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白棠因为暂时无法使用异能,只能因病痛而辗转反侧睡不着,身体虚弱的连翻身都费尽了力气,她想,她的期限是不是到了,是不是要死了,离开这一世?
前程往事交织在脑海里想,直到后半夜,身体稍微好转一点才睡了过去。
只是睡着睡着,感觉床头有一个人影晃动,带着阵阵的君子兰香味。
是薛绍身上的香囊,她亲手做的。
她喃喃的问:“老公你怎么还不睡?”
一室寂静,没有任何回音,花香袭来,她再次进入昏昏沉沉的睡眠之中。
直到第二日,窗外天色已经大亮,她一醒来便看到薛绍在她的床边趴着睡着,薛绍的皮肤很白,睫毛也长,五官其实比一般男子要深邃一些,好在不是十分明显,按照现代的话说,便是五官立体精致。
白棠这一早醒来,便觉得身体轻了许多,不似昨天那般沉重,而头痛亦是减轻了,连咳嗽都奇迹般的好了起来,应该是药起效了吧。
她正想着,薛绍突然醒了,一连茫然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颇有些不解的说道
“奇怪,昨晚怎么睡着了。”
看着他的样子,白棠有些好笑,但也欣慰他精力的恢复。
“为什么不上来睡?”白棠问。
薛绍更疑惑了:“不对啊,我明明昨天晚上在桌子前看书,怎么就突然睡着了。”
白棠一听,想起昨晚迷糊中看见的人影,也觉得奇怪,怕不是薛绍迷迷糊糊在梦游吧。
“好啦,估计是你太累了,有些糊涂了。”
薛绍想想也是,这才不语,但是也绕道白棠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看是否还发烧。
这一探,他立即收回了手,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然后又探了探温妤的额头,一脸的震惊,也不管什么别的,兴奋道:“棠儿,你退烧了。”
白棠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是退烧了,我好像好了。”
她眼角的余光 看了看薛绍,而薛绍此时也正好看着她。
这一刻,她忽然就懂了。
昨晚,不是她的错觉,是有人,而那个人不是薛绍。
究竟是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他们两人身边,还让薛绍陷入了沉睡。
她目光灼灼望着薛绍,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他,这些日子他也累坏了,若是知道有人闯了进来,难免又是殚精竭虑,等她好了,自然能查出来。
白棠病情的恢复,最高兴的莫过于薛绍。
他说:“太好了,棠儿,你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前几天,我真的怕你出事…”
“过去的就不说了,棠儿,这次你不能再任性,无论如何,我们马上离开骆城,这里的百姓我已经安排好。”
薛绍现在最后悔的是锁城门之初,没有坚持带着白棠离开,以至于让她陷入这样的险境。
这段日子,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凭着他与白棠这单薄的力量,真的能力挽狂澜解决骆城的瘟疫问题?
还是根本无济于事最后同归于尽?
这种牺牲值得吗?
这次通过白棠的病,他深刻觉得不值得。因为在这场天灾之中,他们无能为力,束手无策,根本毫无对抗的力量。
倘若在这死了,不过是满足求善的内心,而这份善是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他考虑的清楚,即便白棠不走,他绑架也要把她绑走。
但出乎意料的是,白棠这次竟没有反对,只是问他
“你想到什么法子能减轻这场灾难?”
薛绍沉默片刻,最后沉重的说道
“城南那边的情况基本已经控制住了,除了骆城书院里,非常严重,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性,投入再多的人力与物力,皆是竹篮打水,城中的观察区,这几日犯病的人也逐渐的减少了。所以,我们最重要的保证城北百姓的安危,现在有了你的药,大部分症状轻的人都已经开始好了,但是重症的我们也没有办法,所 以我和真颜烈已安排人来维持骆城的现状,只要病毒不泄露出去,这场瘟疫,就算是控制住了。”
薛绍想的周全,接着说:“当初我们运粮来宕阳时,为了防止意外,把粮食分存在不同的仓库,现在这些隐藏的粮食,是一笔很大的财富,亦是一种奖励,我和真颜烈已选好了能管事的官员来掌管这几个仓库的粮食,只要他们把城北的百姓照顾好了,不仅能得到这几个仓库,我还会命人从都城送金银过来。”
白棠笑着点头:“好。道存于心不拘于术,我们可以通过我们所擅长,所拥有的,发挥更大的作用来帮助骆城的人民。”
说完这话,薛绍又递给白棠一个药方,说道
“这副药,虽不能治疗染病的患者,但是对预防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城中跟城北的百姓不妨试试。”
白棠不明所以:“这是什么药方?你从哪里来的?”
白棠接过那药方,看到上面的字体,一瞬间,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强逼着退回去。
这是她妈妈的笔迹,这是他们两个开的药方。
“这是哪里来的。”白棠哭着问。
“是有人送来的,我找了大夫看确定有效才拿给你的,怎么了?”
“这是我妈妈写的。”白棠哭着说。
“什么?”薛绍惊的站了起来。
“你见到送的人没有?”白棠问。
薛绍摇头:“这是侍卫拿给我的,对了,这药方背面有一行字,我原以为是落款,现在看来应该是岳母大人的留言。”
白棠将纸反过来,果然看见了一行字。
“来日方长,终会相见,承肖恩情,携环以报。”
“这是什么情况,我老妈从来不拽文,怎么写起古文来了?”白棠惊讶道。
薛绍将纸拿过来,又看了一遍:“这肖,说的难道是肖战庭?”
白棠刚才也在想这个问题,她轻叹了口气:“如果真是我老妈写的,那我总有一日能弄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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