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琪看着一脸紧张的任丽燕,自己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的直觉告诉他:曹府很危险。
这…万一自己去了曹家,见到曹娘子奄奄一息…亲娘咧!
得,我还是带上冷轧钢筋回趟家吧。
于是他抱起十几根表面光洁的钢筋、牵着媳妇柔嫩的小手把家还。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再一次救了他。
当小两口携手走进秦家破旧小院时,秦二郎夫妇正相对而坐,愁眉苦脸。筆趣庫
见一旬未见的儿子儿媳携手进来,秦二郎夫妇大喜。
孙幼娘笑着将任丽燕带进屋,秦二郎则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
“小乙,坐!你没去曹府吧?”
秦琪将冷轧无肋钢筋放到地上,摇了摇头。
“没有,爹,我怕曹娘子赖上我。”
秦二郎闻言苦笑:“没去就对了!她还真就赖上你了!”
秦琪擦了擦冷汗:“爹,她这是图个啥?”
秦二郎叹了口气:“这事儿都怪大郎!你是不是在汴京做了个东西二市计划?经大郎四处宣扬,曹家已经知道了。”
秦琪秒懂,他叹了口气。
曹家人丁兴旺,又屡次立功,因此承父祖恩荫、在汴京为官者不在少数。
在曹家人看来,秦琪就是移动的五十…啊呸!移动的聚宝盆。
所以,做妾又如何?人家秦琪一旦做到郡王,妾起码也叫侧妃。
好吧,虽然依然没地位。
秦琪挠了挠头:“爹,曹家如此世家,是要脸面的吧?”
曹雨霏是曹璨嫡亲孙女,算是长房嫡女,给人做妾…确实有损脸面。
秦二郎颔首:“不错,但给你做妾不丢人。如今任仁济什么情况,别人看不到?他们又不瞎!”
秦琪叹了口气,垂首不语。
实情正是如此。
若非任仁济有赵祯不少干股,早就被人以低价收购。如今虽没人敢收购,但也始终有人想入股。
所以,秦琪在提出可以转让部分股权给曹家后,潘太君便立即偃旗息鼓。
然而,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这曹雨霏竟如此…说不要脸有些难听,但她确实是在耍无赖。
一个姑娘家,追求爱情无可厚非,人家姑娘又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且人家只求做妾,这要求简直不要太低…
咦?这么一想,这曹雨霏好可怜啊!
秦琪打了个寒战。
不行,不能害她。一个硫酸精,一个江湖大佬,还有个战争狂,这修罗场太可怕了!
而且,硫酸精不但会做硫酸,还有手枪。
妹子,我家太危险,你还是做妾…我的天呐!你千万别进来。
这几个姑娘,哪个背景都比你牛,你死了都没人给你报仇。你以为任家简单?
秦琪突然有些绝望。
秦二郎再次叹了口气:“爹答应转让股权后,潘太君倒是不再坚持,但曹娘子说她只要人不要钱。头疼!”
也就是秦家人良善,若换成随便另外一家,谁会在意一个小娘子?
秦琪再次挠了挠头:“爹,要不我再去实验室躲几天?”
秦二郎第三次叹气:“你去不成了,耶律娘子昨晚已经赶到了府城。你送燕子回家后,便去老大人那儿见见她吧。”
秦琪既惊且喜:“爹,她来过咱家了?”
秦二郎颔首冷笑:“她想给你派几个高手,被我拒绝了。萧家即将没落,已不足为患。
耶律宗真有意让萧孝穆做宰相,萧孝穆若识时务,便继续做他的南京留守,将来必可寿终正寝;
但他若不知进退,嘿嘿,恐怕活不过二月,甚至见不到满月!”
秦琪心中一凛:老爹对契丹局势,竟把握得如此精准?
耶律宗真但凡有些政治素养,都会趁此良机,将放给萧家的权力全部回收,从此重用其胞弟耶律重元,以及自己族中近亲。
他们这一支是人丁单薄不假,但耶律氏是大族,扶植培养姓耶律的,总也好过扶植萧家吧?
遑论萧孝先素来跋扈,平日里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
所以,若萧孝穆不知进退,即便他贵为国丈,也很快药丸。
自古至今,最不缺的就是替罪羊。
当然了,这口大黑锅,最后一定会落在自己头上。
无所谓,反正虱子多了不咬;黑锅背多了,也不差这一口。
反正大舅哥耶律宗真心里最清楚,我到底有多委屈。
秦琪如是想。
他掏出和平缔造者,反转过来,将枪托递给老爹。
“爹,这个您收好,若有绝顶高手偷袭,一枪就能要他命!”
秦二郎将枪接过来,好奇地问:“这是火器?威力如何?如何使用?”
秦琪松开保险,瞄准十余丈开外,院外黑枣树的枝桠,扣下扳机。
“嘭!”
“喀喇喇…”
一声枪响后,那根粗长的枝桠应声而落。
秦琪暗道:好险!幸好前世射击的手感没丢。
秦二郎眯起眼睛。
“小乙,这种火器,你还有几把?”
秦琪挠挠头:“目前只剩一把,孩儿要送给官家。”
秦二郎颔首:“若再造出来,送给张大郎、你三叔、七郎各一把。这等利器,若使用得当,胜过千军万马!”
“张大郎?”
秦二郎颔
首:“张茂实还有个弟弟,但他弟弟目前还不能认他这个大哥。”
秦琪眯起眼睛:“爹…您是说…”
他向东南方向拱了拱手。
秦二郎眯起眼:“你未说出口,我也没看懂!”
秦琪呵呵一笑:“爹,咱是不是该继续?”
秦二郎耸耸肩:“这等隐秘你都清楚,还想问什么?”
“开国艺祖!”
秦二郎摇摇头:“不必问我!你小师叔那故人已至曹府,你只要通过考验,她便会告诉你真相。”
秦琪不死心:“艺祖的确中了牵机毒,但爷爷他老人家到底与艺祖聊了些什么?”
秦二郎表情森然:“你若说服耶律娘子,让她将懿州送给你,我便告诉你一切!否则免谈!
你连安身立命之本都没有,为何一再追问如此要命之事?
皇考对你寄予厚望,老子就你一根独苗!你想让老子绝嗣?没门儿!”
他语气虽极为严厉,但秦琪明显听出浓浓的关怀之意。
他叹了口气,强忍住眼泪,不再追问。
诚如秦二郎所言,这问题的确要命!
秦二郎转移话题:“小乙,你和耶律娘子何去何从,你想过没有?”
秦琪揉了揉眉心:“爹,孩儿倒是有一个想法,您帮孩儿参详参详。”
御书房内。
赵祯冷冷地看着夏守赟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演。
他略带些戏谑问道:“夏爱卿,你觉得,多少钱能赎买如此重罪?”
夏守赟哭声顿止,他咬咬牙:“官家,臣愿出二百万贯!”
赵祯挥挥袍袖:“卿自去审刑院投案!”
夏守赟慌了:“三百万贯!官家,三百万贯!”
赵祯头也不回,径自离去。
夏守赟心中绝望至极,他用力顿足:“官家,五百万贯!臣愿出五百万贯!臣保证今后一文钱也不贪!”
赵祯止步,慢悠悠转过身,脸上的笑容和煦无比:“那么,夏爱卿,裁撤厢军一事,朕便交给你如何?”
夏守赟毫不犹豫,跪倒叩首:“臣遵旨!”
他暗道:对不住了!你们休怪老子不讲情面!老子命都快没了!
赵祯笑吟吟地扶起这位多出了一百万贯的财神爷。
“夏爱卿一向忠心耿耿,往后还要用心做事才是!”
夏守赟感激涕零,再拜而出。
少顷,郭承祐又重复了一遍夏守赟的场景,同样五百万贯,同样负责裁撤厢军,同样被赵祯温言劝勉。
不同的是,赵祯将他那幅《韩熙载夜宴图》还给了他。
李昭亮、许怀德如是者二后,轮到王贻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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