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跟着肖战庭一路走到内院,见他一直往前,白棠干脆坐在回廊上,她这几天身体透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走路。
“把你的手腕给我看看。”肖战庭站定之后,转身对她说。
白棠自然明白他的用意,她靠在柱子上,松了松紧绷的神经性了。
“我没事,休息休息就好了。”
“我马上通知薛绍来接你。”肖战庭说。
白棠睁开眼睛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着你为了救人,伤害自己。”肖战庭回答。
白棠愣了一秒,看着他一脸担忧的表情,突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很好笑?”肖战庭问。
“难道不好笑吗?”白棠反问他。
肖战庭顿时就噤声了,只是低着头。
“我很好奇啊,肖战庭。”白棠饶有意味的看着他。
肖战庭抬眸。
“你现在这副样子,是做给谁看的?又是为了什么呢?当初为了救人,连我的命都能交出去,怎么我现在取一点血你反而惺惺作态起来?”白棠是怒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恨了。
“我知道你恨我。”
“恨你?哈哈哈~~~那你可错了,我不恨你,我恨我自己,一个人在末世孤单久了,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所以我极度渴望有人真的爱我,喜欢我,”白棠是哽咽着说出口的。
“不过好在我没有错过薛绍,这也是我唯一感谢你的地方,你没有阻止薛绍来见我,尽管你早就知道
真相。”白棠说完这些,转身回了房。
休息了一天,白棠他们带着药终于出门了。
他们一行人,全都戴口罩和手套,防护服不够,所以只有一部分前线的人有,其他人都是则头戴黑纱幕篱,黑纱一直蔓延到裙摆,面蒙棉布口罩,靴子上又一层防护罩纱。
雪灾之下,整个宁古城十分冷,街道中蒙着一层惨淡的雾气和灰颓的死气,穿过雾气,路边时不时躺着冻僵了的人,昏迷不醒。
隔离站建在城西空粮仓,里面的粮食已经被抢空了,门被损坏,肖战庭让人直接重新安上一扇厚重而坚固的铁门,拴上宽大的铁索,将两边彻底隔绝开来。
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多人同时出动,他们这行人立刻吸引不少路边冻得手脚紫红的咳声不断的人,还有害怕从门缝里偷看外面的人的视线。
至于已经死在路边身体开始散发腐烂气息的,已经再也没有机会睁眼了。
老鼠和不知名的小虫子爬在上面,啃噬他们的身躯,他们手尚且朝着死前要去的方向叩在地面上。
想来走后一段路爬着走得绝望,指甲里厚厚一层凝固了的污泥混着血,这就是人间,残酷且真实。
众人这一路走得很慢,又很快。
白棠等着隔离站内安排病床和自己要求的药品的同时,跟着张大夫还有肖战庭他们去城中原先的各个医馆去看,小风则带着人维持秩序。
医馆十有八九已经锁
死了门,门口躺着呻吟不断的患者,听到响动,艰难抬起头,伸着手想要抓他们的鞋子。
“救救”筆趣庫
“大人,救救我”
明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必死无疑,还是忍不住,抓住最后一线希望啊!
一行人都沉默不语,却为之动容。
害怕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这人间惨状,又是一回事。
走到最后一家的时候,他们终于看到,医馆的门是开的。
一行人加快脚步进去,里面的人却一双悲痛红肿的眼睛,抱着一具尸体。
“孩子他爹啊,叫你不要管啊你非要管,你这丢下我们娘俩可怎么办啊!”妇人悲恸嚎哭,肝肠寸断。
“娘娘亲咳咳”一旁的孩子不过四五岁大,一边咳嗽一边去扯妇人的衣服,害怕的不行。
“儿啊,别怕,你爹只是睡了娘这就带你去见他!”妇人绝望,孩子也染上了,孩子也活不了了,她家没了,她活着还有什么盼头!
“娘不会叫你太难受的,孩子”
妇人边说,边举着一把利刃,就要刺向懵懂无知的孩子。
“不!”白棠心狠狠揪起,上前一把推开妇人,狠狠把她推在地上,把孩子拉到自己身边,“别这样,别这样!”
“咳咳放开我,我要娘亲!”小孩见自己娘被推开,伸着短小的胳膊和腿踢打白棠,拼命挣扎要回自己娘亲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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