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和薛绍出门后,小尘就又跑去了肖战庭那里。
“这小子,又去了!”
白棠有些来气,便回到房里,坐在椅子上,气呼呼的一直想着这几发生的事情。
“真不知道这些人都怎么了,”她小声嘟囔着。
“怎么了?”薛绍问。
“你看看这千山庄的庄主季长风,千方百计救了自己的老婆,结果落得个身边一个人都没有的下场,再看看这个卢静,自己的弟弟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却找了五年,还有小尘那个臭小子,怕是忘记了我这个娘吧!”
薛绍握住了她的手,安慰道:“棠儿,你莫要生气,这季长风的事情,我倒是了解一些,你可想听?”
“你说。”白棠确实好奇。
“他原是武陵国的太子,惠帝唯一的儿子,那年武陵帝都刚经政变,当朝最有权势的两大家族一夕之间,变得人丁寥落,几近灭族,一时间人心惶惶。
四十一年前,惠帝季雄从武陵国宁州一拥地的诸侯,几经兵戈扰攘,终于一统山河,建立了武陵国。
二十一州诸侯纷纷归降,中原多年的战乱得以平息。
惠帝在位十七年,结束了民不聊生的乱世之景。在丞相顾焉的辅佐下,各州大治,国泰民安,一派海晏河清。
提起顾焉,便不得不提另一位开朝重臣——平远军侯兼当朝太尉林夙。
这季长风的妻子林婉,便是林夙的嫡长女。
顾焉和林夙一文一武,为大邺立下了汗马功劳,深为惠帝器重。
惠帝与平远侯林夙的年龄相仿,但却比丞相顾焉,年长了近二十岁。
都言一山不容二虎,但顾焉和林夙,却并未有过任何龃龉。
二人于多年前,邺朝未立时,便是一对莫逆忘年交。
顾焉自少时,便是远近闻名的少年奇才,声名响彻各州,还未及冠,便成了当时还为诸侯的惠帝的幕僚。
惠帝为表对顾焉的礼遇,登基后,不仅将他列于三公之首,予他相国之位。
还准允顾焉开 府理政,给予顾焉无上的礼遇和信重。
然,惠帝于永嘉八年突发急症而亡。
当时季长风年幼孱弱,西疆趁此时机大乱,扰凉州边境。
如若西疆军队沿东而下,顺势攻下雍州,帝都则岌岌可危。
相国顾焉于短短数月,便平定了西疆及雍凉之叛,而大邺的军权也渐渐由顾焉所掌。
顾焉一时权倾朝野,监国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于是各路谣言甚嚣尘上,都言顾焉要取幼弱的季长风而代之。
惠帝在建都后,将季长风立为了太子。
可是季长风虽看似暗弱,实则也颇善权术,他隐忍多年,于暗中扶植了自己的势力。
在他十八岁那年,终得以亲自代理理政,并削相国顾焉之权。
季长风将顾焉封为了镇北王,加九锡,并赐封地凉
看似封爵加王,无上荣耀,实为明升暗贬。
凉州西临西疆,东临雍州,这地界同它的名字一样,偏僻。
而自顾焉平叛西疆之乱后,诸部蛮夷对顾焉是又怕又恨,西疆甚至有首儿歌,都是在骂顾焉残忍无情,阴狠铁面。
季长风此举,既将顾焉的权力架空,让他远离洛都之地,又能起到震慑西疆之用。
还真是高明。
之后,顾家便反了。
而唯一能牵制顾家的,就只有他的妻子林婉,因为顾家少主和这林婉原是一对。”
薛绍一口气说了很多,白棠听懂了大半,忍不住问:“然后呢?这季长风做了什么?”
薛绍叹了口气,“他设计要了这林婉的身子,强行将她锁在自己身边,用此要挟顾家。”
“无耻!”白棠一拍桌子。
“是啊,为了权利,害了林婉一生,林婉不敢自尽,否则季长风就会杀了她的父亲,就这样,林婉嫁给了他,再后来,武陵还是被江夏灭国了,就有了现在的千山庄。”
“那这林婉呢?”白棠问
薛绍摇头:“季长风说放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了。”
“那他也是活该,这样一来 ,我觉得他老婆干的漂亮。”白棠心里算是舒服了些。
“至于今日这事儿,我想定是有内情。”薛绍说。
“什么内情啊?”白棠问。
“我看卢静和她那个侍从应该是有情,而且我曾经听说过一个传闻,这金陵卢家,医药世代,但是这家主和他的儿子都有龙阳之好,我猜想跟这个会有些联系。”
“原来如此,看不出来啊,那个卢凌云一副正经的样子,原来好这口,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罪啊?”
白棠很开明,这同性并不是什么罪过。
薛绍摇了摇头:“不是如此简单,他们好男童。”
“什么?”白棠惊呼,“简直是猪狗不如,不行,我要去找小尘!”
白棠说着就要站起来,谁知眼前一阵晕眩,就晕了过去。
“棠儿!”薛绍惊叫着拥住了她。
白棠做了个梦,身边繁花似锦,如梦如幻,一片仙境之景。
“这是哪里?”她站在一颗大梧桐树下,看着满树的叶子发愣。
突然发现,树干里有个洞,里面似乎有风声。
“你看看那里面。”有个声音在说。
“谁在说话!”白棠吓了一跳。
“你不要看,那里面很危险!”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
这两道都是男声,一个温润,一个强势,但是白棠并没有看见任何人。
她呆坐在梧桐树下,又听见了说话声。
“求你不要再让她承受这一切了,让我来。”
“你?你知道你我都不行!”
“耀阳,这一切什么时候能结束,到底何时才能放过她?”
“潜蛟,你知道的,这都是她的命运,你我都无能为力。”
“我愿意用自己的寿元换她一世安宁。”
“潜蛟,你简直是荒谬,千千万万载的寿元,换她几十年的安宁,值得吗?”
“值得,哪怕只是让她快乐一生,这几十年也很好了。”
这些对话,如此清晰的传进白棠的耳朵里,可是她什么也听不懂,只能身上摸了摸脸颊,发现已经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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