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看向自己的两位同期, 狐疑道:“……你们笑什么?”
对着这张眼眶外面涂了圆圈、眼皮上方画了粗黑的眼睫毛、两颊涂了腮红、左脸画着乌龟、右脸写着“人渣”、鼻尖涂黑、嘴唇上方画了胡须、下巴上又画了个灵魂屁股的脸,夏油杰实在很难忍住不笑出声。
他扭过头去不看自己的挚友,想要尽力保持平静, 却还是忍不住笑出了一声猪叫, “噗!悟,你还是去洗手间照照镜子吧……”
家入硝子语气凉飕飕地说道:“这就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五条悟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火速冲到一楼的盥洗室, 立刻就被镜子里面那个妖怪吓了一跳, 脱口而出道:“what the !!!”
鉴于这是小孩子不能听的脏话,贴心的虎杖仁直接将其打上了码, 因此在客厅里的众人听来就是五条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在盥洗室里喵喵叫了起来。
家入硝子看向盥洗室的方向, “……他是失心疯了吗?”
夏油杰哈哈一笑,“不至于, 悟的心灵可没这么脆弱。”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五条悟从盥洗室里探出头来怒道:“硝子!我右脸上的字是你写的吧?杰!是不是你给我涂的眼睫毛?就算你嫉妒我的眼睛比你大,也不能这么报复我吧?眼睛大难道是我的错吗?我告诉你, 心胸太狭隘的人眼睛会越来越小的!”
家入硝子转头看向夏油杰, 目光揶揄, “虽然这是事实, 但他这么大声说出来, 显然是不想给你留面子。”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淦, 早知道多涂几笔了!之前就不该那么轻易放过悟这家伙!还有硝子,你这家伙又在拱火!!!
五条悟正准备掏出手机, 查看一下水彩笔要是涂在了皮肤上又该如何擦除, 盥洗室的门便被虎杖仁推开了。
粉发男人拿来了一瓶卸妆油以及一盒卸妆棉, 神情歉然地说:“不好意思, 五条老师。这瓶卸妆油应该能帮你把脸上的痕迹擦干净。”
五条悟宽宏大量地说道:“没关系。小姑娘嘛,我才不会跟她计较呢。”
虎杖仁没问他到底是怎么猜到罪魁祸首是谁的,毕竟这件事情,光是用排除法就能锁定目标。当然,[祂]也不相信五条悟是真的原谅了宿奈麻吕,但只要他的行为没有触及到[祂]的底线,[祂]倒也不会阻止小孩子之间的打打闹闹。
相一郎和宿奈麻吕的生日过后不久,暑假来临。
而迎来了假期的悠仁和相一郎也并未宅在家里,而是如同前两年一样,开始了假期期间每日武馆打卡的日常。
伏黑惠也加入了悠仁、相一郎和乙骨忧太的假期训练小分队,每天早晚虎杖仁都会利用瞬移技能穿梭于相距三百多公里的仙台市和琦玉市之间,往返接送自己心中认定的干儿子。
伏黑甚尔见[祂]如此任劳任怨,在某一天[祂]将孩子送回来时,忽然说道:“你对惠这么好,干脆就让惠认你做干爹吧。”
虎杖仁震惊,“我难道不早就是惠的干爹了吗?”
伏黑惠震惊,“我难道不早就是仁叔叔的干儿子了吗?”
伏黑甚尔果断地转移话题,为此还放出了一个重磅消息,“对了,因为绘理工作调动的关系,下个月我们全家都会搬到仙台市去。”
伏黑惠继续震惊,“什么?爸爸,你之前都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
伏黑甚尔一脸淡定地说道:“哦,那可能是我忘了跟你说。”
伏黑惠气不过,上前对着自己的屑爸爸招呼了一通小猫拳。
伏黑甚尔任由他打,反正不痛不痒,就当是孝顺的儿子给自己按摩捶腿了。
虎杖仁则开口问道:“那你们找好房子了吗?需不需要我帮忙?”
伏黑甚尔笑道:“不用,绘理的公司福利待遇很好,已经提前安排了住处。我们到时候直接拎包入住就行了。”
虎杖仁点点头,又问道:“那小惠要不要转学到悠仁和相一郎的班级里面?”
伏黑甚尔还没开口回答,伏黑惠已经毫不犹豫地应了下来,“要!”
虎杖仁笑着摸摸他脑袋,“好。”
次日来到武馆,伏黑惠就将自己即将搬来仙台市并且转入悠仁和相一郎所在班级的事情告诉他们。
悠仁面露喜色,“太好了!那我们以后还能一起上同一个小学和初中!”
伏黑惠说道:“不一定,具体会在仙台市待多久,还要看妈妈的工作。不过,昨晚我妈妈说,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派遣任期应该会是五年起步。所以,起码接下来的五年,我们应该都能同校。”
相一郎点头:“没关系,反正就算你以后不住在仙台市了,我们也能经常见面。”
伏黑惠“嗯”了一声。
一旁的乙骨忧太笑道:“你们升小学的话,一定要来我的学校啊。不然,我一个人太寂寞了。”
相一郎忍不住吐槽,“你现在不是很受欢迎吗?”
悠仁捧脸做花朵状,“剑道社的乙骨君超帅气!”
乙骨忧太羞涩地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啦。”
其余三个孩子忍不住笑起来,四人又闲聊了一会儿,等到休息时间结束,他们便继续训练了。
傍晚,虎杖倭助带着悠仁、相一郎和伏黑惠回了家。
伏黑惠今晚留宿在虎杖家,因此吃完晚饭之后,他就在客厅里面一边看动画片、一边吃西瓜。客厅的沙发上,虎杖家的三个孩子也排排坐、吃西瓜、看动画片。
七月份正是西瓜成熟的季节。
虎杖仁挑的西瓜果肉都非常清甜,但西瓜毕竟性寒,为了防止孩子们吃多了闹肚子,[祂]就只给他们一人切了一瓣。
宿奈麻吕啃完了手中如同新月的一弯西瓜,见客厅桌子上的果盘里面已经没了西瓜,目光便四下逡巡了片刻。
然后她就看到了正在对弈的虎杖仁和羂索身边,恰好就放着一大盘切成了块状的西瓜,盘子边缘还放了两把叉子,方便两人食用。
宿奈麻吕哒哒哒跑过去,正要伸手去叉子,虎杖仁便挡住了她的手,“不行哦,吃太多西瓜小心闹肚子。”
粉发金瞳的小女孩扭头,下意识地看向整个家里最顺从自己的小保姆。里梅露出歉然的神情,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宿奈麻吕气呼呼地问:“凭什么你们可以吃这么多?”
虎杖仁理直气壮地说:“我们可是大人,成年人有成年人的特权。比如说西瓜自由。”
宿奈麻吕猛然一头撞上了虎杖仁的背部,幸而虎杖仁对此早有经验,不然恐怕要猝不及防地被这股如同山中野猪一样威猛强大的力量直接创飞。
小野猪用力拱了一会儿,见没什么成效,只好悻悻地回到了客厅里。
虎杖仁趁机向妻子博取同情,“香织,你看宿奈麻吕,她又打我!”
羂索微笑着抚摸丈夫的狗头,“没事,你这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嘛。”
虎杖仁听出了他语气里毫不掩饰的遗憾:“……”
——今天的老婆也在心里盼着我去世呢。
九点半,虎杖仁准时关掉了电视机,像是驱赶羊群一样赶着四个小孩去楼上睡觉。
伏黑惠因为常在虎杖家留宿的缘故,虎杖仁早就特意为他布置了一个专属的房间。
悠仁和相一郎在开始上幼稚园以后,便开始分房睡了。
不过,两人的房间仍然与彼此相邻,想找对方一起夜谈也容易得很。
宿奈麻吕在里梅的服侍之下刷完牙洗完脸,然后躺在自己的床上准备睡觉。然而看着上方那黑黢黢的天花板,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她心里是越想越气,根本就睡不着觉。
于是等到半夜三更,家里的人都睡下之后,她悄咪咪地下了床,鬼鬼祟祟来到一楼的厨房,从冰箱里面拿出了用保鲜膜包好的半个西瓜。
她从消柜里拿了一根勺子,挖下一块西瓜果肉送进自己的嘴里。
西瓜清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粉发金瞳的小女孩忍不住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宿奈麻吕并不知道,在她头顶的天花板上,无数只眼睛正目光幽幽地注视着她。
虽然虎杖仁已经发现了小女儿的叛逆行为,但[祂]并不打算阻止她。毕竟不听话的坏小孩,总要受点教训,才能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
等到半个西瓜吃完后,宿奈麻吕便将果皮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心情愉快地回了卧室睡觉。
然而这份愉快的心情,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消失了。
宿奈麻吕瞪大浅金色的眼睛,看着自己身下湿漉漉的床单,满脸不敢置信。
她想起了自己放肆嘲笑同班的小男生午睡之时尿床的场景,紧接着,脑海中又闪过某个白毛混蛋大声嘲笑自己的画面。
——不行,她决不允许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绝对、绝对不能给那个白毛混蛋嘲笑自己的机会!
干脆假装早上醒来看见有只虫子爬到床单上,一巴掌拍死以后,发现虫子的尸体玷污了床单,于是被恶心得迫不及待想要清洗干净床单!
——合情合理!计划通!!!
宿奈麻吕脑海中构思了解决方案,便动作麻利地拆下床单,将它团在了一起,然后抱在怀里走到门边。
她打开房门,狗狗祟祟地探出脑袋观察了几秒,见走廊上没有其他人的身影,就飞快地抱着怀里的一团床单直奔走廊尽头的洗衣间。
进入洗衣间关上门后,宿奈麻吕心里才算松了口气。
然后她就扼腕地发现,洗衣机的高度对于目前还很矮小的她来说实在太高了。所幸洗衣间里还有一个凳子,她便将凳子搬过来踩了上去,然后打开洗衣机的盖子将涉事床单塞了进去。
——然后……然后要怎么做?
宿奈麻吕皱紧眉头看着洗衣机上的按键,努力辨认旁边的字都代表着什么意思,但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思考了。
洗衣间的门把忽然被人拧动。
宿奈麻吕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门开了一道缝,悔恨万分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忘了锁门。情急之下,尚且来不及思考的她直接一头钻进了洗衣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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