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土土如愿以偿得到了答案。
辰时,林土土刚起床洗漱完,在自己的屋子前打了一套强身健体操。
阳光刚刚好,风也刚刚好,鸟儿鸣叫的声音也刚刚好,一切都那么令人心情畅快。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林土土!”
“你是不是去铸铁村把我要打的武器往后延了?”
突如其来的,林土土没意料到韩宇的到来,心脏抖了一下。
她正向着屋子前收势,可谓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听说被人吓一跳会损失三分钟的寿命。
“咳……咳!”
“你先停一下,喝口水,听我慢慢跟你说。”
林土土说着,深呼吸后转身一看,果然是韩宇!
不过是怒气冲冲版!
但是他怎么会知道铸铁村一事的?林土土想起自己咋日还特意给了矢一眼神暗示的,这臭小子!
韩宇一大早连早饭都没吃,特意跑来质问林土土。此刻看着林土土嬉皮笑脸的,内心更是感觉一股无名怒火在烧。
他坐着在从木桌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喝,润喉熄火。因为倒水倒得太过,导致茶壶一些水洒了出来。
“这个……说来话长。”
林土土见状,也走到木桌前坐了下来。她刚打完拳,有些累,正好坐下歇息歇息。结果她没注意到桌子上顺势往下流动的水,裙子下摆湿了一片。
“呀!”
意识到自己衣服被弄湿的林土土连忙起身甩动衣服,结果这么一撞结结实实地打了韩宇的头一拳!
……
两人同时愣住了。
“林土土!”
韩宇反应过来后咬牙切齿道,眼神闪着熊熊燃烧的怒火。
林土土看了看韩宇,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韩宇,一脸无辜。
“请息怒,我不是有意的。”
她说着,双手合十、闭上了眼作祈祷状。
韩宇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眼里的小火苗弱了一些。
“说吧。”
林土土甩干衣服后,又重新坐下回道,“说什么?”
喔喔,林土土看着韩宇怒气值满格的眼神反应过来,“铸铁村那个我比你急,事有轻重缓急嘛。”
“我打一千把铁铲是要跟齐国换粮食做生意。”
韩宇看着林土土一边解释一边倒着水,不知道是因为心虚不敢看他还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无所谓。
“对了,”
说到铁,林土土想起了铁原料的事,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韩宇正想问,没成想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韩宇生气的模样太搞笑了,整个人气得脸红红的,一双眼连带着也有些红了起来,就像是……林土土想了下,觉得就像是走着走着摔倒的企鹅仔。
这就是她不敢看韩宇的原因。等下他那么生气,自己却笑出了声,他不得更生气。
事实也正如林土土所料。
韩宇被林土土这么一笑,气得转身就要离开。
林土土上前拉住他的手,想解释一番。但她越告诫自己不能笑,就越是想笑。她的身体好像故意跟她作对一般。
于是御事屋里就出现以下诡异的一幕。
林土土一边拉着韩宇,一边忍不住咯咯咯的笑出声。
“我笑不是笑你,是笑我自己,我不想笑的!”
这话一说出口,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彷佛种了魔咒一般。
韩宇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转身,“你再笑我就真的走了!”
林土土抿着嘴,嘴巴鼓鼓的,坚决地摇着头,像小仓鼠一般。“我再笑是小狗!”
韩宇见状,嘴角微微扬起,走到林土土身边椅子上坐下,“说吧,铁铲还有番薯到底是这么一回事。”
林土土见韩宇神色总算正常些后,也在木桌旁坐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后认真道,“还是岭南的粮食问题。”
“那个臭矢一跟你说武器的事,难道没跟你说我和齐若水做买卖了?”
在角落里的矢一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抖。他根本不知道齐若水和林土土做买卖。
韩宇摇摇头,挑起眉头反问道,“所以你做的铁铲是为了和齐若水做买卖?换粮食?”
林土土点头,肯定了韩宇的猜测。
“岭南一万多人,估计得花一两年时间治水,那我不得负责他们的粮食问题。你们周国又没那么多粮食。”
韩宇听着,脸一下沉了下来,“你们周国”四个字在他听来简直如鲠在喉。
林土土没有察觉到韩宇的异常,继续说道,“至于你老说的番薯问题,那不就是做个顺水人情嘛,何必揪着不放?”
“那你当初?”
韩宇憋了许久,憋了这四个字出来后便不说话了。
“我当初怎么了?”
林土土不解,挑眉回问道。
“我当初拿番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吗?”
韩宇没有点头没有摇头,只是沉着个脸不说话,可把林土土急个半死。
“韩宇,人和人之间沟通的桥梁是语言,你又不说话,我哪知道你什么意思?”
没记错的话,她和韩宇上次也是因为番薯一事闹不愉快了。她的手表还在韩宇那呢,她现在把手表拿回来还来得及吗?她真怕韩宇公报私仇。
一阵良久的沉默横贯在两人中间。
林土土不想再开口讲话,她觉得自己讲的话够多了,她打算把主动权交给韩宇。
风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影子不断在地上盘旋。
没有想到的是,打破沉默的是老管家。
“韩将军,没想到你也来了。”
老管家过来叫林土土去吃早饭,没想到韩宇竟然也在这。
“那韩将军不然一同?”
林土土接过老管家的眼神,摇了摇头,指了指韩宇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当然,她和老管家没她想象中那般有默契。
“他在想番薯的事。”
老管家同为周国人,又同样知道番薯的重要,他一下子便反应过来。这韩将军定然是和他一样不解于林土土为何轻易将番薯送了出去。
听了老管家的话,林土土内心只想说一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转过头,十分认真严肃地对着韩宇说道,“今非昔比。那个时候我拿番薯谈判是因为番薯是我手头上最重要的东西,”那时候她刚穿越不久,连这里的环境都没适应,肯定是逮着个宝都得可劲吹啊!
“现在不一样,我有南方三郡,又有农铁部,番薯算什么?”
韩宇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坐在那。
阳光描绘着他的轮廓,清浅的风带过。他有着一双飞扬的眉目,肆意的少年得志、意气风发的眉目。眼神的冷掩盖了这些光芒,让人总下意识地忘了他也是有血有肉的二一青年。
半晌后,他才静静开口道,“原来是这样。”
林土土看着他,十分认真十分专注,“嘴巴有两个用途,一个是吃饭,另一个是沟通。虽然我不是士兵,但某种意义上我们也算是战友。希望你下次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跟我说。”
她从小到大直接惯了,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些人有事可以憋在心里不说。像她,就算想憋也憋不住。再者,也没有必要憋,有问题直接说出来解决。即使是解决不了的问题,也可以说出来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问题。
韩宇听着林土土的话愣了一下,心中犹如五雷轰顶。对他而言,这些话从未有人对着他说过。他父亲对他说过最多的话便是一个忍字。练武练得累了,忍。想阿姐,忍。不想学兵书了,还是忍。
他早已习惯把一切不好的事情隐忍在心中。
在这一瞬间,他看着林土土,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心中好像开了一道口子。
林土土不知道韩宇心中的弯弯绕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莫非是她早上洗脸洗得不干净?
她想着,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出什么异样。
一阵诡异的沉默过后,欲望的声音响起。
“咕噜噜~”
韩宇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吃饭吗?”
听到韩宇肚子里传来的声音,林土土憋着笑问道。
韩宇有些尴尬地点头,耳根子微微有些泛红。
两个人一起起身向用善堂走去。
身后,微光闪过。
“对了,关于番薯,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借士兵的事情吗?”
林土土一边走着一边抬头望向韩宇问道。
从来都是挺直脊背的韩宇第一次微微弓背,朝林土土点点头。
“修路和种地,你到时自己同他们谈兵俸。”
顿了顿,韩宇又补充道,“借你五千士兵最多。”
这个数字倒是比林土土想象中的多,她挑起眉头,眼睛因为笑意而微微眯起,一脸惊喜。
“哇!本来有三千个士兵我就很满足了!”
“对,这些士兵我打算让他们种番薯。至于分成……保准他们满意。”
说来因为一大堆事要忙,她还未大力推广番薯。年前从岭南运了一批一下,除去御事屋平时吃食,林土土打算把剩下的番薯全种上。
“不过你今天这么早来就为了跟我说番薯还有铁铲的事情?”
韩宇本想点头,但又觉自己这样未免显得气量太小,他忽地想起农铁部一事,便转了话头说道,“是为了农铁部一事。”
两个人一边走着路一边聊着天。一下子便走到了御事屋前的正院。
从那里可以看到,街头的木棉花开得绚烂。
“对,关于农铁部的事,我本来也正打算找你商量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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