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里他浑身是血躺在牧画扇的怀里，他听见牧画扇在他耳边说：“小九，不要离开我。”
“小九，我也一样喜欢你。”
梦里他们回到了江南城，他拆开了那盏花灯，上面赫然写着永远和牧画扇在一起。他笑了，说：“你这愿望太俗气。”
梦里他们在雪国，他把雪精灵送给自己，说：“小九想要，可以说。”
梦里他们在十方镇，手拉着手穿过拥挤的人群，而自己在烟火下虔诚许愿，要一起并肩同行。好像听见一旁的他也许了一样的心愿。
真的是一场梦吧。
还是已经死了。
都已经死了，还在执妄这些吗。
突然，梦里牧画扇满背是血，灵力皆无，却眼神坚定的看过来:“小九，我来殉你。”
九幽惊醒忙不迭坐起身来。
他看了一下四周，有点陌生，又无比熟悉。
竟然是躺在自己的妖王殿里。
啊…
所以从哪一步开始就是梦了？
从十方林遇到牧画扇开始。
还是从哪里。
做了这么一个荒诞而痛苦的梦。
他摸摸自己的胸口，完好无损。
运转了一下妖力，好像自己之前伤得很重，不过此刻也还是多少恢复了一些。
他起身下地，脚上传来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声音很轻却在空荡荡的殿里回荡了起来。他蹲下去看，那金铃上刻着牧字。
他瞬间跌坐下来，所以不是梦吗？
他真真切切的遇到过牧画扇，爱上了牧画扇？因他死，又为他生？
一阵悉悉促促的脚步声传来。“哎呀，大人你没事吧？你怎么坐地上了？”南沙急忙跑过来搀扶他起来。
九幽说：“我，我是怎么回来的？”
南沙回答道：“大人上次出门一去就是好些年，他们都说大人越界去了人间，怕是凶多吉少…好在前几天有一个女子送你到了结界处，以传讯符通知了我们…太好了大人，你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太好了，你醒了…”
九幽觉得他实在聒噪。赶紧摆摆手示意他出去。
传讯符？
天衍城的人送他回来了？
该死的牧画扇，不是答应他永远都不送他走吗？他为他都死了一遭，都没有好，没有痊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撇清关系，差别人给自己送回来吗？
他自己呢？急着去天衍城复命了吗。
就算他心意已决，都不能同自己认认真真的道个别吗？
他就知道他牧画扇，心如铁石。
既然他们之间的种种，在他牧画扇眼里都算不得什么，那今日起，我也发誓，再也不会想起你。
只是这誓言还没有一会便被打破了。
九幽刚坐回床上，腰间的乾坤袋就滚落下来。里面是他买的糖葫芦面人，还有一些吃食，此刻都堆在了面前。像个小小的山堆。
所以他为了救活自己应该也废了不少力吧。
算他还知道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
那些过往又在眼前闪动，九幽伸手摸去，突然里面滚出一颗小小的妖丹。九幽用妖力探了一下，居然是周家庄时遇到的小妖阿难。他曾在问灵阵里灌过她自己的灵力。
此刻，九幽又抬手灌入一点灵力。见那妖丹也在闪烁回应，也许那小妖也在拼命想要活着。
九幽把南沙喊回来：“把这颗妖丹放进忧池的百岁莲里。”
等她长出来的时候，有着同自己亲近的妖力，又有同牧画扇牵扯过的往事，应当就是牧画扇放在乾坤袋里的机缘吧。
“南沙，顺便对各族传讯，让他们七日之后觐见…”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