小气”,她趴到窗棱边,看了看外面,现在是大西诸臣与云铛族话别的时候,宫里冷冷清清,也不知为何,这个宫殿没有站岗的小侍卫。
周尔走到床榻边,趴下身子,从怀中掏出地图,折了折,垫在了床脚下。
这东西带在身上,搞不好就会被抓起来,还是先暂且放在这,等她先调动林三匹的征战天下的梦想再说。
周尔坐在榻上,突然皱眉。林三匹假扮侍卫时说他喜欢听故事,如今想来,也不知可不可信,想到林三匹,就想到今日朝堂之上的场面,很明显,林三匹是个阴谋阳谋都使的主儿,就算基于古代的封建制度,她也不能和他硬碰硬。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了。周尔烦躁地扯下头上的发簪,衣服也不脱,直接往那张小床上一躺。
天色渐渐暗下来,窗外开始有鞋履,衣裙摩擦的声音,“吱呀”一声,这座宫殿的门被推开了。
周尔以为是侍女,身也没翻,只抬了抬手,表示不需要伺候,衣袖抬动,刮到耳边的铃铛,清脆的铃铛声也沾染上了主人的慵懒,余调拉得老长。
“周尔?是耳朵的耳吗?”
周尔一下子翻身坐起,凌乱的长发裹着衣裙,周尔侧首,对上男人清利狭长的眼睛。
殿里不知何时已经燃上了烛火,火苗透过雕花印在墙壁上,灯影绰约中,少女素面,小小年纪竟也当得上林三匹心中的“灯下美人”一词。
林三匹背手站立,身量欣长,他看着眼前的人像才反应过来一样,急急下榻,蹲身行礼,垂下头,看不见表情。
“我……臣妾不知陛下要来,仪容有碍,还请陛下见谅。”
林三匹听到她的停顿也只是挑了挑眉,走到椅子旁,坐下。
“无碍,只不过皇后你的礼仪姿态仍需学习。”
周尔直起身,看了他懒懒散散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杯转,听到这句话,差点嗤笑出声。
靠蛮力和凶残治下的人谈到礼仪,真是无异于青楼女子谈到清白。
周尔的眼神太明显,林三匹只掀了掀眼皮,看着手中的茶杯,手中把玩,“朕问的问题还没回答,周氏。”
明明是坐在面前的人,坐姿没变,表情也无甚变化,但是那平淡的“朕”和“周氏”突然把周尔拉回现实。
“回陛下,是‘问尔东西南北风’的‘尔’。”
林三匹手中动作不停,戏谑地看着她,“哦,是‘没长耳朵’的‘耳’啊。”
周尔气急败坏地抬头看向他,男人声音带笑,额前的碎发遮挡部分面容,但是周尔看到了那双略有不耐又凶戾的眼睛。
她一下子泄气,闷闷应声,“陛下说的是。”
林三匹这才停下手中动作,茶杯打了个转儿才彻底停下。
他疲惫地揉揉额头,应付云铛族本就废了心神,如果周尔是个单纯仰慕他的小姑娘,乖乖做他手上的把柄,他自然也扯出几分哄小孩的耐心,但是现在看来,不仅天真,而且野性难驯,他也懒得装样子,让她明白寄人篱下和君权至上,至于那几分无礼,他就当是小姑娘不出闺阁的愚昧罢了。
“你最好一直记得,小耳朵。”一直记得这是谁的地盘。
林三匹说完就走向床榻,坐下时微微一顿,继而开始脱鞋,一副要睡觉的样子。
周尔还来不及计较“小耳朵“这个错误的名字,就看到林三匹行云流水的动作,她瞪大了眼睛。
“陛……陛下今晚睡在这里吗?”
林三匹动作停下,抬头看到周尔那张紧张兮兮的脸。
他忽地一笑,慢悠悠地说:“不止今晚,以后每晚我都睡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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