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忧太带着上完厕所洗完手的宿奈麻吕走到一个多人卡座旁边。
虎杖仁正疑惑着三个小男孩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而且一回来就人手一份菜单挡住通红的脸,仿佛生怕被人看到一样。但此时此刻,看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乙骨忧太, [祂]心下立刻了然,忍不住调侃道:“原来你们是碰到了忧太啊,真有缘分。”
悠仁:“……”
相一郎:“……”
伏黑惠:“……”
三个小男孩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这种缘分,不要也罢!
宿奈麻吕坐到悠仁旁边的位置上,打开纸盒拿出一个经典款式的麦辣鸡腿堡, “我开动啦!”
然后张嘴“啊呜”一口咬了下去, 两边的脸颊顿时像是储藏过冬物资的松鼠一样鼓了起来。
她这边美滋滋地开吃了,另一边, 乙骨忧太则是在虎杖仁的招呼下略带几分羞涩地坐了下来,手里拿着虎杖仁塞给他的鸡肉卷动作斯文地吃了起来。
虎杖仁看向三个小男孩, 好笑道:“你们打算遮到什么时候?快去洗手吧, 再不吃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乙骨忧太不由地看向三个好友,却见他们齐刷刷拿着挡住脸的菜单站起身来,火速逃离他的视野, 跑到男厕所洗手去了。
过了一会儿, 他们又回到座位,拿出纸盒里的汉堡开吃,期间仍用菜单挡着脸,不肯让乙骨忧太窥见他们此时的尊荣。
“……”乙骨忧太哭笑不得,恰好这时一个黑发小姑娘跑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哥哥, 我们要走啦!你一直没回来, 我还以为你掉进厕所里了!”
“呃……哥哥没有掉进厕所, 只是刚好碰到了熟人。”乙骨忧太对宿奈麻吕说道:“宿奈,这是我的妹妹郁理,她明年春天也要上幼稚园了,到时候应该会和你上同一所幼稚园。”
宿奈麻吕咽下了嘴里的食物,擦净唇边的碎屑,神情严肃地看向黑发小姑娘,“郁理妹妹,你叫我一声‘宿奈麻吕大姐头’来听听。”
乙骨郁理看着气势十足的粉发女孩,眨眨眼睛,乖巧地喊道:“宿奈麻吕大姐头。”
宿奈麻吕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等你明年进了幼稚园,我会罩着你的。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就报我的名字。”
乙骨郁理周身飘起小花,眼睛满含崇拜地看着粉发金瞳的小女孩,“宿奈麻吕大姐头好厉害!”
乙骨忧太:“……”
——虎杖家的小孩,恐怖如斯!
乙骨郁理又转过头看了看三个用菜单遮挡脸部的“小姐姐”,只能通过三人此时的衣着辨别他们的性别,“这三位是宿奈麻吕大姐头的姐姐吗?姐姐们好,我叫乙骨郁理!”
宿奈麻吕没有见过乙骨郁理,但时不时会去乙骨家玩耍的悠仁、胀相和伏黑惠却是见过乙骨郁理不止一次,所以他们遮得更严实了,生怕被乙骨家可爱的小妹妹发现他们居然还穿裙子。
为了不会一世英名扫地,三个小男孩默契地保持着高度沉默。
没有得到回应的黑发小姑娘也不沮丧,转头对宿奈麻吕说道:“宿奈麻吕大姐头,我先走啦!拜拜!”
宿奈麻吕微微颔首道:“拜拜,郁理妹妹。”
乙骨忧太站起身对虎杖仁和宿奈麻吕道了别,正准备跟自己的三个好友也说一声“再见”,却见三个好友仍然用菜单挡着脸,动作一致地朝他挥了挥手,无声地催促他赶快离开。
乙骨忧太:“……那我先走了。”
他转身牵着乙骨郁理一起离开。
悠仁、胀相和伏黑惠这才放下了遮挡着脸部的菜单,开始大快朵颐。
虎杖仁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等到四个孩子填饱肚子,[祂]便带着他们一起去了商场里最大的一家琴行。
伏黑惠一走进琴行,就被灯光下闪闪发亮的一组架子鼓吸引了视线。
琴行的老板见状道:“女孩子打架子鼓可是非常帅气的一件事哦!”
伏黑惠回想了下在定禅寺街头爵士乐节的乐队表演中看到的鼓手,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又突然反应过来……他被琴行的老板当成女孩子了!
他想要开口辩解,但转念一想,被人当成女孩子总比被人知道是穿裙子的男孩子要好一些,于是他保持了沉默。
琴行的老板笑眯眯地说:“小妹妹要不要来试试?”
悠仁和胀相捂着嘴憋笑,伏黑惠黑着脸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紧接着手里就被琴行的老板硬塞了两根鼓槌。
琴行的老板简单地跟伏黑惠科普了下架子鼓的构成,然后便用手机播放了一段爵士乐,先是自己演示了一遍跟着爵士乐伴奏敲鼓,然后又鼓励伏黑惠尝试跟着伴奏敲一段。
伏黑惠尝试着敲了一会儿架子鼓,琴行的老板直呼:“小妹妹你天赋异禀,生来就是做鼓手的奇才啊!”
悠仁:“噗!”
胀相:“噗!”
伏黑惠:“……”
琴行的老板纳闷地看向悠仁和胀相,“我说的话很好笑吗?”
悠仁:“倒也不是。”
胀相:“只是我们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宿奈麻吕撇了撇嘴,“笨蛋。”
——你们自己不也穿着裙子吗?还好意思嘲笑别人呢。
虎杖仁忍着笑问道:“那小惠要改学架子鼓吗?这样也好,以后说不定还能和悠仁、相一郎一起组乐队玩。”
伏黑惠闻言,翡翠般的眼眸微微一亮,“好啊,那我就学架子鼓吧!”
琴行的老板心下大喜,看着另外三个孩子问道:“这三位小妹妹想学什么乐器?我们琴行的乐器种类可多了,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多看看。”
悠仁和胀相脸上的笑容消失,宿奈麻吕摇摇头,“我已经有很多乐器了,让哥哥们挑选吧。”
她说着指了指悠仁和相一郎。
琴行的老板惊讶地睁大眼睛,下一秒便忍着笑说:“原来这两位是小弟弟啊。”
悠仁:“……”
胀相:“……”
——还不如像小惠一样直接被人当做女孩子,这样至少不会完全社死。
虎杖仁问道:“相一郎,你是要继续学吉他还是换一种自己更感兴趣的乐器?”
胀相回过神,想了想说:“那我还是学贝斯吧。”
虎杖仁点头,对琴行的老板说道:“麻烦把你们店里质量最好的吉他、贝斯和架子鼓拿出来让他们试试。”
琴行的老板:“好的,您请稍候!”
琴行的老板去拿琴的时候,自动感应的玻璃门朝着两边分开。
听到动静的宿奈麻吕回头,惊讶道:“忧太哥哥和郁理妹妹?”
三个小男孩闻声,僵硬地回过头去,视线对上了乙骨一家三口。
乙骨太太和乙骨郁理俱都面露震惊,乙骨忧太倒是非常地淡定,他摸了摸鼻子忍不住笑道:“真巧,我们又见面了。这次终于看清楚了,你们三个穿起裙子还挺漂亮嘛。”
悠仁:“……”
胀相:“……”
伏黑惠:“……”
三个小男孩心里不约而同地想,谢谢,这种夸奖一点也不想要。
虎杖仁笑道:“既然这么有缘,你们要不要一起拍个照片?”
悠仁、胀相和伏黑惠异口同声:“不要!!!”
宿奈麻吕拍手说道:“当然要拍照留念!”
乙骨郁理哒哒哒跑到她身边,笑容甜美,“那我要和宿奈麻吕大姐头站在一起!”
虎杖仁看向乙骨忧太,“忧太呢?”
乙骨忧太在三个好友的死亡凝视之下,无所畏惧地说:“我也一起来吧。”
虎杖仁拍了一张六个孩子的合照,然后又拜托乙骨太太帮忙拍了一张[祂]和自家四个孩子的合照。
最后查验照片的时候,[祂]看着六个孩子的合照不由调侃道:“被五个风格不同的可爱女孩包围在中间,忧太看起来简直像是galga里的人生赢家啊。”
乙骨忧太:“……”
——求您不要说了,他们三个看起来好像今晚就要把我暗鲨。
拍完照片,琴行的老板也带着吉他、贝斯和架子鼓回来了。
悠仁、胀相和伏黑惠分别试过乐器,敲定了购买的事宜后,虎杖仁将虎杖家的住址和伏黑家的住址留给琴行的老板,让他将三样乐器寄往对应的地址。
在[祂]去前台付款的时候,悠仁、胀相和伏黑惠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原本只是陪妹妹来买乐器的乙骨忧太忽悠着也买了一把吉他。
琴行的老板站在旁边听着,脸上的笑容无比欢欣雀跃,今天可真是撞了财运!
次日傍晚——
从武馆下班回到家的伏黑甚尔看着快递配送员放在院子里的架子鼓,满脸迷惑,“我没买过这玩意儿啊。”
伏黑惠从家门口哒哒哒跑出来,“是仁叔叔给我买的!”
伏黑甚尔:“……你不是想学吉他吗?怎么买架子鼓?”
伏黑惠:“我乐意!”
伏黑甚尔:“……行,但这东西敲起来比较扰民,我们得规定一下你的练习时间。”
伏黑惠这次没有跟他抬杠,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伏黑甚尔规定的练习时间,是工作日的下午四点到八点,以及休息日的上午十点到十二点、下午四点到八点。对此,伏黑惠没有什么意见。
伏黑绘理回家看到摆放在客厅的架子鼓,又得知儿子想学这门乐器,便特意给他请了老师。
伏黑惠的乐器特长培养走上了正式轨道,他严格遵守着伏黑甚尔定下的规矩,而他模仿能力超强的爸爸在围观了几次他的练习之后,某天趁着他不在家,偷偷玩了一会儿他的架子鼓,结果却意外地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发不可收拾地喜欢上了敲架子鼓。
某个周六的下午五点——
伏黑惠站在架子鼓前,目光幽幽地看着霸占了自己的位置、双手握着鼓槌敲击出了强劲鼓点的伏黑甚尔,“……爸爸,现在可是我的练习时间!”
伏黑甚尔停下了敲击,朝着儿子勾了勾手指。伏黑惠走近,脑袋忽然被他用鼓槌敲了一下。他捂着自己的脑袋瞪向黑发男人,却听见对方笑道:“等我玩够了再还给你。”
“……”伏黑惠扭过头:“妈妈——”
下一秒,他就被伏黑甚尔提溜到了凳子上面,双手也被分别塞进了一根鼓槌。
伏黑惠脸上露出略带几分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搬出妈妈肯定有效果!
伏黑甚尔:“小气鬼,真的不让我玩吗?”
伏黑惠:“哼!不让!”
伏黑甚尔掏出手机点开了一张照片,慢吞吞地将手机屏幕从儿子的眼前晃过,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确定?”
伏黑惠瞳孔地震:“你怎么会有那张照片?!”
这话问完之后,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愚蠢。
毕竟光是用脚趾头想,就能猜到发给自家爸爸这种照片的人,必定是跟他狼狈为奸的仁叔叔。
伏黑惠大喊道:“删掉!快点把它删掉!”
他从凳子上跳起来去抢黑发男人握在手中的手机,对方却站直身体伸长了手臂,丝毫不给他偷袭的机会。
伏黑甚尔坏笑着问:“还让不让我玩了?”
伏黑惠自暴自弃道:“只要删掉那张照片,你爱玩多久就玩多久!”
伏黑甚尔爽快地答应下来,然后当着儿子的面删除了手机相册里的照片,伏黑惠也按照约定让出位置。
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黑发小海胆此时并不知道,照片还可以上传到邮箱进行备份保存。而他狡猾的牲父,显然也不会现在就告诉他这件事情。
而伏黑绘理在结束了远程视频会议之后,走出书房看到客厅里面正在敲架子鼓的丈夫、以及坐在沙发上望着丈夫的儿子,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
——他们俩相处得可真融洽啊。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