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内,接连着一个月,肖战庭日日让人设了酒宴,寻了歌姬来。
席上坐的都是一贯跟着他的将士,这些年,人人都道他是个怪人,从不亲近女子,更不要提饮酒作乐,近日子来这番做派,确实是反常。
风摇,影移,梨花颤颤,但见花颜间蝴蝶倦舞、燕子双归,日暮已迟。
台下一舞过后,一女子正在抚琴泠泠七弦之下,闻得商音流水,疑是雨落天际、雪凝深涧,隐约纠缠在离人的耳鬓发梢,欲醉。
稍顿,弦上纤指一抹复一挑,宛然间,大珠小珠尽落玉盘,嘤咛花语,呢喃莺啼,声慢慢,意迟迟,辗转妩媚。
“停下!”肖战庭一声断喝,重重地击掌于琴案之上,“你为何今日不蒙面?”
铮然弦断,划过苍白的手指。
女子立刻吓的跪地求饶,肖战庭不耐烦的让人将她拖走。
坐在一旁的小风叹了口气,轻轻喊了声:“姐夫。”
这声姐夫倒是让肖战庭男子转瞬怒气全无,沮丧地叹了一口气:“只有你还肯喊我一声姐夫,说起来原本是我无用,生来就被人摆布。”
他呆呆地看着窗外,脸色略有些灰白,“若不是为她、若不是为她……”
小风缓缓立起,敛了敛衣裳,淡淡然道:“姐夫,你可知………”
肖战庭一怔,后又苦笑着:“知道,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做?”小风问。
“怎么做?做什么?哈哈哈哈………我有什么资格做什么!”转瞬间,肖战
庭已然是泪流满面。
这时候,门外冲进来一个士兵,跪下:“王爷!”
肖战庭抬眸看了一眼,见是皇城的护卫军,不免皱起了眉头,“出什么事了?”
那士兵神色慌张道:“王爷,前日有叛军作乱,于午间三刻开始攻打鼎峰城北城门,敌方士气正旺,攻势甚为猛烈,陛下派我来请王爷班师驰援。”
鼎峰城是离南肖京都最近的一个城池,常年有重兵把守。
肖战庭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来人,整军回南肖!”
鼎峰城外,金戈铁马,踏破暮色沉霭,战帜于疾风中招展,飒飒作响,剑器铁刃隐约间映照着冷色辉光,带着生了锈的血的味道,浸透黄昏的空气。
城门大开,铁甲兵士箭步而入,肃穆无声地分列两侧,一骑剽悍的黑色骏马自战帜下行出,驾入王府。
马上的青年男子矜然俯视着下跪的降军,眉宇顾盼之间,犀利如剑,倨傲似火。
一部将紧跟在男子身后,轻声道:“将军慢行,待末将一探虚实。”
马上的男子闻言只是笑笑:“已然是囊中之物,有何惧哉?莫要多虑了。”
“这鼎峰城有十万红巾军,如今都在您的掌控之下,看来颠覆南肖,指日可待啊。”
男子突然眉头一凌,朝着谄媚的部将使了个眼色,他便立刻闭上了嘴。
肖战庭带着先行部队两千余人,不到两日就赶回了京都。
大殿之上,老皇帝正焦急的等待着。
肖战庭进殿后便屈膝跪了下来
,“父皇,儿臣来迟了。”
老皇帝急道:“快起来吧,如今形势紧迫,叛军已经攻陷了六个城池,全部都是驻兵之地,速度之快真是前所未见,你们……你们快商议个对策。”
肖战庭看着一旁的大哥肖念祖,二哥肖云君,三哥肖泽林,全都是皱紧了眉头。
他看着地图问:“为何会如此之快,这些城池之间都相隔甚远,这才短短的五日时间,这不可能啊?”
“这些城池是一起沦陷的,他们早有准备,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是不战而降,现在所有的城池都是封闭的状态,我们的探子根本进不去,所以无法知道具体的情况。”肖念祖指着地图回答。
“那守城的军队呢,这鼎峰城可是有十万兵力的。”肖战庭问。
“不知道是何原因,无人反抗,据侥幸逃回来的人说,他们全都跟着魔了似的,不战而退。”
肖战庭脸色变得更冷了,又问:“现在都城还剩下多少兵力?”
“现在京都呈四面楚歌之势,也就还余十万精兵,五万护卫队。”肖念祖回答。
肖战庭皱紧了眉头,沉声道:“父皇,皇兄莫慌,今夜我去鼎峰城看看再说。”
“你一人?”肖念祖问。
肖战庭点头,“我一人足矣。”
“可是………”
“你们知道我非凡人,”肖战庭说。
大殿内的几个男人都看着他,自从三年前他们失去了对前面所有事情的记忆,却没有忘记肖战庭拥有天赐血统,异于常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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