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五指探向她的脖颈,锁住那块纤细柔弱的肌肤,微一牵引,便将娇小的身躯往自己怀里带。
谢淮则低下头。
凉而薄的唇欺上,唇瓣相贴时僵硬了一瞬,青涩而生疏的吻绵软地落下,温热的气息辗转其间。
惹起一阵炽热与颤栗。
江槐絮下意识想后撤,但压在颈肩的手微缩,她的动作受到了桎梏。她双手抵在身前,轻轻推了推谢淮则,声音含糊不清:“……你松点。”
感受到唇上的压迫离开,江槐絮缓过神来,猛地呼吸空气。
脖子处的力度随之卸掉,谢淮则微怔,莹白的肌肤被映上一层浅淡的红痕。
“对不起,姐姐。”他伸手抚摸那块皮肤,语气怜惜,“是我太急了。”
刚才的气氛戛然而止,谢淮则眼神流转,寸寸划过江槐絮泛红的脸颊,嫣红的嘴唇,薄红的脖子,像是哪里都染上了艳丽的色彩。
哪儿都这么娇。
等缓冲过来,江槐絮不禁回味起刚才的画面,脸颊瞬间烧得更红。
仔细想想,刚刚那一吻,虽然给她的感觉格外陌生,但的确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以接受,最初的抗拒也后知后觉消散不少。
看见谢淮则的神色,她咬了咬唇,委婉地安抚道:“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就是有点透不过气。或许,下次可以考虑换个姿势?”
闻言,谢淮则似乎被逗笑,懒懒地垂眸,没回话,指腹置于她的嘴唇,沿着唇路不轻不重地摩挲。
江槐絮觉得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须臾,她眨了眨眼,视野之内,谢淮则的脸清晰放大,薄唇轻轻贴上她的唇,像是不敢吓到她一样,仅仅一秒便移开。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喉结上下滑动:“姐姐,喜欢我么?”
江槐絮面红耳赤,强装淡定地说:“宝贝,是爱你哦。”
“嗯,我也一样。”谢淮则温和地揉了揉她的发丝,随后拉起她的手,往房间走。
江槐絮讷讷地任由他牵着,走过玄关,室内的景象才展露眼前,一张大床摆在正中间,上面整洁干净,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烟盒。她视线移动,才注意到角落处还有一个门框。
谢淮则拉着她一前一后穿过那个门框。她才恍然发现,里面是稍微小些的内间,正中央同样摆放着一张床。
江槐絮看着这房间的构造,僵了一瞬,那她进来前都脑补了什么……
“姐姐,你今晚睡这儿?”谢淮则平淡开口。
眼下江槐絮不太能直视谢淮则,只觑了他一眼,他神情也平淡,像是无声地控诉她先前的独角戏。
显得她极其不像个正人君子。
“……”江槐絮勉强扯了扯嘴角,“好,这里好啊。”
谢淮则突然说:“入住的时候是情人节,只剩这种房型。”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像解释?
难道她看起来很像是因为不是单人大床房而感到失望吗?
她是这种人吗?
“你先出去吧,我自己看看。”江槐絮觉得她大脑有些反应不过来。可一眼看去所有装饰都尽收眼底的房间,哪里还需要仔细看看?
——她不过是想找个理由缓冲一下。
谢淮则大概看出了她的窘境,闲闲吐了个字:“好。”
等人出去后,江槐絮倒在床上,头埋进枕头里,冰凉的枕面也没能消融脸上的热潮。
过了好一会儿,谢淮则轻叩门框,有些好笑地说:“姐姐,衣服。”
江槐絮迅速抬起头来,神情已经恢复镇定,“好的。”
谢淮则拎着袋子,斜斜倚在门边,看起来尤为清闲。
她面不改色地拿过那个购物袋,又试探性地开口:“那我先洗澡了?”
全程没有跟他对视。
谢淮则嗯了声,本来带着几分挑逗的心思,但瞥见她仍然滴血似的面容,忍了忍,终究没说话。
江槐絮怔怔地往浴室走,这间酒店的厕所是干湿分离的设计,单面磨砂玻璃包围,但胜在有一张挂帘,她进门前没注意,应该是刚才才被谢淮则拉下来的。
她的包里装了卸妆油,此刻卸了妆,抬眸间,镜子里映射出她的模样。白皙的肤色泛着红润的色泽,唇色很艳,张扬饱满。她不禁回想起刚刚的画面,随后伸手轻触唇珠,仿佛还能感受到上面留存的温度。
水声穿进耳朵,她脑海里的画面戛然而止。
拧了水龙头,她不再去细想,转身脱下身上的衣物。
花洒流下,引出一阵淅淅沥沥的水流声。
房间内安静无比,细小的水声突兀地响起,经过耳畔时,声响无限放大,带来一阵惹人遐想的绮念。
谢淮则打开了电脑,原本的心无旁骛被浴室的声响取代,看着屏幕上的报表,瞬间兴致缺缺。
半晌,手机铃声将他的神思拉回,他缓缓按了接听,那头传来贺尧的声音:“大哥,你个负心汉,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丢下我和时秦,人都找不到。”
谢淮则懒得跟他鬼扯:“忘了。”
贺尧显然对这类回答习以为常,佯装苦涩道:“你好冷漠!”
谢淮则:“没正事儿挂了。”
“……等等!明天是要和投资商签合同的吧?”
以为他要讲正事,谢淮则忍了忍:“嗯。”
谁知——
“那你说我穿深灰色的西装还是浅灰。”
“……”谢淮则揉了揉眼,“你不穿都行。”
贺尧沉默了会儿,又带着点娇羞地说:“没想到你喜欢这样。”
紧接着,只听“嘟”的一声,电话被人掐断。
贺尧的脸色一变,破口骂道:“卧槽,他就这么对我!?”
时秦的眼神仿佛就像说“这不是很正常吗”。
贺尧回想起中途他拉着时秦去看美女,再回到原地,已经不见谢淮则的身影,莫名觉得有点古怪,但他没太在意,“算了不管他了,今晚酒会那个小姐姐还挺漂亮的。”
“咱还是快走吧。”时秦率先走在前面,似乎想离他远点,并不想和他探讨。
另一边。
江槐絮换上了酒店的浴袍,擦了头发出去,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她习惯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得半干,浴室水雾弥漫,将她干净的脸也熏出自然的绯色。浴袍宽松,浅浅露出锁骨的弧度,v领交接处,细腻的肌肤在灯照下像是会发光,线条隐约可见。
谢淮则瞥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
“我洗好了。”江槐絮拿着换过的衣物出来,出声提醒,似是觉得话没说完整,又道:“到你了。”
“嗯。”谢淮则关上电脑,随意地拿起换洗衣物。
擦肩而过的瞬间,江槐絮有点不自在。
她没多理会这种怪异的氛围,径直走入内间。
洗完澡后,江槐絮冷静了不少,躺在床边玩了会儿手机,倦意不知不觉升起。她迷迷糊糊中想到,长大后,谢淮则怎么跟个姑娘似的,进浴室都已经半个小时,这么下去快能跟她的洗澡时长相提并论了。
她记得以前两人在家,共用一个浴室,她经常排在他后面,但是他每次倒是挺快出来的。
前段时间她的作息很差,加上白天从渝南飞来覃市,再辗转几个地点,耗费了不少时间。慢慢地,困意席卷。
这会儿头发干得差不多,江槐絮也没有心力再去思考别的东西,本来还想跟谢淮则说声晚安,到底没撑住精神,沉沉睡去。
谢淮则出来的时候,往里间走进去,正好看见江槐絮侧躺着,眼眸紧闭,神情安然,看上去刚睡着不久。他在床边站定,两人身上穿着同款浴袍,莫名看上去很和谐。
江槐絮一只手放在外面压着被子,袖子滑落,露出手腕,因为侧躺的姿势,领口不安分地垮着,胸前的肤泽乍露。他眸色不明,忽然俯下身,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又将被子往上拉高,盖至她的脖子。
她的眉头舒展,嘴里不自觉含进一根发丝,唇角微微上扬,似乎很舒适。
不知道想起什么,谢淮则很轻地叹息,随后伸手抚过她的嘴唇,将那根发丝抽开。也许指尖的触感过于柔软,他一时没有移开,甚至揉捻片刻。
直到江槐絮下意识蹙起眉,谢淮则才缓缓放下手,语焉不详地开口:“负心汉。”
黑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有一颗水珠顺着发梢滴落在江槐絮的眼睫。
谢淮则垂首,一个吻克制地落在她的眸上,恰恰将那滴水珠衔去。
“晚安。”
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清晰可闻,他将室内的暖气调到合适的度数,关上灯,完成一切后才走出去。
谢淮则向来没有充足的睡眠,也不会吝啬分出睡眠时间,大多时候都会将时间放在工作上,今晚也不例外。他还有一些工作需要收尾,真正入睡的时候指针已经指向两点。
似乎从高考开始,他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睡眠始终待在比较浅的边缘,今天却难得松弛,躺下很快便睡着。
……
第二天清晨,江槐絮醒后,双目空洞地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反应了许久才站起身,慢吞吞地拖着步伐走出外间。
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床铺是明显整理后的样子。
江槐絮心想,谢淮则应该是出去了。
返回里间,拿起手机,微信置顶处,显示三条未读信息,小红点旁边显示这样一串文字:关于我的女朋友遥远来找我……
江槐絮没看明白,于是点进去。
07:00
【出去工作,醒了跟我说一声。】
08:00
【姐姐,醒醒。】
09:00
【关于我的女朋友遥远来找我最后把我甩了只顾自己睡觉这件事。】
她决定哄哄他:
【早安,宝贝儿。/亲亲】
自从昨晚解锁了这个叫法,江槐絮总是不由自主地这么称呼他。
过了一段时间,门铃被人按起,她从洗手间走出来,推开门,收到了一份服务员送上门的早餐。
道谢之后,她心情大好地吃着谢淮则为她点的套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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