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纪言弈亲自把纪温尔送上了车，还给了她家里的大门钥匙。谢宛姜在一旁看他舍不得的样子，笑着安慰他。
“你也不用这么忧心忡忡的，比起待在我们身边，有安全局照看着，软软更安全。”
纪言弈目光紧随着很快驶远的车子，眉头紧皱着“我只是担心这么久没见，她跟我会生分。这些年我没能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小时候只是因为隔壁家的小孩不小心碰坏了她的玩具，她都能委屈得嚎啕大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那当她孤苦无依，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遭所有人唾弃时，被关押进精神病院，看不见一点希望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从前被宠上了天的小公主，如今沦落到这个下场，叫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难受自责。
谢宛姜牵住他的手，手心轻轻贴上了他的脸颊“软软或许，并没有你想象得这么脆弱。她既然能够争取到自由活动的特权，那必然是因为她有可以让安全局主动退让的筹码。”
她的履历如此优秀，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轻易企及的。而这些荣誉，亦是凭借她一人之力拿下的。没有别人的帮衬，她依然能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纪言弈懂的，只是身为她的至亲，他只想把纪温尔护进自己的羽翼之下，弥补过去那几年他在她生命中的缺失。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就像小时候那样。他要求的并不多，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平安健康。
“言弈，软软长大了，你不可能一直都保护着她。她的身边，早晚都会出现另外的人来守护她。”
至于那个人会是谁，一切都未可知。
温暖干燥的办公室内，纪温尔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落地窗外的阳光热烈肆意的洒了进来，扑到了纪温尔脚边。她动了动脚尖，兴致不高的躬了躬背。
纪言弈做的面味道还不错，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就被带回了安全局。
柯阳把她带到了顾郁礼的办公室，离开前有些同情的关照她，让她尽量不要跟顾郁礼顶嘴。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保不准气狠了，就把她又重新关回精神病院了。
纪温尔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清楚自己犯了错，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什么。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身后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一杯冲泡好的水果麦片放到了她的面前。纪温尔抬头，就见顾郁礼在她斜对角坐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她的目光清寡冷淡，怒意隐藏得很好，纪温尔差一点就以为他没在生气，但她还是很识相的主动跟他认错。
“对不起，我不该没跟你们打招呼就擅自行动，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她后悔莫及的低头，留给了顾郁礼一个乌黑的头顶，语气诚恳。顾郁礼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后脖颈处，那块凸起的骨头上。
“纪言奕纪先生，是你的哥哥？”
“嗯。”
“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也没听你提起过。”
“很早以前，哥哥就跟着我爸爸去国外生活了，这些年一直没怎么跟我们联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回国了。”
纪言奕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事，所以才会出现在安全局。只是他冲动之下，没有考虑太多就直接把纪温尔带回了家。而纪温尔，循着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对亲情的渴望，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跟他走。
“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既然都找来了安全局，那纪言奕应该是知道纪温尔被关在蓝鲸精神病院。只有被送到那里治疗的病人，才需要在安全局的准允下，前往探视。
而一年前纪温尔被看押起来的时候，安全局并未对外透露她的去处，纪言奕又是从何得知她在蓝鲸精神病院的。
纪温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想去食堂找点吃的，路过大厅的时候，恰好就碰到了他，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诚然，早在许向饶公司偶遇纪言奕的那一次，她就认出了他是她多年未见的哥哥。他们的眉眼相似，小的时候，亲戚朋友经常会感慨她和纪言奕长得相像，就像是照着他们母亲的模子复刻下来的。
母亲很美，身上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娴静，就像是争奇斗艳的温室花园里，盛开得最夺目的那一株蔷薇，甜蜜柔弱。就连说话，都不曾大声过。
她这样温柔精致的人本该是被精心呵护着的，可却因为父亲的厌倦绝情，早早的枯萎败落，不得善终。
想起了早逝的母亲，纪温尔有些沉默。她捏了捏鼻子，忍住了从胸腔里泛上来的酸涩，心底鼓胀得有些难受。
顾郁礼看着她别开了脸，话语间的那点冷冽在一室阳光的融化下，一点点褪去：“全诤说你不舒服，我让人给你冲了麦片，你吃点吧。”
纪温尔没有动，只是转头看向顾郁礼，感觉到了他自内而生的若即若离。
“顾指挥之前说要给我处罚，那么请问，你准备给我的处罚是什么？”
顾郁礼搁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看似平静的眼底涌动着讳莫如深的暗流，危险而锋锐。
“我并非真的要给你处罚，我只是希望纪小姐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我们为难的事。你应该很清楚，我既然能给你特权，自然也能收回特权。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不要逾矩。”
她不了解反社会人格障碍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意味着什么，她的利用价值远超于其他人。因为她是一个高智商的疯子，一个极具研究价值，适合用来做实验的载体。
幸而今天是纪言弈带走了她，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他不想朝她发火，但他必须要让她认识到，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有多重要。
“三年前，南城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被逮捕后，检查出了他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而同时，他又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执行死刑前的那晚，他打伤了狱警，逃离了监狱，从此人间蒸发。而当警方时隔半年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地下实验室非法的人体实验折磨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微倾身，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脸色有些煞白的纪温尔身上，低沉华丽的声线中透着不知名的危险“你不觉得，你跟他有些相似吗？”
“……”
那是一个体魄强壮的成年男性，连他都没能逃过暗处伸出的那些毒手，更何况是纪温尔。
“如果你无法好好遵守规矩配合我们，那么即使是安全局也护不住你。”
安全局，不会浪费时间在任何一个执意自寻死路的人身上。
纪温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面对顾郁礼压迫十足的警告之下，她唯有点头，指尖微颤着贴到了泡着麦片的杯子上。
她在后怕，不单单是因为顾郁礼的这番话，更是因为自己的鲁莽任性。她知道顾郁礼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吓唬她，他只是想让她清醒一点，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良久，她才稳住轻颤的声线，略带沙哑的开口“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的声音很轻，眼睛始终低低垂着，大概是真的有在好好反思。
顾郁礼微抿了抿唇，缓和了声线“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一声，你不想让人跟着，也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他突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责备她，明明她才刚刚把苏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明明她也很累，明明是该高兴的时候。
顾郁礼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
“把麦片吃了，一会儿送你回去。”
纪温尔应了声，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麦片。中途，她问起了苏尹的情况。
顾郁礼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入了她清亮湿润的眼眸。
“她已经醒了，一会儿就会转到医院接受后续治疗。”他看着她鼓着腮帮咀嚼着，问，“你要去见见她吗？”
纪温尔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但很快，她摇头拒绝了。
“不了，没这个必要。”
没什么必要让苏尹知道，她曾经跟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有过接触。
见她不愿意，顾郁礼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等到她吃完麦片后，起身准备送她回去。
在等楼梯的时候，顾郁礼收到了齐昱发来的信息，点名要让他亲自去济川大学给校长送份文件。
济川大学开了门网络技术的课，齐昱作为特聘讲师，这段时间都在学校里授课。
送纪温尔回病院的路上，恰好有条路线会经过济川大学。纪温尔看着车子拐入了熟悉的道路，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顾郁礼。
“怎么走这条路？”
“我要去济川大学送份文件，一会儿你就在车上等我。”
从他口中听到了烂熟于心的名字，纪温尔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说不上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当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时，她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正值下课时间，校园内进出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车子驶入校门时，纪温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这里有太多的人认识她，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认出来。她还没有做好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去面对从前的同事和学生的准备。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停车场。下车前，顾郁礼开口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待在车里不要乱跑。”
“知道了。”
不用他叮嘱，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踏出车子一步。
她看着顾郁礼走远，刚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余光里突然出现了顾郁礼去而复返的身影。
他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
“你也不用这么忧心忡忡的，比起待在我们身边，有安全局照看着，软软更安全。”
纪言弈目光紧随着很快驶远的车子，眉头紧皱着“我只是担心这么久没见，她跟我会生分。这些年我没能陪在她身边，她一个人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小时候只是因为隔壁家的小孩不小心碰坏了她的玩具，她都能委屈得嚎啕大哭，怎么哄也哄不好。
那当她孤苦无依，被所有人指着鼻子骂杀人犯，遭所有人唾弃时，被关押进精神病院，看不见一点希望的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从前被宠上了天的小公主，如今沦落到这个下场，叫他这个做哥哥的，怎么可能不难受自责。
谢宛姜牵住他的手，手心轻轻贴上了他的脸颊“软软或许，并没有你想象得这么脆弱。她既然能够争取到自由活动的特权，那必然是因为她有可以让安全局主动退让的筹码。”
她的履历如此优秀，是许多人这辈子都无法轻易企及的。而这些荣誉，亦是凭借她一人之力拿下的。没有别人的帮衬，她依然能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纪言弈懂的，只是身为她的至亲，他只想把纪温尔护进自己的羽翼之下，弥补过去那几年他在她生命中的缺失。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就像小时候那样。他要求的并不多，只要她能在他身边，平安健康。
“言弈，软软长大了，你不可能一直都保护着她。她的身边，早晚都会出现另外的人来守护她。”
至于那个人会是谁，一切都未可知。
温暖干燥的办公室内，纪温尔捧着水杯坐在沙发上。落地窗外的阳光热烈肆意的洒了进来，扑到了纪温尔脚边。她动了动脚尖，兴致不高的躬了躬背。
纪言弈做的面味道还不错，只可惜她还没来得及吃两口，就被带回了安全局。
柯阳把她带到了顾郁礼的办公室，离开前有些同情的关照她，让她尽量不要跟顾郁礼顶嘴。他现在还在气头上，保不准气狠了，就把她又重新关回精神病院了。
纪温尔不是个没有自知之明的人，她清楚自己犯了错，也不会去为自己辩解什么。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身后传来了不疾不徐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一杯冲泡好的水果麦片放到了她的面前。纪温尔抬头，就见顾郁礼在她斜对角坐下。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向她的目光清寡冷淡，怒意隐藏得很好，纪温尔差一点就以为他没在生气，但她还是很识相的主动跟他认错。
“对不起，我不该没跟你们打招呼就擅自行动，给你们添麻烦了，抱歉。”
她后悔莫及的低头，留给了顾郁礼一个乌黑的头顶，语气诚恳。顾郁礼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她白皙的后脖颈处，那块凸起的骨头上。
“纪言奕纪先生，是你的哥哥？”
“嗯。”
“之前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也没听你提起过。”
“很早以前，哥哥就跟着我爸爸去国外生活了，这些年一直没怎么跟我们联系，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他回国了。”
纪言奕想必也是知道了她的事，所以才会出现在安全局。只是他冲动之下，没有考虑太多就直接把纪温尔带回了家。而纪温尔，循着心底那股最原始的对亲情的渴望，鬼使神差的选择了跟他走。
“他怎么会知道你在这里？”
既然都找来了安全局，那纪言奕应该是知道纪温尔被关在蓝鲸精神病院。只有被送到那里治疗的病人，才需要在安全局的准允下，前往探视。
而一年前纪温尔被看押起来的时候，安全局并未对外透露她的去处，纪言奕又是从何得知她在蓝鲸精神病院的。
纪温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会儿我想去食堂找点吃的，路过大厅的时候，恰好就碰到了他，他一眼就认出了我。”
诚然，早在许向饶公司偶遇纪言奕的那一次，她就认出了他是她多年未见的哥哥。他们的眉眼相似，小的时候，亲戚朋友经常会感慨她和纪言奕长得相像，就像是照着他们母亲的模子复刻下来的。
母亲很美，身上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温婉娴静，就像是争奇斗艳的温室花园里，盛开得最夺目的那一株蔷薇，甜蜜柔弱。就连说话，都不曾大声过。
她这样温柔精致的人本该是被精心呵护着的，可却因为父亲的厌倦绝情，早早的枯萎败落，不得善终。
想起了早逝的母亲，纪温尔有些沉默。她捏了捏鼻子，忍住了从胸腔里泛上来的酸涩，心底鼓胀得有些难受。
顾郁礼看着她别开了脸，话语间的那点冷冽在一室阳光的融化下，一点点褪去：“全诤说你不舒服，我让人给你冲了麦片，你吃点吧。”
纪温尔没有动，只是转头看向顾郁礼，感觉到了他自内而生的若即若离。
“顾指挥之前说要给我处罚，那么请问，你准备给我的处罚是什么？”
顾郁礼搁在膝盖上的手动了动，看似平静的眼底涌动着讳莫如深的暗流，危险而锋锐。
“我并非真的要给你处罚，我只是希望纪小姐能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让我们为难的事。你应该很清楚，我既然能给你特权，自然也能收回特权。希望你能把握好分寸，不要逾矩。”
她不了解反社会人格障碍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意味着什么，她的利用价值远超于其他人。因为她是一个高智商的疯子，一个极具研究价值，适合用来做实验的载体。
幸而今天是纪言弈带走了她，如果换做其他人，或许她的处境就会变得十分危险。他不想朝她发火，但他必须要让她认识到，保护好自己这件事有多重要。
“三年前，南城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被逮捕后，检查出了他患有反社会人格障碍。而同时，他又是一个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在执行死刑前的那晚，他打伤了狱警，逃离了监狱，从此人间蒸发。而当警方时隔半年再次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地下实验室非法的人体实验折磨的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他微倾身，深邃的目光牢牢锁在脸色有些煞白的纪温尔身上，低沉华丽的声线中透着不知名的危险“你不觉得，你跟他有些相似吗？”
“……”
那是一个体魄强壮的成年男性，连他都没能逃过暗处伸出的那些毒手，更何况是纪温尔。
“如果你无法好好遵守规矩配合我们，那么即使是安全局也护不住你。”
安全局，不会浪费时间在任何一个执意自寻死路的人身上。
纪温尔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在面对顾郁礼压迫十足的警告之下，她唯有点头，指尖微颤着贴到了泡着麦片的杯子上。
她在后怕，不单单是因为顾郁礼的这番话，更是因为自己的鲁莽任性。她知道顾郁礼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吓唬她，他只是想让她清醒一点，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良久，她才稳住轻颤的声线，略带沙哑的开口“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的声音很轻，眼睛始终低低垂着，大概是真的有在好好反思。
顾郁礼微抿了抿唇，缓和了声线“以后不管去哪里都要跟我报备一声，你不想让人跟着，也至少要让我知道你在哪儿。”
他突然有些后悔在这个时候责备她，明明她才刚刚把苏尹从生死线上拉了回来，明明她也很累，明明是该高兴的时候。
顾郁礼心里忽然涌上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揉了揉眉心，闭上了眼。
“把麦片吃了，一会儿送你回去。”
纪温尔应了声，一勺一勺的往嘴里送麦片。中途，她问起了苏尹的情况。
顾郁礼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入了她清亮湿润的眼眸。
“她已经醒了，一会儿就会转到医院接受后续治疗。”他看着她鼓着腮帮咀嚼着，问，“你要去见见她吗？”
纪温尔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她似乎是在认真思考他的提议，但很快，她摇头拒绝了。
“不了，没这个必要。”
没什么必要让苏尹知道，她曾经跟一个反社会人格障碍患者有过接触。
见她不愿意，顾郁礼也就没再多说什么。等到她吃完麦片后，起身准备送她回去。
在等楼梯的时候，顾郁礼收到了齐昱发来的信息，点名要让他亲自去济川大学给校长送份文件。
济川大学开了门网络技术的课，齐昱作为特聘讲师，这段时间都在学校里授课。
送纪温尔回病院的路上，恰好有条路线会经过济川大学。纪温尔看着车子拐入了熟悉的道路，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顾郁礼。
“怎么走这条路？”
“我要去济川大学送份文件，一会儿你就在车上等我。”
从他口中听到了烂熟于心的名字，纪温尔的心情变得格外复杂，说不上是害怕多一点还是期待多一点。当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时，她变得有些坐立不安。
正值下课时间，校园内进出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车子驶入校门时，纪温尔下意识地抬手捂住了脸，试图把自己藏起来。
这里有太多的人认识她，她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认出来。她还没有做好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去面对从前的同事和学生的准备。
很快，车子稳稳的停在了停车场。下车前，顾郁礼开口道“我很快就回来，你待在车里不要乱跑。”
“知道了。”
不用他叮嘱，借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踏出车子一步。
她看着顾郁礼走远，刚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余光里突然出现了顾郁礼去而复返的身影。
他拉开了她这一侧的车门，眼里的情绪有些复杂。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
“算了，你跟我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