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河朔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干涩起来:“你要做什么实验?”

    池新笑笑,却不说话,表达了他无声的拒绝。

    但心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顾河朔:一定要问出来!

    顾河朔无视了池新的拒绝,十分不懂眼色地继续问道:“你要做什么实验?”

    见顾河朔神色坚定,不能再随意糊弄过去,池新只能说道:“我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告诉你。”

    胡说八道!

    池更和李燃都是富有的虫,池新名下的资产也有很多,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组织实验室,池新怎么可能会受保密条例的束缚?

    池新不说,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池新不想说。

    顾河朔忽然间觉得浑身发寒,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阳阳光滑绚丽的蛋壳。这种思想占据了顾河朔的心神,在这一刻,池新可能想解剖阳阳的想法挥之不去。

    顾河朔知道这不太现实,先不说虫族的法律对待伤害幼崽的虫何其严酷,单说他和谭鹿鸣在一起守护阳阳,阳阳就怎么也不可能沦落到别的虫的试验台上。

    但或许是关心则乱,顾河朔此刻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回到阳阳和谭鹿鸣身边去。

    顾河朔压制住心底的震动,他干着嗓音说:“池先生,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可能要先回家了。”

    池新刚刚还算温和的神色瞬间就冷了下去:“你就这么怕谭鹿鸣吗?”

    顾河朔再一次解释:“池先生,我再说一次,我的雌君对我很好,我也很爱我的雌君,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非自愿的情绪。”

    池新冷笑:“你喜欢他什么?喜欢那只不属于你的虫蛋吗?”

    这话说完,池新好似想明白了什么,他迟疑了一下,问:“你喜欢玩养成游戏?”

    顾河朔:“……”这是什么虎狼之词,诸天神佛作证,他真的没有这些最高死刑的爱好。

    池新依然在絮絮叨叨:“你若是喜欢,去福利院领养雌虫就好,领养几个都随你便,何必执着于谭鹿鸣的虫蛋?”

    顾河朔觉得池新再说下去他就没法做虫了:“池先生,你真的误会了,我和阳阳只是纯洁的父子关系。”

    池新反问:“那只虫蛋叫阳阳?我听说你还给他取了大名,叫顾旂?你对那只虫蛋倒是好,就是不知道他是跟你姓,还是跟顾河峰姓?”

    杀虫诛心啊!

    池新这话说得简直太扎心了,要不是顾河朔早已做好了面对各种流言蜚语的准备,听到这句话怕不是要被气死了。

    顾河朔都无奈了:“池先生,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对我的雌君和我的孩子有这么大的敌意,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污蔑他们。”

    “这是污蔑?”池新好笑,“我说的那句话不是实话?”

    见顾河朔不说话,池新大发善心地放过了顾河朔:“顾先生,我是为你好,你值得更好的雌君,何必受谭鹿鸣的威胁呢?”

    顾河朔吐血:“我的雌君真的没有威胁我。”

    池新嗤笑,他摆摆手,说:“不提他了,我说过要带你参观一下我的书房的,你还没好好看看呢。”

    顾河朔:“……”要不是虫族打雄虫犯法,他真想揍池新。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虫!

    池新兴致高昂地为顾河朔讲解他的藏书,说哪些书是他的雄父池更送的,哪些是他在一些旧书网站上淘来的,还指着一本传记说:“这是我在一个线下的集市上淘来的,那个摊主见我喜欢还漫天要价,被我几个信用点就打发了。”

    池新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十分自豪,显然为自己是一只勤俭持家、不被别的虫轻易忽悠的品质而感到自豪。

    顾河朔听了许久,意外地发现他和池新在某些方面的喜好还真的有些相似。如果不是池新在遇到谭鹿鸣的事情上表现得太过神经病,顾河朔想,也许他和池新还能成为朋友。

    但池新的表现实在是太神经质了,顾河朔实在不想为了一个还没影的朋友先让自己的家庭变得一团乱,只能默默决定以后一定要离池新远一点,最好可以永远不再见面。

    池新絮叨完了,他似乎很久没有和虫说过这么多话,一时间显得十分激动。池新笑着说:“顾先生,和你谈话我真的很开心。”

    顾河朔觉得他自己没有很开心:“我也觉得你说得很开心。”

    池新听完哈哈大笑,笑完了,他才说:“你归心似箭,我就不留你了,我很期待我们的下次再见。”

    顾河朔深深希望他们不要再见面了,但这句话不太好当着池新的面讲,因此顾河朔只能捏着鼻子说:“我也很期待。”

    池新似乎没看出来顾河朔的言不由衷,他十分热情地送顾河朔出门,还问:“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顾河朔婉拒:“我自己回去就好。”

    池新没再挽留。

    出了池新居住的小区,顾河朔果然看见了自家的悬浮车,想必是谭鹿鸣担心地坐不住,所以一直在等。

    顾河朔打开悬浮车的门,果然就见谭鹿鸣满脸焦急。谭鹿鸣一把抱住顾河朔,说:“阿朔,你吓死我了。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顾河朔苦着脸说:“池新可过分了,说好了请我吃饭,结果就给了我一支营养剂,我都没吃饱。”

    谭鹿鸣:“……”《论满腔担忧猝不及防变成哭笑不得是什么感觉》。

    谭鹿鸣顿时觉得好笑:“我这么担心你,你却在纠结这个。”

    顾河朔摸了摸谭鹿鸣硬挺的短发,说:“别担心,他不能拿我怎么办。”

    谭鹿鸣放下心来,这才从顾河朔的怀里起身,启动悬浮车往家走。

    因为顾河朔要去星都大学上班的缘故,他们现在都住在离星都大学不远的那栋房子中。谭鹿鸣说:“二哥三哥和孟徽哥都没走,他们都在等你回去。”

    顾河朔想到等回了家怕是又有一番折腾,顿觉生无可恋:“他们不会又要哭哭啼啼吧?”

    谭鹿鸣:“……”他们让你哭哭啼啼还差不多。

    见顾河朔似乎已经忘了他是怎么抹黑顾峦的,谭鹿鸣默默决定还是让顾河朔再开心一会儿。

    然而顾河朔却说:“鹿鸣,你不是说正在准备回军部?什么时候定下了吗?”

    顾河朔什么时候操心起这些事来了?

    但顾河朔问了,谭鹿鸣还是照实回答:“还没有,我打算等阳阳破壳之后再递交申请,到时候等正式的通知下来,阳阳就能适应糟糕的气候了。”

    虫族的幼崽生长得很快。虫蛋在雌父的肚子里三个月就可以分娩,分娩后一个月就能破壳。破壳时虫崽和蓝星人类刚生下的小婴儿差不多大,但虫崽一个月就会爬,三个月就能走,生长速度之快让顾河朔简直叹为观止。

    而谭鹿鸣申请复职也需要时间,等正式的通知下来,阳阳应该已经会爬了。会爬的虫崽已经对外界有了很强的抵抗力,几乎不会夭折。这时阳阳到达布洛陀星,一定可以很快地就适应布洛陀星的气候。

    这确实是对阳阳最好的选择,可顾河朔想到池新书房中的那张虫蛋解剖图,总是觉得毛骨悚然。他对谭鹿鸣说:“那太晚了,老师那面已经迫不及待要去异族陨石带了,你早些递交申请吧。”

    迫不及待要去异族陨石带的齐翾:“……”

    顾河朔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十分温和,自从他要将谭鹿鸣的财产还给谭鹿鸣结果引来池新上门的事后,顾河朔就放弃了过去什么都自己决定的态度,变成什么事都询问谭鹿鸣的意见。

    谭鹿鸣当家做主久了,以至于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顾河朔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他问:“出什么事了?”

    谭鹿鸣再傻也知道这绝不是因为齐翾的催促,但他实在想不通顾河朔为什么要着急去布洛陀星。

    面对谭鹿鸣的疑问,顾河朔却说不出理由来。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他心中的警告在告诉他:那张虫蛋解剖图绝不简单!

    这种类似第六感的东西不止一次地救过顾河朔的命,是他在末世摸爬滚打无数次历经生死后,命运给他的最好的礼物。因此顾河朔十分相信他的第六感,他坚信那张虫蛋解剖图一定和他有关。

    能和顾河朔联系在一起的虫蛋,除了阳阳还有谁?但池新可能想解剖阳阳这个想法着实太过疯狂,谭鹿鸣听到后可能会发疯。偏偏顾河朔又没有证据,谭鹿鸣什么都做不了。

    与其因为没影的事让谭鹿鸣方寸大乱失了冷静,不如什么都不告诉谭鹿鸣,这样反而能让谭鹿鸣保持清醒的头脑,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

    因此顾河朔只说:“也没什么,就是我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说着,顾河朔又强调了一遍:“鹿鸣,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帮助我很多次逃离危险,我这次的感觉绝不是空穴来风。”

    谭鹿鸣不太清楚顾河朔一只长在星都温床的雄虫会遇到什么危险,但在这一刻,他忽然间就想起了顾河朔那奇奇怪怪的诊断来。

    8254的匹配度莫名其妙变成了100,生活在和平的星都的雄虫说他经历了很多危险……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谭鹿鸣的脑海中形成,谭鹿鸣压下脑中形成的可怕想法,乖乖巧巧地说:“我知道了,我这就向军部递交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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