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实道:“回官家,情报应正在回传途中。若无意外,七郎应已偷偷看过了秦小乙的解试试卷。”

    赵祯来了兴致:“竟有此事?真定府可是重镇,七郎竟有如此本事?”

    真定府晚上的守备依然极为森严,何况科举关乎国本,其森严程度可想而知!

    七郎能如入无人之境般偷偷查看某位考生试卷,这人得有多牛?

    国产凌凌漆恐怕也不外如是吧?进口007更是远远不如这位皇城司七郎。

    张茂实笑道:“官家有所不知,七郎深谙轻功、缩骨、易容、隐匿之术,他还会龟息功,臣曾想过派他暗杀元昊。”

    赵祯眉头一挑:“此事万万不可!大宋如此好儿郎,岂可冒如此大险?

    况且,西夏之患,并非杀元昊便可解决。待七郎完成本次任务,朕想派他去丰州。

    孙爱卿数次上奏言明丰州之要,朕也闻元昊在与丰州蕃部密接,因此,七郎不可久待真定。”

    历史上,李元昊攻陷丰州后,险些顺势攻下府州和麟州,丰州之重要性可见一斑。

    丰州就是后世的九原,扼着河套咽喉,其拱卫着的府、麟是后世的神木和府谷。

    这三州若失,大宋黄土高原的天险屏障便尽归西夏,大宋河东、陕西路便同时告急。

    唉!大宋就是这么苦逼。若没有一颗大心脏,穿越客们轻易别穿越到这个神奇的朝代。

    在这神奇北宋,不当官,还能享受一下封建王朝昙花一现的巅峰盛景;

    若当官,那便有了数不清的烦心事儿。所以秦小乙不想当官。

    不过话说回来,北宋比安史之乱后的李唐幸福太多了。那时的李唐,堪称人间炼狱。

    好在赵祯已经认识到三州重要性,而且,客观来说,如今的大宋占据了对西夏的主动。

    现在应该头疼的,是李元昊和耶律宗真,而绝不是赵祯。

    赵祯终是没忍住:“爱卿,七郎若有最新情报,第一时间过来给朕送来!秦小乙文采如何,朕也想看看。”

    张茂实忍俊不禁:“官家,那秦小乙尚未束发,能写出什么好文章?他还能比晏相公更神?”

    晏殊14岁中进士,如今官拜三司使做了相公,堪称北宋建朝以来第一神童。

    人家一首“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的蝶恋花流传千古,秦琪焉能与他比?

    更何况,秦琪还是他粉丝呢。

    赵祯也觉得自己对秦琪期望过高,他忍俊不禁,指着他对面道:“爱卿,过来陪朕一起用膳吧!”

    同一时间,任家大院中的讨论仍在继续。

    秦小乙侃侃而谈:“所以说,辽国相当于外强中干、隐藏无数矛盾的曹魏;西夏则是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蜀汉。

    咱们大宋,便是欣欣向荣、孕育着希望的东吴。

    只要小乙的五年计划成功,便可以将其推广到河北路乃至河东路,届时,倒霉的便将是西夏。”

    他这理论颇为新奇,七郎因此陷入了沉思。

    任二爷有些懵:“小乙,辽国如今真有这么惨?”

    秦小乙有心来一句:比我说的还要惨,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不信。

    辽国,就是经济树被大宋带到沟里的典型。

    他们那畸形的经济,对大宋依赖性太强了。

    秦琪从来都没有把辽国当做对手。在他眼里,辽国是个广袤无垠的大市场。

    “人傻钱多速来”这六字真言,绝对适用于辽国。

    辽国人民太苦了!所以任仁济食品要加倍努力。

    你们广袤的辽东种什么水稻啊,都改成大豆高粱多好!我免费给你们肥料!

    那首歌怎么唱来着?“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

    高粱酒比小麦酒好喝啊!

    省的老娘一见我就眼冒绿光,恨不得把我扔进大豆地里念“急急如律令”,一夜之间催熟几十万斤大豆。

    好让她肆无忌惮地做各种豆制品。

    如今,豆油每天供不应求;至于酱油…老娘恨不得亲自念“急急如律令”催熟。

    乡亲们到龙王庙都是求雨,老娘不是。她是祈祷天天晴天。她也不怕大豆因缺水而歉收。

    因为,任仁济的酱油真是晒出来的。

    而且,每天围堵在作坊门口的乡亲们,是为了下棋来的?

    豆皮刚晾上去就被哄抢一空,腐竹架子经常性空空如也;

    豆干刚卤进锅里,乡亲们就围在灶旁恨不得马上出锅,这架势你见过?说出来你敢信?

    谁吃过热气腾腾的香豆干?真定府人民啊!不抢就木有了好不好!

    这玩意儿便宜解馋,既能做主食也能下酒。最起码一点,它比羊肉便宜多了,口感也极佳。

    那三百六十个摊位一设,真定府食品批发市场瞬间成型。

    不止真定府境内最偏远、紧挨着辽国易州的北寨;

    就连定州、祁州、赵州甚至太原府的商贾,都不远几百里慕名前来采购。

    所以,紧缺的大豆成了老娘的怨念。

    “小乙,小乙!”任二郎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咱们赶紧养猪吧!豆粕都堆了一院子了!”

    秦琪用力拍了下大腿:“养!”

    州试考完,酒已调好,有时间了,干嘛不养?猪肉多香!

    他又看向任二爷:“爷爷,咱那三百六十个摊位怎么样了?”

    他对这老头儿佩服得五体投体。

    任家药材生意之所以能覆盖全国,皆因老头儿搭上了南越王赵佗后人这条线。

    赵佗是东垣县人,名称不同,地点不变,就是如今的真定县。

    所以,赵佗后代们每年都不远万里,从广州跑来真定府拜祭祖先。

    任二爷弱冠时脑洞大开,带着十几贯钱,跟着人家一路南下,跑去了广州。

    从那时起,他便开启了真定府乃至河北路的一个商业传奇。

    这便是任家有道地广药的原因。老头儿能说一口地道广东话。

    广州市舶司可是大宋两大市舶司之一。

    那儿的商贾干的活儿,本质上跟如今起大早围堵食品作坊的乡亲们一样,只是人家更高级。

    人家围堵的,是来自大食国的香料、犀角、象牙等等。对于精明的他们而言,大宋的禁榷形同虚设。

    这活儿,当年任二爷带着他两个兄弟干过许多年。

    任二爷极为冷静,他始终坚持以做药材为主。哪怕倒腾进口货让他挣到了大钱。

    经过他和任二郎两个二郎的努力,任家最终将药材生意铺到了整个大宋。

    由于他家的药材吞吐量极为惊人,所以,他们家养活了多半个西古城村加小半个真定府码头。

    因此,听到这个问题后,任二爷笑了:“小乙,你是想扩建那个小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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