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二郎懵了:我回我自家药铺,还要守什么规矩?

    拦住他的是一个高壮汉子,有些面生,显然不是古城这一里的乡亲。

    那人指着药铺前的一个牌子,大义凛然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

    任仁济明明写着:先取号,再排队!你为何不去取号便想进去?”

    任二郎循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到这六个飘逸的大字。

    他好气又好笑,正待开口解释,便见药铺里走出一个伙计,高声喝道:“59!59!59在不在?”

    任二郎下意识地看了看天色,此时应是巳时四刻前后。

    药铺辰时四刻开门,一个时辰便看了58个患者?

    而且…他看了看凉棚里的病患,粗略一算,我去!这得有七八十号人吧?

    秦小乙不累?

    他正在暗暗嘀咕,在一个棋盘桌上,一个皓首老者站起身来:“我是59!该我了!”

    他犹不放心,回头对众人道:“你们护好棋秤,老头子看完病就回来!”

    和他对弈的也是个老头儿,那人一脸嫌弃:“拉倒吧侯二郎!你这盘眼瞅着就输了!”

    伙计这时才看到任二郎,连忙迎上前:“二掌柜的!您回来了?”

    任二郎微笑颔首:“对,我刚从船上下来,回了趟老宅便赶过来了。这些日子天天如此?”

    那伙计得意一笑:“是啊掌柜的!咱这铺子每天爆满。还好如今是开成药,否则光抓药就能累死我们。”

    说着他凑到任二郎身旁,坏笑着低声问:“掌柜的,怎么样?”

    任二郎嘿嘿一乐,竖起大拇指:“好使!我得抓紧,不然我婆娘得大闹一场!”

    二人心照不宣地嘿嘿一笑,旁边那高壮汉子却傻了眼。

    哦,人家原来是老板!

    任二郎拍了拍伙计:“你忙着,我去看看小乙!”

    说完他径自走进了药铺。

    就他和伙计聊几句话的功夫,秦小乙已将那急着下棋的老头儿诊治完毕。

    “老丈,您切记不可再贪凉。药在亥时吃,两次便停!若还有不适,便按我所说方法按揉天枢穴!”

    这老头儿是贪吃井水镇凉的梨子,以致脾胃失和导致的太阴病。2粒理中丸便足以治好。

    真定梨之于北宋,相当于后世的库尔勒香梨之于神州。

    真定梨和大萝卜,在北宋乃是极出名的地方特产。未来还会有做为贡品的墨锭。

    这些还不是最出名的,真定府最出名的是真定壮牛。

    这种牛力气大,耕地又快又深,走得也比寻常牛快,因此深受河北路诸军州青睐。

    老头儿出去后,秦小乙连忙起身行礼:“二叔!您怎么才回来?是临时有事儿耽搁了?”

    走水路经御河至真定,不但可以日夜兼程,而且除滹沱河这一小段外,全程几乎都是顺风顺水,按说五六天就能赶到。

    可如今,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月。最关键的是,任二郎也没去常州宜兴县啊。

    他不提还好,他这么一说,任二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撸了撸袖子,气势汹汹地指着一脸懵逼的秦小乙:“嗬!你这小崽子还编排起你二叔来了?要不是你小子,二叔我早就回来抱着老婆睡大觉了!”

    秦小乙一脸无辜:“二叔,您回来晚,关我什么事儿?”

    任二郎开启了吹风机模式,他吐沫星子喷了秦小乙一脸:“哟?你还挺委屈?

    老子且问你:明确告诉孙知州,那王八犊子要那啥啥,而且时间精确到时辰的,莫非不是你秦小乙?”

    嗯,好在他及时刹住车,不然这事儿可就闹大了。

    秦小乙二话不说,先用袖子抹了抹脸。他可不是唾面自干的娄师德,虽然他自知理亏不敢顶嘴。

    他连忙赔起笑脸:“二叔莫急,这儿人多嘴杂,咱有话回家说。”

    任二郎一脸不忿:“臭小子,我可告诉你!二叔家里要是闹将起来,二叔一定把你推出去做挡箭牌!”

    秦小乙何等机灵,他连忙拉着这大爷坐下:“二叔且坐,小乙保证你今晚大展雄风!”

    他看任二郎脸色极为不善,连忙改口:“不!我给您扎几针,您现在就回家!保证二婶满意!也保证,嗯哼!”

    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

    任二郎“哼”了一声:“抓点儿紧!你爹,咳咳,你大伯还等着我呢。”

    秦小乙欲哭无泪:我特么就知道肯定是你捣的鬼!任大郎那番鬼话,神特么才信!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义薄云天任二郎,居然是个背后捅刀子的主!

    吐槽归吐槽,任二婶真要闹起来,自己也得吃挂落。

    谁让任二郎管不住自己…呢,小妾要是先生儿子,这事儿可就真大了!

    怀着务必助攻任二郎一击必中的心态,他仔细为任二郎做了一番四诊,又以玄珠针术刺激了他带脉诸穴、足少阴诸穴。

    他犹不放心,几番挣扎犹豫后,取出一粒腊封小药丸,咬牙道:“二叔,这药您就用这一次!千万别多用!”

    任二郎细眉一挑:“这是何药?”

    秦小乙凑到他耳畔:“您事前两刻钟服用,我保证二婶对您千依百顺。”

    任二郎眸子中精光一闪,劈手夺过药丸,转身就走。

    秦小乙不忘叮嘱:“二叔,切记事后多喝温水!”

    他失魂落魄地跌落回椅子上,喃喃道:“这玩意儿太霸道,也不知道这时代的人受不受得了。”

    到得酉时二刻,病患全部送走,秦小乙果然见到了阴沉着脸的任大郎。

    “小乙,我且问你:你给二郎用的什么药?”

    任大郎从牙缝中挤出这几句话。

    秦小乙心里“咯噔”一下,心道:果然,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我药丸!

    他擦了擦额头止不住的冷汗,赔着笑道:“大伯莫要生气,这是小乙偶然间发明的东西。二叔他无恙吧?”

    任大郎脸色愈发阴沉。

    秦小乙已经快要吓尿。

    任大郎猛地一拍桌子,秦小乙吓得一哆嗦。

    “小乙啊小乙!你这孩子怎恁地糊涂!”

    秦小乙快哭了:“大伯,我不是有意要拿二叔做试验,委实是担心他家里闹翻天。”

    任大郎表情极为沉痛:“小乙啊小乙,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唉!”

    他话音刚落,秦小乙便见到精神抖擞的任二郎大步流星走进来。他像极了凯旋的将军。

    他顿时懵了:这…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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