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这么腹诽着丈夫, 但羂索还是捧着蜂蜜牛奶乖乖地喝了起来。
虎杖仁看着他唇上沾染的白色奶沫,浅金色眼眸微微一暗,“好喝吗?”
“……”羂索横了[祂]一眼,似笑非笑道:“你可以自己倒一杯喝喝看, 还是说……你更想喝我杯子里的蜂蜜牛奶?”
虎杖仁一脸正义凛然地说:“多洗一个杯子实在太麻烦了, 费时费力还浪费水资源,我还是和你一起喝同一杯吧。”
[祂]握住妻子纤细的手腕, 抬高送到了自己唇边, 恰恰好地将嘴唇贴在了杯口边缘已经印有唇印的地方。
在场人员里,除了小悠仁, 恐怕没一个会相信[祂]不是有意而为, 包括还在母亲腹中的胀相。
羂索:“……”
——他现在要是一个手抖直接把杯子扣在丈夫的脸上,那岂不就是纯天然洗面奶?
遗憾的是, 在蠢蠢欲动的羂索展开行动之前,虎杖仁松开了他的手, 然后神态自若地倾过身吻了下他的嘴唇。舔掉了他唇上白色的奶沫后,[祂]才直起身笑道:“味道确实非常不错,香织,你趁热喝完吧。”
这毕竟是[祂]倒来给妻子暖身子的饮料,怎么可能自己把它喝光光?他的真实目的只是想与心爱的妻子贴贴而已!
羂索淡定自若地坐回了沙发, 慢吞吞地喝着杯子里的蜂蜜牛奶。
期间, 原本坐在地上玩老虎尾巴的小悠仁似乎是好奇母亲在喝什么东西,撅着小屁股飞快地爬了过来,然后拽住棉布裙的裙摆,借力站了起来, “ママ!”
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像是向日葵一样仰起来, 靠在母亲的膝头笑得灿烂无比, 还用稚嫩的嗓音元气满满地喊着“”,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面对这样可爱的孩子,都会忍不住心软。
羂索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毛茸茸的黑底粉发蹭着他的掌心,他的眼底不由地浮起了笑意,“想喝吗?不行噢,你现在还太小了,不可以喝添加了蜂蜜的东西,也不可以喝纯牛奶。”
虎杖仁买了很多育儿相关的书籍,羂索闲来无事也会翻看一下,结果不知不觉就记住了很多知识点。
虽然他坚持认为这是无用的知识,但很显然,此时此刻,这些知识派上了用场。可见这世上没有无用的知识,只有用错的场合。
小悠仁眼看着母亲杯子里的牛奶快要见底了,神情不由地着急起来,扭头去找父亲,“パパ!”
被儿子一声“papa”叫得心都化了的虎杖仁,立刻缴械投降,“香织,既然悠仁那么好奇,你还是让他尝尝吧?悠仁的话,就算喝了蜂蜜牛奶也不会有事的。”
毕竟,这可是未来吞下了剧毒的两面宿傩的手指还不会拉肚子的铁胃王!
而且,有[祂]在儿子身边,当然不会让他出现任何的意外状况!
羂索危险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核善的笑容,“旦那,你确定吗?”
——确定要反对我吗?
“……”求生欲极强的虎杖仁火速改口道:“你说得对,不满周岁的小婴儿当然不能喝蜂蜜牛奶了!”
——对不起了,悠仁,虽然你现在可能还无法理解,但是等你长大以后有了老婆一定会原谅父亲的!
羂索将喝空的玻璃杯放在了桌上,继续看起了电视。
虎杖仁则是在冲洗干净玻璃杯后,又坐在地垫上陪着儿子玩了一会儿,直到他困得睡了过去,才将他送回到了婴儿车里,然后带着他一起进了书房。
在开始今天的写稿工作之前,虎杖仁给禅院甚尔发去了一条消息。
[虎杖仁]:甚尔,后天就是圣诞节了,你和绘理小姐要不要带上小惠一起来我家里做客?
发完消息后,[祂]也没有坐着干等回复,而是打开文档开始构思今天准备要写的内容。
《a852号》于今年四月下旬开始连载,至今也有八个月了。故事的小主人公a852号也已经不再是最开始那个逃离实验室后,身无一物、四处流浪的小可怜了,他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家人——最初离开实验室后遇到的那条大型犬,一个退役军人老爷爷以及被他收养的一对姐弟。
虽然a852号终于有了自己的家,但这个超级大国分裂解体之后陷入混战的地区并不安全,他们面临的困难除了生存资源匮乏,还有诸多来自他人的威胁。
好在困境重重的生活并没有让这个家分崩离析,反倒让他们更加珍视彼此,也对来自好心人的点滴帮助心存感恩。
最新连载的篇章里面,姐姐因为外貌清秀,当上了一户人家的女佣。这户人家的大小姐不学无术,命令姐姐替她完成抄写作业。姐姐不敢反抗,但在抄写诗歌的过程中逐渐发现,自己竟然也有想要撰写诗歌的冲动。
然而在当时的背景下,文坛一直是男性独占鳌头,很多拥有才华的女性想要出版发表自己的作品甚至还要伪装成男性。姐姐将自己的文学梦偷偷地告诉a852号,却意外地得到了对方的鼓励支持,“既然想写,那就试试吧。我会做你的第一个读者。”
——于是,文学之路在两人面前铺展延伸,通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虎杖仁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在键盘上面飞舞,直到酣畅淋漓地写完了这个篇章,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禅院甚尔已经对[祂]的圣诞节邀约进行了回复。
[禅院甚尔]:不了,圣诞节那天我和绘理要去横滨一趟。对了,你可以帮我照看小惠两天吗?我不想带他一起去横滨,太麻烦了,而且打扰我和绘理二人世界。
[禅院甚尔]:作为交换,等你以后想跟香织小姐一起出门度蜜月的时候,我也可以无偿帮你带两天小孩。
虎杖仁倒没觉得有什么麻烦的,毕竟带一个孩子是带,带两个孩子不也一样吗?更何况小惠是个非常乖巧的孩子。
不过,这毕竟不是[祂]一个人的家,所以[祂]还是下楼去客厅里跟妻子说了一声,“香织,甚尔想让我帮忙带两天孩子。”
羂索窝在沙发里看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你自己决定就好。不过,你得带着两个孩子去睡书房。”
“……”虎杖仁犹豫了一下,想到自己可以让假身去带小孩,便说道:“好。”
羂索抬头狐疑地看了粉发男人一眼,有点莫名的不爽涌上心头。
——他这个粘人的丈夫居然能为了禅院甚尔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虎杖仁并不知道妻子心底复杂的情绪,在得到了妻子的肯定答复之后,[祂]便回到了书房,给禅院甚尔发去了消息。
——至于老爷子的态度,那还用说吗?他肯定也会欢迎小惠的到来!
[虎杖仁]:好啊。
[虎杖仁]:那我什么时候去你家里接小惠?
[禅院甚尔]:明天早上十点吧。
[虎杖仁]:ok!
禅院甚尔看着虎杖仁爽快的答复,狠狠揉搓了一把怀里的儿子海胆一样炸起的头毛,笑问:“明天又能见到跟你一起尿床的朋友了,开不开心?”
满脸写着不高兴的炸毛小婴儿理都没理他,慢吞吞地踩着他结实的大腿往旁边走,想要远离这个讨厌的家伙,结果因为大腿和沙发之间的高度差直接踩空,又一屁股墩摔回了人渣老爸的怀里。
禅院甚尔一手护着儿子,以防他掉下沙发,嘴里没个正经地调侃道:“这种投怀送抱的方式太老土了,你知不知道?”
小海胆默默地看他一眼,然后冲他翻了个白眼。
禅院甚尔:“……”
——牛逼!不愧是他的儿子,轻而易举就做到了其他婴儿做不到的事情!
傍晚,禅院绘理下班回来了。
禅院甚尔以一桌丰盛的晚餐迎接辛苦工作一天的妻子,夫妻二人和儿子一起吃完了晚饭后,禅院甚尔说起了要送儿子去虎杖牌托儿所的事情,“我已经跟仁那家伙说好了,明早十点,仁就会来接走小惠。当然,我绝对没有什么私心,只是因为横滨黑手党林立,危险系数太高,才决定不带小惠涉险。”
也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他对虎杖仁的称呼就从姓氏变成了名字。
似乎是默认了朋友的关系,也终于承认自己确实已经拥有了一个朋友。
禅院绘理对此颇感欣慰,对于将儿子临时托付给虎杖仁的事情也没什么意见。
不过,她看着故意将真实目的说漏嘴的丈夫,颇感好笑地问道:“真的没有私心吗?”
禅院甚尔倾身过去,吻住了妻子的嘴唇,低声喃喃道:“好吧,还是有一点的,就一点点。”
被恩爱的父母挤在中间难以呼吸的小海胆:“……”
次日早上十点,虎杖仁准时地出现在了禅院甚尔家的门外。
在[祂]带走小惠之后,禅院夫妇也出发前往横滨了。
之所以要去横滨,是因为禅院绘理出身于横滨的一所孤儿院。
同一所孤儿院的孩子大多都在十几岁的时候步入社会开始工作,而她则依靠自己超强的学习能力考上了东京大学。顺利毕业之后,她进入了一家鼎鼎大名的大型综合证券公司迹部财团,并且因为出色的工作能力,短短五年就成为了迹部财团的高级管理之一。
作为在孤儿院长大的孩子,禅院绘理深知想从泥沼中脱身而出究竟有多困难。
日本是个阶级固化的国家,出身于孤儿院的孩子比起普通家庭的孩子更缺乏教育资源。他们没有来自父母的言传身教,眼界自然远远不及中产阶级出身、拥有更多机会接触广大世界的孩子。
属于他们的机会实在太少,而且不是每一个人都像禅院绘理一样拥有清醒的头脑,即便再苦再累也不放弃读书的机会。
但这也不是那些孩子的错,他们只是懂的太少了,等到他们真正理解的时候,或许已经无法再从社会底层爬起来了。
禅院绘理想要帮助那些与曾经的自己境遇相似的孩子。
因此,每一年的节假日,她都会抽出时间回到横滨的孤儿院。一方面是对孤儿院进行资助,捐赠一些书籍、衣物和日常用品,另一方面则是探望一下抚养自己长大的年迈院长。去年的圣诞节她因为即将临产再加上身染重病的关系就没有回去,今年自然不能缺席。
禅院甚尔虽然并不在乎那些陌生人未来是死是活,但无论妻子想做什么,他都会全力支持。
更何况,横滨素有“极道之城”的威名,他当然不会放任禅院绘理孤身前往危险遍地的横滨。至于雇佣保镖贴身保护妻子就更不可能了,他自己就是顶尖战力,干嘛要浪费钱财把这样的美差交给别人?还是他自己上吧,顺便还能久违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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