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郎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所以,车可以暂缓,刀必须尽快打造!

    小乙,你放心,此次宝刀若立功,你爹一定可以升到开国伯!孙家往后,再也不敢瞧不起你爹!”

    他这顶大帽子一压,秦小乙还能说啥?

    他开始盘点过去的这一个月。

    教材,他已全部编完;马车,如今仅剩天圣四友、与自家沾亲带故那几人、外戚他们的那一批。

    晚上时,他还抽空与马太公编好了《荆钗记》中的全部曲子。

    老太公对小乙搬运的几首《八声甘州》、《贺圣朝》、《山坡羊》和《天净沙》赞不绝口。

    此外,钨存量其实还有不少,秦小乙的一贯原则是: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何况湿法提取钨极为危险。

    所以,这一批次,他冒着完犊子风险做了不少出来,他只是想留些私货。

    孙继邺、曹家几人、葛怀敏、高继宣、狄青、折继闵、种世衡…都得留好备用。

    大食到的一船货,目前在途,大概还有月半便到真定府。

    前路漫漫,任重道远。所以,小乙哥又带着老婆去了秘密实验室。

    哦,您说这逻辑不对?没毛病啊!他这一忙,又要一个月,小乙哥想媳妇儿咋整?

    这对准夫妻耳鬓厮磨良久,最后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

    秦小乙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的感情线势必要乱。

    事关大宋国策,任大郎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已经顾不得再核算成本,只要能震慑契丹,任家必然是大功一件。

    因此,这几天,他便驻扎于他家二房六叔,也就是任六爷的铺子里,看着老青少三代忙碌。

    对此,他很欣慰。幸亏我总教二郎与人为善,任家才有了今天的大好局面。

    嗯,对,不是你骂任二郎猪的时候了。

    任三郎也被他打发去了汴京。

    酒可以先不卖,先把官家的事儿解决好,才是正道。

    而且,抻一抻契丹人,我也好涨价,二八分账太蛋疼了!

    他这格局…跟任二郎真没法比。

    他正暗暗得意,却见一个规模不小的杂剧班子,浩浩荡荡自铁匠铺前经过。

    他陡然一怔。没听说有乡亲们办红白事啊?这戏班子过来做甚?我得问问,免得失了礼数。

    他拽住其中一个四十来岁的戏班成员:“老哥哥,您这是去哪儿?西古城有人过事儿?”

    那壮年汉子笑道:“老弟有所不知,西古城姓任的大户您知道吧?”

    任大郎一阵无语。我特么就是这大户的头头,我能不知道?

    他连忙颔首,那汉子笑道:“如今菘菜快收完,已是农闲时节,任家请乡亲们看杂剧,说起来,任家还真是积善之家!”

    任大郎一头雾水,请乡亲们看戏?我怎么不知道?

    他听这汉子一口地道汴京腔,便又问道:“老哥哥是开封府的?您这班子要唱什么戏?”

    那汉子颔首笑道:“我们班子都是开封府人氏,这剧本据说是小神医写的,哎呀呀!棒极了!

    老弟若有空,酉时吃过晚饭便过来看戏吧!任家点了不少灯笼,亮堂着呢!”

    那汉子对剧本赞不绝口。

    任大郎连忙问:“在哪儿演戏?”

    那汉子眼见戏班子愈走愈远,连忙小跑着跟了上去,随口喊道:“就在上!地方够大!”

    任大郎在这里也帮不上忙,告诉众人今晚同去看戏后,他便进城叫上了自己老婆、任丽燕和两个儿子。

    他们带了些熟食、罐头、小胡床,也就是马扎子,便到了上。

    此时已是酉时中,暮色降临,华灯初上。

    戏班子准备就绪,好戏上演。

    今晚一共演三出,观众主要是东西古城、外加秦家村的乡亲们。

    随着一声唱腔开启,好戏拉开了帷幕。

    秦小乙在揭幕戏,便安排了一场冲突。嫌贫爱富的玉莲继母,让乡亲们骂声不绝。

    这戏班子水平不俗,几首曲子唱得婉转动人。连一向不喜看戏的任大郎,也看得津津有味。

    忙碌一天的秦小乙,在照顾好爹娘后,如做贼般,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溜到任丽燕身旁,偷偷握住了她的小手。

    与此同时,皇宫御花园内,由内侍和侍女们组成的戏班子,也上演了同一出戏。

    汴京城内的仁和店,同样如此。

    偌大的仁和店座无虚席,所有包厢大门洞开,宾客们都看向天井中的戏台。

    随着王十朋赶往陈家,唱罢一曲白朴的《天净沙秋》,戏台子拉上了帷幕。

    赵祯意犹未尽地站起身拊掌喝彩。

    他对身旁的赵允弼道:“皇兄,这便是小乙编的本子?真可谓雅俗共赏!这几首曲子意境非凡!”

    俊朗儒雅的赵允弼颔首笑道:“恭喜官家喜得佳婿,小乙果然有大才!”

    蓄起短须的赵祯拈须自得:“小乙的教材,朕已看过,亦可谓深入浅出。以皇兄看,谁适合主持真定府书院?”

    赵允弼并未提出建议,只是笑道:“官家,马老太公便极好!”

    赵祯摇摇头:“老爱卿年事已高,挂院正之职即可,不可再让老爱卿劳累。”

    赵允弼心中一动:“官家,自宗室之中选贤如何?魏王有一庶孙,名为赵羡,于开封府素有才名。

    其人今近三旬,为徐国公庶兄,母为老徐国公之婢女,虽有才学,但因其为宗室,故无法科考。”

    徐国公是魏王赵廷美,也就是尼古拉斯赵四,啊呸!赵三的弟弟赵四孙子赵承简。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说,赵羡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又因不能科考而暂时无官可做。

    他虽然年纪比赵承简大,但因是庶出,所以不能继承爵位。

    这么个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主,偏偏又有才学,不正好主持真定府书院嘛。

    最起码,他是受赵祯提拔,将来一定会忠于赵祯,也算是增加赵祯、赵允弼、吕夷简这官家派的力量。

    赵祯拈须颔首:“甚善!”

    仁和店的戏台虽已拉上帷幕,宾客们却不愿散去,借着宴席,他们纷纷议论起刚刚的戏。

    “这戏真不错!”

    “曲子好听,而且意境极美!”

    “人物塑造甚善!某方才险些忍不住要暴打那继母!”

    …

    翌日清晨,恰好不是朝会日,张茂实一大早便兴冲冲地跑进宫。

    “官家,任家将御辇、王公、相公们的马车都送来了!”

    赵祯正在批阅奏折,闻言霍然抬起头:“御辇何在?”

    “回官家,便在宫城外广场。”张茂实躬身作答。

    赵祯放下笔,兴致勃勃地站起身:“摆驾!宣国舅、赵观察、六相、知枢密院事、翰林学士前来!”

    少顷,李用和、赵允弼、六位相公、韩亿、章得象等人齐至。

    他们打量着这二十几辆造型精巧的四轮马车,一边恭候圣驾,一边凑到任二郎身旁低声询问。

    迎到圣驾之后,赵祯兴冲冲地邀请国舅李用和同乘御辇。

    一上车,他便…

    “国舅,狄爱卿何在?”赵祯爱不释手地摩挲着精致柔软的牛皮座椅。

    李用和秒懂,他拱拱手:“回官家,狄指挥可随时护驾。”

    见赵祯微笑颔首,李用和沉声喝道:“狄指挥,官家有旨,命你伴驾!”

    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臣接旨!”

    随即,英武俊朗的狄青,着一身戎装,打马跟在了御辇后头。

    赵祯绕着百多万人口的国际化第一大都市,汴京城遛了整整一圈。

    直至回到宫城,他方才依依不舍地下了车。

    天可怜见,这大冷天的,狄青骑着马居然跑出了一身汗。

    他连忙下马,扶着赵祯下了车。

    天可怜见,一帮老臣,就这么守在宫城门口,等了一上午。

    小冰河时期的十月下旬,可不是闹着玩的。问题是谁也不敢走啊。

    要知道,最年轻的晏殊和宋绶,如今也都43岁了。

    一帮老头儿打着哆嗦迎上前。

    御辇密封性没得说,而且里面还带有隔绝明火的小炭炉。

    赵祯偷偷看了眼温度计,看到上面是零度,顿时于心不忍。

    他连忙对内侍道:“传旨膳房,朕赐全羊宴!”

    几碗热腾腾、香喷喷的羊汤下肚,肱股们总算缓过劲儿来。

    赵祯顺势问道:“诸位爱卿来得正好,朕有一事相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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