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二人吃罢火锅,复又温存半晌。
眼见夕阳渐渐西沉,提出要在此过夜的任丽燕,对着梳妆镜,仔细收拾起妆容。
秦琪心中暗笑,贴心地为她递上各式补妆品。
心虚的任丽燕轻轻推了他一把:“讨厌!”
善解人意的秦琪笑道:“我要是不回家,我娘一准儿会找到这儿来!燕子,咱们明日继续便是!”
任丽燕妩媚地白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小乙哥懂了她的意思,他不由得挠了挠头:我得尽快干活儿啊,罢了,晚上赶赶工便是。
这两天白天…就当安慰老婆情绪,家和万事兴嘛!
他秒懂任丽燕的意思。明天整整一天,除了吃饭,他俩可能都要…没羞没臊。
于是乎,小乙哥白天操劳,晚上辛劳,历经三天三夜后,终于安抚好了任丽燕。
享受了充足滋润和温柔的她,再也不为前途忧虑。
神奇的是,线膛炮的全部设计、灌渠除准确桩点外的全部设计,小乙哥居然也都赶了出来。
桩点的实际设计,首先需要实地测量,其次需要征地。
所以,他要完成征地后,才能着手进行设计。
得益于他前世的水利工程,他基本清楚灌渠流经地的地貌、砂石层、地下水位等概况。
他根据秦家村十八米的地下水位推测,灌渠流经地带地下水位都在二十米左右,十二米的深度,还不足以挖掘出地下水。
因为去年是旱年。
真定府境内河流众多,地下水充足,秋季又施用了腐植酸肥增加了作物抗旱性。
虽然真定府不至于闹旱灾,但随着去年凿井的增多,地下水位不可避免会出现降低,这对开凿灌渠来说是件好事。
总之,小乙哥在劳心劳力又劳肾后,总算没有耽误紫袍们为他制定的进度。
他拿到燕子第一滴血的白天,是他赶路赶出来的。
紫袍们给他定的行程,是三天两夜赶到家,七日内出全部图纸及设计说明。
秦小乙的进度,完全没有问题。
这简直太…好吧,我这说书人,都替他腰疼。
第四天早晨,他索性接上任丽燕一起去街头吃早点,直接赶到了府衙去宣旨。
府衙正堂,端坐主位的张若谷,似笑非笑地看着秦小乙和燕子。
“老夫已等候你们多时!”
秦琪脸皮厚,对此不以为意,拱拱手笑道:“老大人,不知赵真人何在?”
他赶回家当晚,便已知自己慢了赵凌志一步。
张若谷笑了:“他急着回京复命,已经走了。”
小乙哥松了口气,他之所以这几天躲在实验室没羞没臊,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要躲赵凌志。
因为,赵凌志似乎清楚自己的底细,而且,或多或少能读懂赵祯和众紫袍的自己,对此人完全看不透。
他不但微表情控制得好,而且目光极为深邃,如一汪深潭般看不清究竟。
甚至,他究竟是敌是友,秦琪都有些拿不准。
再加上他是赵恒的御用斋醮真人,仁孝的赵祯对他信任有加…
总之,小乙哥惹不起他,总躲得起吧?
秦琪躬身:“还请老大人接旨!”
张若谷收起笑容,正色躬身:“臣张若谷接旨!”
绿袍大员、钦使秦琪长身而立,宣读了一遍真定府无条件协助自己开凿灌渠的圣旨。
张若谷领旨后,秦琪将圣旨和图纸一并移交给他,并与他约好了图纸培训时间。
至此,秦琪手中,便仅剩最后一道给任家的圣旨。
其实,确切来讲,那道圣旨是赵祯给他自己的。
张若谷见秦琪转身要走,便扬手将其留下。
“小乙莫急!老夫后衙,有你一位故友正在等候。”
秦琪一怔:“故友?”
随即他反应过来。
任丽燕也反应了过来,她气鼓鼓地跺了跺玉足:“小乙哥,妾先去作坊了!娘一个人忙不过来!”
话音未落,她便气冲冲离去。
秦琪挠了挠头:吃醋的女人,我也同样惹不起。
他看向张若谷这坏老头儿。
“老大人,可是七郎回来了?”
这坏老头儿呵呵一笑:“没错!老夫守在这里,你去后衙吧!”
小乙哥想起那身材火爆的二次元美少女,心头火热,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后衙。
他没注意到,张若谷的笑容有些耐人寻味。
很快,秦琪在后衙,见到了正悠然自得饮着御酒的七郎。
出任务时锋芒毕露的他,此刻却是一副泯然众人的扮相。
秦琪暗赞:这厮果然与国产凌凌漆有一拼!神特么能想到,这普普通通的小伙子,竟是个绝世高手!
七郎见他进来,指了指自己对面:“坐!”
见秦琪坐下,他又指了指酒杯:“喝!”
见秦琪干了一杯酒,他指了指酒坛:“倒!”
秦琪倒上酒,举起杯对他道:“喝!”
二人一碰杯,满饮后,秦琪没好气道:“好好说话!说人话!成了吗?”
七郎挟起一块任仁济暖棚出品的冬季黄瓜,“咔吃咔吃”嚼了起来,颔首道:“成了!耶律宗真很感激你!”
秦琪强忍住揍这厮一顿的冲动。
“说详细点儿!具体一点儿!”
七郎好整以暇地满饮一杯酒,指了指酒杯。
秦琪捏着鼻子给他倒满。
于是乎,七郎也达成了欺负皇城司三巨头的无上成就。
他这才恢复正常。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午时某赶至那老娘们儿禅房外潜伏,挑了个舒服的地方躺平。
戌时中,耶律宗真围了禅房,某觑准后,几个眨眼的功夫,射杀了老娘们儿的几个护卫头头,搞定!”
秦琪凝视着他灿若晨星的双眸,一字一顿道:“然后呢?”
“然后?姓萧的在广场上想炸刺儿,被某一箭射翻,耶律宗真接管全局,搞定!”
“后来呢?”秦琪有些抓狂。
大哥你认真点儿好不好?咱们讨论的,可是“政变”这个极为严肃的话题耶!
你不但是历史的见证者,你还是主要参与者好不好?
你如此吊儿郎当,让耶律宗真情可以堪?
七郎挠挠头:“后来?某出城前,与三郎端了萧孝先的老窝算不算?”
秦琪惊呆了。
是我小题大做,还是你觉得这事如请客吃饭般简单?
萧孝先是何人?那可是契丹的吕夷简,掌管契丹军政大权的大佬啊!他在你心里,莫非就是个路人甲?
你知不知道,耶律宗真早就想neng死这“权倾人主,朝多侧目”之货了?
秦琪咽了口口水,堆起使人如沐春风的笑脸。
“七哥,你们是怎么办到的?萧孝先和耶律宗真谈判结果如何?”
这下完犊子了!耶律宗真失去了桎梏,他从此可以大展拳脚!你们…你们让我说你们什么好!
说吧!你们到底吃了耶律槊古多少回扣?竟然让你们如此为她和她老哥卖命?
我特么…
你们太狠了!
我特么还用得着担心耶律槊古?他老哥都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
他突然觉得,大宋以文驭武简直太英明了!
自己许七郎临阵自决,但他们放飞自我之后,结果是什么?
耶律宗真该如何制衡?
如今可如何是好?唉!先听听七郎怎么说吧。
或许,耶律宗真会与萧孝先达成某种协议也说不定。
七郎一脸茫然:“谈判?死人怎么和耶律宗真谈判?”
秦琪只觉天旋地转。
“萧孝先死了?”
七郎一脸理所当然:“我们就俩人,对面目测至少上千人,不斩敌酋,难道要我们送死?”
秦琪彻底服了。
你说的好有道理!
可问题是,你们俩是去干什么的?送温暖吗?
他捂住胸口,他觉得,自己操劳多日后,已经承受不住如此打击。
我特么有说过,让你们杀了萧孝先吗?
你们可真行!
他咬牙切齿道:“是谁让你们行刺萧孝先的?是耶律槊古,还是耶律宗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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