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飞翰回来了,就让白鹄不必回来了,待在皇兄身边就好。”林雾托着下巴看飞翰和游麟又滚在了一起:“他一个男孩,还没有爱人,跟你俩待一起怪可怜的。”

    终于还是看不顺眼了起来:“你俩能别抱在一起了吗?”

    飞翰一回来,林雾感觉整个房间都动荡了不少,这两人原先天天在一起的时候好歹顾着点旁人,现在真是小别胜新婚似的。

    见飞翰终于撒开了游麟,林雾终于将视线投到了游麟脸上:“来,说说平浏王吧。”

    “王八。”飞翰小声重复道,顺势拉过了游麟一条胳膊,抱在怀里,游麟任由飞翰抱着,侧目与飞翰对视着,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着。

    林雾不由得闭上了眼不想看她俩,心里骂了这两小畜生,前所未有地思念江无尽。

    “快说。”林雾喝道,见游麟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个激灵,飞翰则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林雾毫不犹豫地瞪了回去。

    “我也没听到太多的内容,平浏王就是顾念着儿时情谊,认为太子陷害他一事定有误会。”

    游麟看着林雾,但还是时不时侧目看眼飞翰,老老实实地回道:“然后黎大小姐说话我就听不清了,平浏王再出门时便有些失魂落魄的。”

    “查查平浏王,我总觉得两个利欲熏心自私自利的帝王夫妻,不该生出个重情重义的平浏王。莫不是装的温良恭俭。”林雾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又问了句:“还记得我先前让你们做什么吗?”

    “白鹄不必回来,寻个由头让我俩光明正大,查平浏王。”飞翰简洁道。

    林雾撇了撇嘴,起身预备去会室,把卧室让给这俩人,却听得飞翰突然道:“有一事忘了说。”

    林雾回头,立在原处,有些戒备地看着飞翰,不知她是否又要说什么鬼话。

    “我刚刚杀了一个人。”飞翰垂眸把玩着游麟的手:“他跟踪你们,我估摸着不是好人,问了他几句,就杀了。”

    问了他几句。游麟捏了捏飞翰的手。

    飞翰又道:“他说,他是宰相的人,叫我识相点。我猜是刘赫,你们怎么招惹他了?”

    林雾皱着眉和游麟对视了一眼,一阵后怕:“他跟着我们,游麟和我都没发现,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跟着的。”

    游麟起身就想照着规矩认罪请罚,却被林雾拦着了:“不必。飞翰,他功夫如何?”

    “武艺很高,对上游麟能打个平手,潜伏的步法一等一,留他不得。”武艺高强、善潜伏,若用田忌赛马的招术暗中杀人,不知能折自己多少人。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这样的高手,刘赫手下能有几个?”林雾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游麟和你,在姜国也算得上一流的身手。就算刘赫如今权侵朝野,此等角色,也是养不得几个。”

    “我算是一流里的上等,游麟可只能算是末等。若不是你非要求影卫是女子,可轮不到游麟伺候你。”飞翰直言,又瞥见游麟神色感伤,又扒拉着游麟哄着。

    所为一流里的末等,就是身体条件正常,跟着师父勤学苦练到极限,总能成才的程度。

    飞翰之所以多这一嘴,只是为了提醒林雾,这等功夫,只要足够心狠手辣地逼迫奴隶练习,有足够财力支撑奴隶一心练武,能训练出的人才绝不止一个。

    林雾年幼时自己争强好胜,对影卫反倒是仁慈。游麟这样能吃苦的性子终归是少数,飞翰这样的天才更是少有,所以才总觉得人才难得。

    “你那一批护卫呢?”飞翰又问:“局势紧张,怎么没跟着你?”

    “调到各地去帮着练兵了。”林雾揉了揉一直皱着的眉心,头疼无比:“他们不能留在京城。”

    说着,林雾抬手做了个向下压的手势,这是不让飞翰就此事提出异议了。

    “这几日游麟贴身跟着我,飞翰你去查涉廊南一事却暴毙而亡的官员。”林雾咬了咬嘴唇,如此一来,她绝不敢轻易让飞翰游麟孤身去刺杀刘赫了:“不能等贺审回京了,要尽快引导大理寺丞卜言破案,待贺审回京,我要刘赫即刻伏诛。”

    这时杉月敲了敲门,得林雾许可后才进来了:“无尽将军伤病未愈,河合一役,伤亡过半,惨胜。”

    林雾一颗心纠起,先问江无尽的伤势,又问战事具体情况,一颗心才放下:此为一箭双雕之策:无尽军一败卸军功,减皇帝忌惮之意;江无尽小胜定军心,强将士信赖之情。

    林雾顺势要杉月把自己招募女护卫的风声放了出去,而飞翰也已出门去探查情报了。

    这时她才开始盘算着日子:江无尽四日内已拿下了河合城,她原本预计如此大型城池必然容易久攻不下,少说也得拖上一会儿。

    很多事得在江无尽回城前布置好,待到她回城后才好专心勾引。

    闻着屋里花香四溢,林雾突然想起了什么,出门对着杉月喊道:“我头晕得慌,这几日叫她们别送花来了。”

    远远地听杉月应了声,便见着丝塔雀跃着走来,顺手扶了林雾进屋,关切地问:“你生病了吗?”

    “花香、香料内可动手脚的地方太多了。”

    丝塔随着林雾进了卧室,才压着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先前让我们差廊南势力是什么时候纠结而成的,冷香那边断了音讯,白鹄哥离开的路上顺道查了查,差信使递来了。”

    接过信封,林雾取了伪装成簪子的拆信刀,仔细地打量了信封的几个开口处,随后拆开信纸细读起来。

    廊南十五年前是述国一个名为奴密教的天下,它打着宗教的名号,实则行匪帮之事,只是处斩有异议者时,都声称其为“天罚”。

    而刘赫最初正是因铲除奴密教有功而发迹廊南的。

    奴密教?匪帮。林雾皱眉,认真地思索起先前冷香在信中的说辞。

    剿匪者终成匪帮的幕后黑手,其中必然曲折,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还得细查。

    这事林雾揭了第一章信纸,便见着第二页是一张朱砂青墨画成的面具。旁边配着一句话:天罚时,处刑人所佩。

    强烈的即视感,林雾觉得自己见过这类型面具,但不在平南,在姜国。

    但她从未听说过奴密教。

    “请枫香来一趟。”林雾想起什么,吩咐丝塔。

    枫香很快便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摇曳着进门了,发髻还有些凌乱,嘴上却实在:“阙主找我有什么事儿?”

    “我记得谁是弘文馆馆长身边的小厮。”林雾问道。

    枫香两眼看向了天花板,思量片刻:“不语,原名朱山,崔三姐家的丈夫来着。怎么了?”

    “刘赫此人戒心重,不爱他人谈论自己的事,丝塔那边旁敲侧击的打听我怕打草惊蛇。”林雾思着:“弘文馆馆长与修史的官员常有接触,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刘赫当年剿匪一事。”

    假使刘赫是剿匪者最终屈服成了匪帮的保护者,那岚雾阙得罪的就不是刘赫,得让冷香从民间下手。

    但如果刘赫剿匪一事,本身就是两派匪帮之间的内斗,刘赫只是新兴匪帮的幕后操纵者,那除刘赫即是除根。

    “刘赫信佛?”林雾转头问丝塔。

    丝塔点了点头:“听说家里有佛龛,每日都要拜一拜呢。”

    “他曾去庙里添香火吗?”林雾仍想着奴密教。

    “着倒是没听过,我再打听打听吧…”丝塔有些疑惑。

    “这人杀孽这么重,也敢在家里供佛像?真不怕把佛气成金刚。”枫香略带嫌弃地翻了个白眼:“我照阙主的吩咐,寻了许久的苦主。”

    枫香气愤至极,深呼了口气才继续道:“一个也没找着,要么不杀,要么都几近灭门惨案。小门小户就一家四五口人,只留了个屁事不懂得婴儿活命。大家能杀到鸡犬不留,做成仇家报复,之后又借大理寺卿徐知悔的手,把仇家也送下去。”

    “楚二嫂去问话,他们浑身发抖,话都不敢讲。”枫香一边摇着头一边摆着手:“有次有个妇人,正杀鸡准备设宴,听楚二嫂一问,握刀的手都在抖,却一口咬定跟刘赫无关。”

    “徐知恪拒了岚雾阙的邀请,刘赫与徐家联系颇深。此事凶险。”林雾不由得开始用牙撕扯嘴上小小的干裂皮肤,一不留神撕得鲜血淋漓,她舔去唇上血色:“借无尽将军一用,造个谣,说她预备娶我。”

    刘赫没有兵权,太子一党私自拥兵已是容易波及刘赫,他至多敢与正阳军徐知恪和瀚海徐家有联系。要他明面上与无尽军作对,他不敢。

    既然江无尽要借自己挡一挡皇帝赐婚,那林雾也不介意借江无尽的势头挡挡刘赫的明枪。

    但是林雾总觉得,刘赫针对自己的几次行动,都和他往日行为有强烈的割裂感。

    照刘赫的一般手段,岚雾阙应该是被一把意外之火烧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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