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好了!二少爷和世芍小姐被老爷关起来了!”
“你说什么!”
颂芝神情焦急万分:“奴婢先前得了娘娘的吩咐去慕容府,那次不是被管家迎进去的,可这回连门都不让奴婢进去,任凭奴婢在外头叫了半晌都不应。后来,奴婢在角门口碰到刘妈妈,她说前几日二少爷和世芍小姐不知为何在书房里和老爷吵了起来,老爷一气之下把两人关在禁室,连夫人求情都无用!”
“还能为何…”世兰栽倒在榻上,泪水无声滑落:“父亲和大哥可有想想我?他们跟着汝南王反,又将我置于何地?况且,连陵容的表兄都能看出他们的意图,皇上又如何看不出呢?”
颂芝心疼地扶着世兰:“娘娘…您当心身子…”
世兰不是柔弱之人,她擦干眼泪,推开颂芝的手站起来,朝外喊道:“黄郁离!”
“娘娘,臣在。”黄郁离快步跑进来,见世兰满脸泪痕,忙放轻声音,“娘娘莫要伤怀,保重身子要紧,有什么烦心事都告诉臣,臣定帮娘娘解决。”
…
“黄大人,真不是奴才不帮您,皇上刚刚下旨关闭宫门,上头还有人盯着呢,这事儿真的不成,您找别人…”
“不好了,汝南王谋反了!”
宫中各处的门都被关闭了,连只蚊子都飞不出去,黄郁离到处碰壁,本打算靠蛮力冲出去,忽然北边传来喊杀声,紧接着他所在的宫门旁也忽然涌出一队羽林军,他们见人就砍,刀法奇快,转瞬间便杀到近前。
黄郁离暗道不妙,借着夜色和树木的遮掩,杀了几个叛乱的羽林军后快速逃脱,往宓秀宫方向奔去。
…
宋蕊和陵容永远忘不了这个晚上,上林苑似被从中间隔开,太液池以南的后宫,寂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这死水中的几团灯光,闪闪烁烁,如众人的心一般恍惚恐惧。而太液池以北,喊杀声响了半夜,刀剑相撞发出令人胆颤的声音,即便在天明时渐渐消散,也仿佛犹在耳边。
后宫的众人如宋蕊和陵容一般一夜未眠,晨起齐聚凤仪宫请安时,皆面容憔悴,神情恐慌,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唯有韵嫔嘀咕了一句“怎么不见皙华夫人”。
宋蕊和陵容担忧世兰的情况,想派宫女过去看看,却被皇后要求不能乱走动,只得作罢。
一直等到巳时,李长过来传旨。
“汝南王藐视君王,背负先皇,结党营私,紊乱朝政,阻塞言路,殴打大臣,别怀异心,滥用武功,罪无可恕。然念及先帝教诲,特将其贬为庶人,终身囚于宗室禁府,非诏不得探视,其余同党延后论处。”
皇后和众妃皆喜极而泣。
甄嬛心中也是激动异常,然听得最后一句,眼中带着恨意:“这些跟从叛党之人就该全部剿灭!”
人声嘈杂,大家都没听到这句,但宋蕊和陵容就在甄嬛身边,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不由为世兰的处境感到担忧。
此次剿灭汝南王功臣颇多,甄氏一族居功甚伟,不仅甄远道一力弹劾,甄嬛之兄甄珩也冲在绞杀逆党的前线。玄凌对甄氏一族大加封赏,甄嬛也晋为从三品婕妤。
待玄凌要处置汝南王乱党,已是初冬时分。
幽禁永福轩的曹更衣派侍女音袖向皇后呈上血书,揭发皙华夫人利用温宜帝姬争宠、收受贿赂等罪行。前朝官员也纷纷上书请玄凌重重惩罚慕容一族,其中犹以羽林军副都统管路和督察院御史倪宏为最,奏请玄凌斩杀慕容氏男丁,女眷全部没为官妓。
世兰得知此事心急如焚,不顾寒冷跪于体元殿外叩首哀求。
“皇上,臣妾先前糊涂,犯下许多错事,父亲和大哥参与谋逆,罪无可恕,这些臣妾都无从辩驳。但请皇上念及旧情,饶恕臣妾的二哥和家中女眷,她们是无辜的,臣妾愿代她们受过。皇上,求您宽恕!”
字字泣血,句句带泪,听得殿中的玄凌眉心紧蹙,脸色复杂。
甄嬛一边磨墨一边道:“皇上,慕容氏一族罪大恶极,慕容迥等人谋逆之事,家中女眷必然知晓,却不知规劝,就应同逆臣同罪论处…”
“甄婕妤口称慕容家女眷不知规劝,难道不知家中妇人往往不得随意干涉夫主之事,后宫众妃更是不能妄议朝政!”
宋蕊和陵容相携而来,二人不似寻常般行福礼,而是双膝下跪,行叩首大礼。
玄凌便知道,她们二人是为世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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