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郎汴京府中书房内。
秦琪听韩亿提起种世衡,顿时来了兴致。
“韩相公,孩儿当然听说过种先生大名,其人有大才!”
韩亿颔首:“仲平确实有大才!短短半年间,他已于泾原路,将羌人、党项人、杂蕃等蕃部,与大宋结为一个整体!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他以互市、传授手工农艺、联姻等方式,将各族百姓们团结起来,泾原诸军州各族百姓,无不对其感激涕零。”
存在感极低的王随也笑道:“有仲平协助曹家叔侄,可谓如虎添翼!”
种世衡作为种家将创始人,对北宋贡献极大。
咱们还要不要再将杨家将拎出来呢?
算了,杨家将被吹成神虽然招人黑,但也确确实实是满门忠烈,咱们应该对他们怀有崇高敬意。
怪只怪那帮无耻的文人。
他们凭什么在吹杨畋的同时,往死里踩狄青?
小乙哥的同年,麟州杨家后人杨畋,有哪点比得上狄青?
咦?咱们好像是在说种世衡吧?
秦琪有些激动:“韩相公,种先生也要来汴京吗?”
种世衡,也是他的偶像之一。
小乙哥已先后见到了富弼、狄青、赵祯、晏殊这些偶像,还是有思想和情感的真人。
如今,他日夜期盼见到的偶像,还差范仲淹、种世衡、欧阳修、苏洵、司马光、苏舜钦…
虽然他总想让苏舜钦接盘,但人家确实是他的偶像。
至于王安石…小乙哥一直想拯救他。
他有如此大才,不能总想着割韭菜,不能因为他与王莽都姓王,便做太过超前之事。
王莽的头骨被东汉皇帝们把玩了多少年?
小乙哥准备好好给他讲讲《资本论》、《国富论》、《市场经济学》和《货币的战争》。
哦,咱们还是在说种世衡对吧?
秦琪急于见到种世衡,还有个重要原因:钢筋水泥砼。
历史上,种世衡便是因筑城活活累死的。
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也将一生贡献给了西北。
他孙子种师道本有机会逆转乾坤,奈何赵佶太过昏庸。
此外,折家折继闵也是小乙哥准备拯救的对象。
与小乙哥同岁的他,也是被活活累死的,死时才三十五岁。
言归正传。
韩亿摇头:“仲平不能来,他要在陕西路、环庆路交界的原州防备元昊。
此次能赶来的,只有你大舅孙大郎、曹家叔侄和刘平刘士衡。”
秦琪若有所思:抛开年逾古稀的高继勋,这四人,几乎已代表了大宋武官的最高水平。
葛怀敏和高继宣要镇守雄州和保州,防备契丹二五仔…好吧,这个可能性,如今无限接近于零。
狄青郭遵目前尚年轻,领兵经验不足,至于名将杨文广…
他虽年长狄青十岁,但如今在狄青麾下仅做到一军指挥使。
历史上,刘平、孙继邺、葛怀敏、曹琮、曹仪等老一辈相继或被俘、或阵亡、或病逝后,北宋一时无将。
高继宣镇守雄州,范仲淹被派到西北,种世衡、狄青、杨文广在范仲淹手下,这才得到重用。
如今历史已然面目全非。
不但白豹、金汤未失,大宋的防线还直逼横山北麓;
狄青、郭遵提前八年被重用,孙继邺不会英年早逝,葛怀敏再也不可能成为大宋赵括;刘平的悲剧,或许也不会再上演。
最关键的是,赵祯已经被小乙哥改变了。
历史上的他,在景祐元年正勤勤恳恳地努力生皇子。
如今这个时空的赵祯,却已雄心勃勃,想要先下手为强了。
一切,都在朝着小乙哥期望的方向发展。
全程打酱油的叶清臣突然开口:“小乙,这几天你有何打算?要不来三司帮忙算账?”
秦琪吓了一跳,摆手道:“叶相公,孩儿可无暇算账,孩儿答应官家,要在一月内建起高炉,真定府灌渠需要大量钢筋。”
他造高炉是假,造手枪才是真。
十九世纪欧洲那种高炉的设计图,他早已做好,只是苦于没有精确的测量工具,所以迟迟未能动工。
以土办法,结合他现有的测量工具,高炉不是不能建,他只是担心墨菲定律而已。
毕竟人命关天。
趁着大佬们都在,他取出在文德殿做好的实验室设计图。
“诸位相公,孩儿首先要在汴京建一座实验室。各种机床的标准件、各种原材料,这两三日便会随任仁济的货到港。”
诸公看不懂他的图,但听懂了他的意思。
这孩子又要闭关。
待诸公问清楚实验室地点后,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他们都清楚,彼处左近是捧日军一军驻军之地。
任大郎笑道:“小乙,晚上爹宴请陈府尹、宋、富二位知县,你也来吧。你的实验室刚好位于开封县,认识宋知县没坏处。”
秦琪欣然应允。
宋庠是名士,富弼与秦琪有交情,何况秦琪早就想见见陈执中。
李用和插了一句:“大郎,叫上天休和子京吧,让道卿作陪,大家都去任店,老夫也好陪这几位雅士喝上几杯。”
叶清臣大喜:“国舅爷这主意甚妙!真定府书院若缺学官,小乙正好可向天休兄开口。子京兄才气逼人,早就想认识小乙。”
郑戬、宋庠昆仲,加上叶清臣,是同年进士,合称天圣四友。
任大郎颔首:“甚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他又看向秦琪:“小乙,明日爹给你准备建实验室所需,你去趟荆王府见见你岳父吧!”
小乙哥无语…
岳父指派自己去拜访另一位岳父…
这叫什么事儿?
他还真不敢去荆王府。
路上偶遇一位小娘子,那娘子没过两天成了自己媳妇,这事儿…
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将来是会出大问题的!
虽然赵绮颖美若海棠仙子。
他心不甘情不愿:“丈人,孩儿还要设计图纸。”
任大郎无情地戳穿了他:“咱家到荆王府,骑马仅需一刻钟!”
吕夷简笑着打圆场:“小乙,你进京已有五日,不去见荆王确实不合适,要不这样,明日老夫带你去如何?”
秦琪连连拱手:“不敢不敢!吕相公日理万机,不可因孩儿耽误国事,孩儿自己去便是。”
他见气氛融洽,便突然开口道:“吕相公,郭后既然已被迎回,那么因废后被贬的官员,是否也应归京履职?”
他急于将范仲淹调回中枢。
他看出来了,王德用已然快干不下去,陈执中很快要进枢密院。
这几次议事,王德用始终保持低调。
而且,范仲淹有大才,外放确实可惜。
他以为,吕夷简会对此抵触,却没想到,吕夷简居然笑着颔首。
“小乙言之有理,范希文、滕子京都有才华,外放的确可惜。而且西北正值用人之际,老夫明日便问问官家的意思。”
小乙哥松了口气。
放着一个大牛不重用,确实是大宋一大损失。
吕夷简突然坏笑起来:“小乙,晚上饮宴后,你是不是要去契丹使团驻地?”
小乙哥俊脸一红,讷讷道:“吕相公莫取笑孩儿,孩儿这几日有许多事要忙,无暇顾及契丹长公主。”
李用和笑着打趣:“小乙,你平时也是如公主长、公主短的称呼耶律娘子?”
他这句话引来哄堂大笑。
但很快,众人便再也笑不出来。
以礼部侍郎,判鸿胪寺事的丁度匆匆走进来。
他愁眉不展地拱手道:“诸公都在?契丹长公主、内相在仁和店闹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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