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沛雪就不信了!

    姜正业重男轻女,而姜柏年又是脾性最像他的长子,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于是她耐心等呀等,可等到的下一个讯息却是大姜集团向她收买的自媒体发送律师函。

    这些自媒体为钱为流量,向来擅长颠倒是非黑白,被律师函警告也是常事。起初不在意,但隔日就被泼红漆跟砸家当……

    ……太嚣张了!

    ……比他们还无法无天!

    可他们明知是姜家搞鬼却没有证据,扛不过,大部分赶紧删除为何沛雪写的卖惨软文,少数还想迎难而上博更高关注度,岂料下一步就是连周遭的亲朋好友都家犬不宁。

    再强的钉子户也耐不住这种操,通通惊惧退缩。

    这时候,势单力薄的何沛雪就不得不乖乖等姜家人谈判。

    但包括姜正业在内的姜家,如今都听姜淼淼的规划。她偏偏就没谈的兴趣!

    姜姒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姜淼淼正忙着刷手机浏览附近美食,答道:“等我做完亲子鉴定再说,但结果应该跑不了。”

    “也是。”姜姒点头。“毕竟这事造假,防得了一时也防不了一日,胆战心惊的日子不符合这种女人想富贵躺平的痴心妄想。虽然钱不是从我们口袋掏,可偏偏就觉得恶心。”

    姜淼淼同意:“如果让这种女人得逞,很恶心。”

    但姜姒还有问题,“这个孩子打算怎么处理?真像大哥说的留在姜家,就等同留一个定时炸弹,而何沛雪后期也会仗着生母身份上门纠缠。可不留姜家,她无利可图就会打胎。六月大的孩子是个生命体,怎么处理都是个大问题。”

    “这种孩子……”姜淼淼反复思虑,出口斟酌:“……真有必要留吗?”

    姜姒愣住:“你不应该是正气凛然地说‘这也是一条生命’呀?”

    噗嗤。

    姜淼淼笑声带着嘲讽:“老实说,我对这条生命没感情,还因为何沛雪那句‘非婚生子女享有与婚生子女同样的继承权’,对她跟孩子由衷产生厌恶感!因为这种女人私生子本就不该存在,对原配婚生子是奇耻大辱。”

    算了,她话锋一转:“姜仲明已经两天没回家。”

    姜姒都懒得提这人,“傻孩子跑去找成渝谈判,期望他能看在堂兄弟一场而心软,结果自然是被奚落,恼羞成怒地躲进那群狐朋狗友的家里。”

    “随他闹吧。我这几天就请假在家盯住他们,所以你要做什么就抓紧时间。”

    姜姒霎是意外地看着她,“你真不要大姜集团?”

    “我要来作甚?我现在可以暗中助你上位,二比一,但我走前如果你还没彻底压住二伯,待老姜重新接任,那又恢复成他俩相争。你再想争,就是一打二了!那时我可就是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了……”

    姜姒陷入沉默。

    良久良久,才长叹一声:“明白。但你别过分看低你家这群男人。这世道不是非黑即白,他们人虽然混了点,但做事也有一套章法。你自带书生意气,做事过于讲究,强龙难压地头蛇,在内陆发展容易吃亏!所以你最好学学他们这种黑白通吃的手段。现在的内陆等于以前的港城,而大姜集团以前就是凭借你爸这些手段才杀出头。”

    姜淼淼猛然抬眼:“你早就看出我的做事缺陷,为什么到现在才提醒我?”

    姜姒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惊住,脸色突变。

    她欲言又止,暴露出内心潜藏的小九九。

    所以——

    视线相对的刹那,姜淼淼平静说道:“我刚刚没有说那段话,你就不信我会放弃大姜集团?你也就没打算点醒我?让我继续带着书生意气、做事讲究在港城碰壁?”

    姜姒如实承认:“毕竟你是真有能力跟我争大姜集团。”所以也得防!

    “看来你比老姜更怕我?可是姜姒……”姜淼淼笑道,“我是真没兴趣染指大姜集团,因为我知道这里的市场过分饱和。各家圈地固守,内卷内斗,我如果还想加入,先要赢过你们这些乱斗的姜人,再对外加倍血拼,拼死拼活最多再拼出增长5的收益而已。值得吗?我深感不值!所以我要借大姜集团过渡内地,再用内陆人才引进的优惠政策,在内陆扎根生芽。”

    她斜着眼睛瞄姜姒,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玩味。“律师函是我按照正常程序发的,但叫流氓痞子搞事……你们都以为是老姜干的?”

    姜姒全神贯注听完这句话,蓦然一怔:不,也是姜淼淼干的。

    她无奈笑了笑,“是我看轻了你。”

    “日后仔细看清就行。如果没其他事,那我先走了,给晏三岁买的奶茶外卖到了。”她起身离开,就在姜姒小区门口接过外卖小哥递来的奶茶保温袋,然后随手招了一辆的士去医院。

    没带司机,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来找姜姒,更不想让人知道她在做亲子鉴定。

    港城有不少私人机构提供亲子鉴定,但越是私人就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没秘密。

    她不知道这些机构背后还有何牵扯,索性就挑选了晏幼绥所在的公立医院。而亲子鉴定猫腻太多,必须亲力亲为,所以就算有人看见她出入医院,也只以为她是来会男友!

    检测报告一到手,她在踏出报告室前就迫不及待边开拆:“……9999确认有父子关系。”叹了口气,顺手丢进报告室里贴心装备的碎纸机。

    碎纸机配的出纸桶早已堆满碎纸屑。

    哎。

    骨科室里,晏医生正戴着手套帮人检查颈椎骨。

    她拎着奶茶在外面安静候着,直到晏幼绥有了空档期,正要抻腰休息时被发现。他嘴角勾起,快步走来又忽地拧眉:“又是这样杵着等我发现?如果我一直没发现或者假装没发现呢?”

    “干扰谁都好就是绝对不能干扰医生的时间,毕竟是救人救命!”姜淼淼回道,懒洋洋的,直接将额抵他肩上。

    难得地,有点撒娇的意味在。

    按照她所说,两人处于追求期——当然是晏幼绥追她。可这人外表纤细漂亮,一颗心却如钢铁般的直,言行举止又如古董般的老。

    只是被她主动一靠,就羞的面红耳赤了。

    晏三岁低声喃喃:“大庭广众,我们还是矜持点。”但说归说,右手小拇指还是很愉悦地翘起。

    他张嘴啊了啊。

    姜淼淼会意地插好吸管,将奶茶高高举起。

    晏幼绥照例先问:“你喝了吗?你先喝。”

    姜淼淼嫌弃道:“这杯含糖加倍,甜齁齁的,也就只有你喝得下!”

    “那你喜欢吃辣,我也没嫌弃你呀。”晏幼绥侧头微笑,狠狠吸了一大口,双腮鼓鼓像仓鼠。

    她忍不住伸指捅了下,“贫嘴!”

    他咕哝地赶紧咽下:“喝奶茶不许闹人。”

    “等你下班吃饭?”

    “好,我还要喝。”

    “自己拿着,我手累。”

    “我帮你揉揉。”

    “晏三岁你想揩油吗?”

    “这叫光明正大。哼!”哼的尾音,带着撒娇与任性。

    再等半小时,姜淼淼独自摁着手机,就不知不觉等到晏幼绥下班。

    他脱下白大褂,固执地拉她进诊室洗手消毒,然后又用湿巾将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拭净。

    姜淼淼说道:“真、讲、究。”

    “我给你洗手还不乐意呀?”晏幼绥轻声说,十指顺势交叉相握。他咬牙笑了下,乖巧却得意。

    晏幼绥牵着她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这附近新开了间网红餐厅,我们去尝尝?”

    沿途,又刻意将牵着的手前后直晃,像献宝那般,令其他蠢蠢欲动的女护士、蓄谋已久的女患者瞠目揪心。

    晚餐用过,晏幼绥照旧在九点前将姜淼淼送回家。

    职业规矩,行事作风更规矩,真是完美切中所有丈母娘的心头好!

    当然,如果姜淼淼的母亲还在世的话。姜淼淼想,应该也会很喜欢他。

    姜淼淼一进门就见姜正业、姜柏年、姜介之排排坐沙发追剧,三缺一就缺姜仲明。

    进门前的客套话:“我回来了。”

    现在也就姜介之稍微顺眼一点,就多问句:“你作业做完了?”

    “没有。”姜介之噘嘴,但很识相地退出追剧组,转身打开书包往外掏习题本。

    想了下,他又捅了捅大哥:“……我做作业,你继续面壁。”

    “面个鬼!”姜柏年不耐烦地躲开。但姜介之再三坚持,毕竟自家大哥这回确实错的离谱。

    姜柏年扭头怒瞪一眼,孰料姜介之将眼瞪地更大。

    无奈,就算是给老幺一个面子,他就起身走到墙角,抱头蹲下继续面壁。

    少了左膀右臂唠嗑,姜正业无趣道:“诶,他知错能改就行了,老子都原谅了,姜淼淼你就别阴阳怪气的。老大你继续陪我看剧,认准这个女主,日后见着就躲远点,别跟你老子抢女人!”

    姜柏年、姜介之均无语而凝噎。

    后者闻若未闻:“我先上楼洗澡了。”她懒的理会。

    回到客房,她迄今仍住在姜家别墅那间隔音差的客房。

    进房就是习惯性地锁门,她翻出睡衣进洗手间,花费半小时洗漱,就又擦着湿发走出来,坐到床头柜前翻起笔记本电脑。

    “哇啊——老二呀……”

    楼下客厅蓦然传来一声惨叫声。

    又作妖?!

    姜淼淼继续看电脑,只求别烦自己。

    但好的不灵坏的灵,咚咚咚——客房门很快就被人狂敲。她没好气回道:“人已睡。”

    姜柏年急吼吼反驳:“你睡了还能说话?你桌上台灯还开着,我在隔壁房间看到了。”

    姜淼淼又道:“看到又怎样?没兴趣理你。”

    姜柏年猛拍门:“你不能见死不救呀?好歹都是一家人!”

    姜淼淼嗤鼻,真是有事一家人,没事外来人。

    外面的姜柏年敲门无果,准备上脚踹。

    姜介之识相地抱住他的大腿,“大哥,哪有你求人用这种求法?你虔诚点!”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摆谱?虔诚?你要我怎么虔诚?你信不信再慢一点就没二哥了!”

    姜介之被斥地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呆呆地,一个不留意,就被姜柏年踹门而入,但更不留神的是——姜柏年“啊”的一声惨叫,又立即被踹回来了。

    姜淼淼谨慎合上电脑,连人带椅转过来,冷冷地盯着他们:“滚。”

    姜柏年双手撑地,死命地瞪住她:“不滚。”

    “那是想打架?”

    “没有!”姜柏年浑身抖了下,后知后觉想起那些肉痛的往事,一个鲤鱼打挺就再度扑倒在姜淼淼脚边,抱住她大腿喊道:“老二出事了!”

    姜淼淼慢慢道:“我又没老二。”

    什么意思?这是开黄腔吗?姜柏年嘴角抽搐,“是你亲弟弟姜仲明出事了!”

    “他还能出什么事?”

    “他被姜成渝骗了,居然报警抓走那些讨薪的工人,现在又跟人飙车……”姜柏年是真急了,所以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语带哽咽,好在姜淼淼听懂了——姜仲明不是出事,而是惹事了?

    但她仍想将姜柏年往外拖。

    姜柏年脸色败如死灰:“他这样做绝不好受,不然才不会跑去飙车散心!可他们日常赛车就跟玩命一样,现在还这副乱七八糟的心情,稍有不慎就会翻车坠谷……”

    “既然你这么担心,那不赶紧去救命?”

    “我劝他别赛车,就跟老幺劝我别搞女人一样。男人本性,怎么劝得住?!”

    姜淼淼无言以对,但,“你真是愈发有自知之明了。”

    这是讽刺!但姜柏年不在乎,一撇嘴角:“反正我们劝不住,你应该可以。上回你不就是用钉子扎得他两周没法出门吗?”

    姜淼淼捂耳:“没事。姜仲明现在赛车无非就三种结果:一是完好无损;二是翻车摔伤;三是坠谷摔死。前者合你意,后者合老姜意。毕竟老姜前阵子刚给大家买巨额保险,保的不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吗?后两者赔的重疾险、身亡意外险,都是一笔额度不小的赔偿费呀!”

    刚上楼的姜正业,乍听这话,吼道:“放屁!老子像是缺钱卖子赚保险赔偿的人吗?”

    姜淼淼点头回道:“挺像的,毕竟你曾经卖过我。”

    这真是一个过不去的梗!

    姜正业被噎得直梗脖子,叉腰大骂。

    姜家别墅又乱成一锅粥。

    荀管家只能走到厨房,吩咐厨娘煲一锅降火凉茶。

    这姜家虽阴盛阳衰,但火气天天旺盛。

    黑夜。

    港城城外。

    曲曲绕绕的山路。

    有人突然朝对讲机喊道:“人都到齐了,开始封山路。十分钟后可以比赛。”

    那边回复:“ok,上山的路开始封了。”

    隔了七分钟,那边突然叫喊:“等等!有辆保姆车上山来了。”

    他们口中那辆黑色的保姆车,就是被迫出门的姜淼淼。她还载着姜正业,谨慎行驶在这片漆黑的山路中。

    山路右侧全是峭壁,左侧则是毫无护栏的山谷。整座山只有路灯伴随山路,但山脚某处确实灯火簇簇——就是那群无聊二世祖赛车的起始汇聚点。

    她在接近山腰位置的路岔口,就选择朝向这处灯火簇簇的山脚。

    一辆无人飞机悬在保姆车半空,确定它的行车轨迹后,监控者顿时喊道:“没事,应该是自己人。大家继续准备,重新倒数计时十分钟!”

    行驶中,姜淼淼顺便问道:“把话说清楚。工人讨薪,姜仲明怎么还有底气报警抓他们?”

    姜柏年正撑直双臂,竭力稳住自己左拐右晃的身形。

    他一边惶恐于山路的扭曲,一边猜忌着姜淼淼的车技。

    他没有安全感呀。

    被这问,姜柏年的声音吓到尖锐了,“他被姜成渝辱得狗血淋头,从未受过这种气!然后无意间从姜成渝秘书那里听见工地当初为了省钱,故意招了不少黑工。这些黑工都是过了居住有效期,按照政府规定必须返回内陆的,但他们想在港城赚钱,于是偷偷摸摸打各种零散工,人多价廉,比正常工人少拿四成薪资!老二天天被那群讨薪工人快逼疯了,一时冲动就电话举报这群黑工,想着他们被抓就干脆不用赔钱了,能省下一大笔费用。”

    “你们是脑子进水还是生来无脑?”姜淼淼唾道,很想踹死他们。

    “姜成渝明显是故意让秘书泄露这些事给他,而他也当真敢干出这种缺德事?黑工身份是一回事,但姜成渝钓鱼在线,欠薪在后,最后姜仲明还报警抓了他们。想也知道这些人当黑工无非是要赚钱养家糊口,现在他们没钱还坐牢,靠他们生活的老人女人孩子怎么办?直接家破人亡!”

    姜柏年自欺欺人的挣扎:“……但黑工确实是违法。”

    姜淼淼冷笑:“他们违法是生活所迫,那你跟姜柏年呢?嫖妓违法。改装汽车也违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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