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层别墅前的花园庭院内。

    踩上台阶靠在墙角,隔着青青草坪望过去,不远处的女孩,身上那条漂亮的白裙像在空地上绽开一朵花,隐约透着一点蓝调,裙摆被斑斓的颜料染了不少颜色。

    一头黑色的长发披在少女纤细的肩膀上,几缕发丝垂落下来,她鼻尖和脸上都有一点漂亮的油彩,在夕阳下气质柔软而浑身熠熠生辉,清澈的瞳孔染上一抹淡金,此时正专注地蹲在浅色地毯上作画。

    沈归京眼前一亮。

    随后他朝身后轻轻吹了声口哨

    “阿凛,快上来,有好东西看。”

    被沈归京叫上来,祁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他双手撑在斑驳的白墙头,再随意一掀眼帘,结果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花草茂盛的庭院,中间空出的地面上有一块硕大的画布,斑斓鲜艳的颜料在阳光下缓慢凝结,纤细漂亮的少女和身边烂漫的暮夏花草丛融合在一起,显得莫名好看。

    是友枝。

    她衣服和脸庞上沾染斑斓的油彩,一双眼睛却很亮,沉浸着光芒,几乎逼人到不可直视。

    鸟儿叽喳叫着。

    有不知名的蝴蝶飞在她发上,轻轻扇动翅膀,少女唇角勾着笑,眉眼间熠熠生辉。

    天边金色霞光落在她身上,恬淡而灿烂。

    有那么一瞬间祁凛觉得心忽然静了下来,方才一直暴乱繁杂的思绪逐渐消失无踪,好像连自己眉角的痛楚也减轻到几乎没有。

    他自己都一阵惊奇,等意识到时,他已经趴在墙边看了好一会了。

    墙边正趴着一只猫,此时伸了个懒腰,踩着猫步慢悠悠走过来,小爪子踩着他的手背。

    它在祁凛怀里寻了个安逸地方,一屁股坐下来,舔爪子。

    祁凛轻轻撸着怀中的猫猫头,一边抬头,看着那个少女画画。

    丹凤眼一眨也不咋,漆黑的长睫毛微颤。

    他看到阳光落在她身上,那个少女的肌肤笼着白生生光晕。

    一双桃花眼里漆黑透亮,像是搅动春雾的露水。

    干净,艳美热烈。

    闪闪发光。

    下一秒,就见友枝拎起饱满漂亮的蔷薇花枝,沾入颜料桶,花朵上未干的水汽随着动作洒过草地,随后它被少女重重拎击向画布,在其上留下深浅不一的深色痕迹。

    花朵染上颜料,她的指尖也抹上色彩,友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被染脏的衣物,十根细指依旧肆意在画布上描画着,勾勒着瑰丽漂亮的轮廓。

    沈归京见状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这在干吗呢。”

    祁凛歪头,不置可否“不知道。”

    或许是行为艺术

    一副完全沉浸的模样。

    实在太过耀眼,以至于所有人一时都看的目不转睛。

    高非开始啧啧赞赏“不愧是少女艺术家,浑身裹满颜料都这么漂亮,而且身材也不错。”话一说完,他被身边两人同时一瞪,顿时缩了缩脖子。

    祁凛怀里的猫咪揣揣手,仰头冲他“喵呜”一声,被摸得舒服到眯起眼。

    画作快要成型时,友枝忽然听到什么东西掉落在地的声响。

    一抬眼,见那三个男生齐刷刷地靠在她家墙头,而掉在她庭院里的正是他们某个人的外套。

    而那个耳朵上戴着银色耳骨链、高挑俊秀的黑衣少年,此时随意靠着墙,正淡漠无生地望着她。

    “”

    这是什么展开。

    她一下子站起来。

    然后发现他怀里还抱了一只猫一只特别像肉松海苔卷的,三花小肥猫。

    窝在祁凛怀里的三花胖猫冲她“喵呜”一声,站起身抖了抖毛,接着它利落跳下墙根,迈着优雅的小猫步走了。

    午后的阳光太盛,照得友枝眼睛疼,她略微遮着日光朝墙边看去,见祁凛单手撑着下巴,少年的脸庞上丝毫没有偷看被发现后的窘迫,他反而懒洋洋地抬起手,跟她随意打招呼“呦。”

    少年锋致的眉角贴了一块创可贴,创可贴晕着鬓角的血,他狭长眼尾坠着一股淡淡的疲倦。

    他受伤了

    友枝见状,微微睁大了眼睛,忍不住上前一步。

    他眉角流了好多血,看着怪慎人的。

    她看着祁凛,有些迟疑地说“你”

    对了,她屋里的医药箱是放在哪里了来着

    不过,就算她问祁凛要不要进来包扎的话,八成也会被他冷漠地拒绝吧。

    一时相顾无言。

    半晌,少年侧过头,眉眼和唇角淡漠。

    “嘿嘿,友枝同学,在画画呐。”高非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生拉硬拽地开始找起话题来“早知道是你在这里,我就把我妹也叫来了。”

    友枝费解地皱了皱眉,这才问道“你们扒我家的墙头干吗”

    “看来我们住在一个小区。”沈归京答非所问,拈着根草吹着“刚才我们在二楼看见你了,就好奇过来瞅瞅。”他说完,把视线移到地面正敞开的那条巨大画布上,突然一阵好奇地“欸,你这画的是”

    友枝很快注意到那戴单边耳饰的少年投来的视线,她脸上顿时烧热起来,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迅速把画布收起“我就随便画画。”

    可不能被人看到。

    因为因为她画了一个赤裸着上身的野性美少年。

    他容貌昳美,眼神空洞淡漠,唇瓣嫣红欲滴,少年怀抱着一头缠绕着无数银链的巨大的黑色孤狼,竖起的浅金色瞳仁危险而淡漠。

    少年有着纤细的手腕和极其有力的臂膀,肩宽窄腰,腹肌线条有力偾张,狭长的眼尾微挑,锋致漂亮的眉眼间萦绕着一股神秘慵懒的危险。

    友枝一向喜欢画美人。

    穿旗袍的妩媚妖艳的女人,穿汉服的明艳活泼的风华少女,或者是各种各样的美少年。

    漂亮英俊的少年自然是赏心悦目的,因此在刻画时她总是尽态极妍地设计描绘,毫不掩饰,正因如此,她总是在充分地暴露自己的x性感的身体,不驯的性子,俊美的五官,目空一切的骄傲,且身世悲惨。

    世界待他恶,他却从不驯服,浪荡而狂野。

    在发布这类作品之后,她的评论区里就经常充斥着“太太饿饿饭饭”,以及“谁的裤子又飞了我不说”“斯哈斯哈,摩多摩多”的涩涩评论。

    因此友枝被好友桑晚调侃过老色批了。

    友枝回一句“彼此彼此”,她之前可偶然见过,对方手机里偷偷存着酷哥同桌小谢同学的腹肌照。

    “我觉得虽然你最近对他的吐槽有好多,嘴上很嫌弃但实际并没有,枝枝,其是挺喜欢这个少年的吧”前天,桑晚曾开玩笑地这么问她。

    友枝一听诧异“有吗”

    顿了顿,最后她还是认了。

    好吧。

    毕竟很难不感兴趣啊。

    从第一眼见他开始。

    在画今天这样的一幅图前,她缠着舅舅,听了不少有关这个小镇少年的旧时往事。

    比如他那个疯疯癫癫的母亲,她那冷漠神秘的娘家,以及他抛妻弃子去外地结婚生子的父亲。

    大舅之前曾非常夸张地跟她说祁凛的母亲在几年前精神失常,好了几年,但后面越来越严重,一直没治好,后来她险些因为伤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而被送进监狱。

    孙家人对自家小女儿仁至义尽,花了很多钱打点上下,多番求助和运作,才使孙薇免于遭受一场牢狱之灾。

    而他们却对她生的孩子冷漠至极。

    孙薇的儿子祁凛,是出生就被彻底放弃的人。

    舅舅说,他自小无人看管,野蛮生长,因此乖戾嚣张,离经叛道,对什么都一副懒散不感兴趣的样子,却很能打,让人怕的不行。

    所以,他应该是个缺爱的家伙吧。

    友枝想。

    他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孤僻倨傲,又阴鸷不定,就算是过年那一天,他也不会去他的爷爷奶奶家,又或者外祖的家里。

    像是离群索居的孤狼。

    而友枝画布上的这个美少年,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创作灵感来自于祁凛。

    他身上那种颓废热烈、阴鸷不驯的孤傲气质让她很感兴趣。

    人看着懒散漫无,可是又野性十足,丹凤瞳孔黑的透亮,生猛热烈,像是野心勃勃的兽类,一条凶狠的大狼狗,有时候却又懒散的像是在屋顶上晒太阳露肚皮的黑色野猫。

    其实她看他第一眼时就想画这玩意了,毕竟在遇到他之后,自己的灵感突突跟喷井似地不停往外冒。

    她不用,那就是傻子。

    有事知道这祁凛一向眼尖,她不知道他到底看出来什么没有。

    所以被这样直白地撞见,到底是有点羞耻了。

    此她满手颜料,素色的裙摆被风吹动,友枝看着少年那双黑漆漆的眼睛,莫名有点心虚。

    “那个”清清嗓子,友枝正要张口诘问他们偷看的事来转移注意力,那个黑外套的少年已然灵巧地跃下墙头,转身走掉了。

    沈归京看着他的背影,又转脸,对她轻巧地笑了笑“可能是阿凛今天心情不大好,你别在意啊。”

    友枝张了张口,心中一时费解,她脑子里忽然没来由想到这一个词

    欲擒故纵。

    虽然有点难为情,不过这真的蛮像的。

    让她看到他,却又不说话,简直是钓系。

    祁凛步行回家。

    说不上在高墙上看到她回眸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跳忽然加快,到底是个什么奇怪反应。

    那双眼睛搅动水雾一样,莹莹的带着错愕,挥之不去。

    走出五十米远,祁凛在一处三层别墅前停下,推开眼前的大铁门快步走进去,又从衣兜里掏出钥匙,拧开别墅的门锁。

    关门,换鞋。

    揉了揉散发陌生反应的心口,他闭门把后背靠着墙壁,沉默几秒,闭眼,少年烦躁地深深呼了一口气。

    烦死了。

    怎么他脑子里全是那个丫头。

    作者有话要说咱就是说,纯情男高yyd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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