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抱着白棠上了马车,她的脸靠在了一个结实硬朗的胸膛上,耳边传来了一道极其温柔的声音:“冷吗,我给你暖暖。”
她感觉到身体被拥得紧了紧,有濡热的气息打在耳侧,呼吸交融,极为亲密。
白棠突然有些怂了,颤颤道:“这天气怎么会冷,不……不冷。”
一路上,薛绍都在留意着江漾,感受到怀里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他连忙安抚,亲了亲白棠的脸侧,低声道,“棠儿,这已经是我们第二次成婚了,不要怕。”
白棠耳朵直接红得越过了脸上的胭脂。
到了储君殿,薛绍还是抱着她往里走,这储君殿当初白棠可是下了血本的,院子很大,穿过了许多道门,夏秋之季节,白棠都能闻到各种不同的花香。
薛绍抱着她回到了喜房,“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看看宾客走完没有,还要看看小尘睡了没有,近日他玩的有些疯,晚上总是不肯睡觉。”
白棠噗嗤一笑:“你倒是比我这个亲娘尽心多了。”
薛绍亲了她的面颊一口,“他是你我的儿子,我自然疼爱,等着我。”
白棠满脸爆红,看着他出门的背影,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这还是薛绍第一次亲她,为何只是亲一下,她就觉得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
这样的场景,难免不想到从前与肖战庭的事情,她本来以为会很难放下,可是刚才薛绍亲她抱她,她如此欣然接受,白棠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那个人,彻底的爱上了薛绍。
毕竟他那么温柔。
当初她要与薛绍和离,其实她心里也明白,那是因为爱而不得。
而知道真相之后,她很感谢薛绍对她的三年呵护,相敬如宾,这让她在恢复记忆之后,两人都能够坦然面对感情。
这是是一种舍离,更是一种保护。
薛绍护着她,护着她的孩子,护着她的秘密,他身为皇储,本可以用方舟的先进武器一统天下,所向披靡。
但是他眼里只有守护白棠,甚至保护她爱的所有人。
白棠心里的愧疚越发强烈起来,更多的是心疼,是真心的爱慕,甚至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这样的男人。
毕竟,自己和别人有过孩子,对于古人来说,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
此刻的新房内,很安静,白棠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嫁衣,已经沾染了很多血迹,她干脆起身,到了偏殿的华清池洗澡。
华清池是经过改造后的温泉,常年温热,白棠脱掉了身上的衣服,一头就扎进了水里。
“谁说我不介意,我真的很介意。”无人的地方,白棠终于流下了泪水:“若是我一开始遇见的就是你,那该有多好,我好开心,还能遇见你。”
白棠干脆让宫女拿了酒来,想壮壮胆。
正殿内,宾客大多都还没走,薛绍只能又一一敬过,这些人才肯放过他,酒过一轮,宾客走完,他才去了小薛尘的房里。
却发现这孩子今日很乖,已经睡了,服侍的宫女说小世子知道今天是他爹娘的大喜日子,不能捣乱,所以自己睡觉
,一点没有闹。
薛绍摸了摸孩子圆圆的脸蛋,怜爱至极。
“感谢老天,让我能救下你,让你和你娘亲能留在我身边。”
回到寝殿,殿内内烛火摇曳,红幔重纱,宫女低头立在一旁。
“殿下,娘娘去了华清池沐浴。”宫女答。
薛绍拿起桌子上的玉如意,从侍女手中接过浴袍,向隔壁走去。
进了偏殿,雾气弥漫,屏风之后,隐约能看见一个人影靠在池子边上,空气中弥漫着玫瑰香气。
他一向自持稳重冷静,到了此刻,手竟也有些微微发颤了。
白棠听见了脚步声:“谁?”
“是我。”薛绍哑着声音回答。
白棠蹭的一下红了脸,“你等等我,我这就洗好了。”
本就喝了几口酒,身上发热,这下好了,白棠觉的自己的脸都能煎鸡蛋了。
“我想跟你一起洗,可以吗?”薛绍问。
“啊?”
白棠还没反应过来,薛绍已经脱了衣服,走了进去。
白棠差点没给他吓死,赶忙背过身去,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进来了!”
薛绍立在水中,池水正好没过了他的胸膛,“棠儿好不讲理,哪有人洗澡还穿衣服的?”
“我……”白棠被他这话说的无言以对,只能继续捂着眼睛。
薛绍借着酒劲儿,走到她身后,纵然水面雾气萦绕,眼神清明如薛绍,却还是看的一清二楚。
也许是察觉到身后的眼神,白棠又往池子边缘缩了缩,现在是起来又不敢,动都不敢动。
薛绍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道:“棠儿,你真美。”
“你……你别看了。”白棠捂着眼睛说。
“我看了你,你也转过头来看看我,好吗?”
白棠从来受不了他如此温柔的语气,每次只要薛绍微笑着,温柔地说话,白棠就忍不住想看着他,看他那好看的嘴巴一张一合,特别养眼。
她长舒了一口气,干脆转了过去。
朦胧的雾气之中,男人半截身子露出水面,锁骨如玉,打湿了的长发贴在脖颈处,两人身上都有些酒气,竟是先一步交汇在了一起。
薛绍靠近了些,脸凑过去闻了闻:“喝酒了?”
白棠红着脸点头,“喝了一点。”
薛绍从未见过这样的白棠,顿时起了逗弄之意,“可是害怕了?嗯?”
最后一声“嗯”带着点儿不明之意。
却又显而易见。
白棠脸更红了,她看了一眼薛绍:“你……你一来就直接整个鸳鸯浴,我……我不好意思。”
薛绍微微一愣,仔细体会了一下白棠的意思,难得的失笑,然后笑得弯了腰,脸上最后一抹愠色都消失殆尽。
那人笑得灿然,好似山巅初雪将化,眼角都带着温融的甜,璨若云霞一般晃人,白棠红着脸,看见薛绍低头将下巴靠在她的额上,温融的声音带着胸腔振动的笑意传了过来。
下一刻,薛绍又停下了笑声,低声道:“不要怕我,棠儿,不要怕我,我等了好久,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真的等了你很久。”
白棠突然觉得他的语
气可怜,像个在雨中摇摇欲坠的栀子,心中一软,干脆豁出去了,抱住了他,小声嘟囔道:“我没有怕你,我……我只是怕自己配不上你这样好的人,你简直就像个完美的人。”
薛绍苦笑道:“我不完美,我有时候甚至讨厌自己,从前我明知道你有意中人,却一直忍不住想要接近你,这三年你在我身边,我恨不得你永远不要想起过去的事情,这样你就会一直留在我身边,我这样的心思,很坏!很坏!这样的我,你会怕吗?”
白棠抱紧了他,“你不坏,你是我爱的人。”
薛绍感受到了她的动作,低头又蹭了蹭她的颈项,“谢谢你,娘子。”
下一秒,薛绍问:“娘子,可洗好了?”
白棠红着脸点头,“洗好了,早就洗好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起来吧?”薛绍一刻都等不及了。
“我……我不好意思,你先起来,我马上就来。”白棠说。
薛绍笑了笑,“好,我先去房里等你。”
白棠吹干头发,更衣后,还沉浸在刚刚的尴尬中,小步小步往屋内走去,看到薛绍已经在床铺上等着她了。
他换了一身月白薄衫,乌黑的长发半干,漏出一大截精致的锁骨,骨节分明的手上拿着一卷书籍,眉目温润,被烛火照的缱绻又柔和。
白棠被这温馨的场景融的心都软了起来。
他抬眼看见白棠走了过来,极其自然的拍了拍身侧,白棠便坐在了他旁边。
他放下书卷,问:“要熄灯吗?”
“啊……什么?”
“棠儿若是不好意思,咱们就熄灯,可好?”薛绍斜靠在床上,显得格外慵懒。
这一幕,与平时见到的他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诱惑。
白棠迟疑了一下,觉得还是黑点好,点了点头。
薛绍便吹灭了床前的烛台。
他拥着白棠一同躺在了床铺上,俯下身吻她。
白棠觉得自己被骗了,因为吹灭了床前灯,屋里的灯也还在亮堂着,她甚至还能看见柳耀衍月白袍子的暗纹。
那袍子被他扔在了地上。
极其濡热的气息传来,薛绍在吻她,二人的气息交融,他的动作很轻,若即若离的与她唇齿相依,有些微微的酒气,估计是宴席上喝的有些多,但是即使是这一丝,也熏的白棠陷入了这场漩涡中。
白棠被他搂在怀里,她不自觉地抱住他劲瘦的腰身,却摸到了一片有力的肌肉纹理,烫得她猛然松手,不敢再动。
但却被薛绍牵起重新放了回去。
“你……你真的不会介意吗?”白棠问。
“介意什么?”薛绍觉得白棠多少有些折磨人了。
“你知道我的意思。”
“那是你的过去,更是我的过去,既然是你我共同的,我又怎么会介意,你是我命定的妻子,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也是我薛绍唯一的愿望,”薛绍说完这话,便又封住了白棠想要张开的嘴巴。
红烛已燃到一半,屋内温情一片,池子内白棠养的红鲤此刻在夜色下,也和池水融合到了一起,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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