艮土县衙的后面不远,在往龙阳去的官道旁边,天道会租下一处宅子,用作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各路英豪的接待事宜。
宅子的后院,是柳天雄宇的住处。他从潭州回来,躺在床上,已经将养了半天。虽然叫了医士来,把肋骨接好了,又用了草药,他胸前还是隐隐作痛。
年轻的繁桢宫主进来,是无需通报的。柳天雄宇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我同你姨母见过面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柳天雄宇有些恼怒。
“她自己说的,收回宫主之位。可是这一点用也没有。宫主令牌,还在我手中。我当家的这几个月,繁桢宫各处,管事的人都被我换过了。
就是她拿五千两银子,去送给太旗帮,还是我暗示管钱的人放行的。姨母在繁桢宫,就是个孤家寡人。全繁桢宫的人都知道,只瞒了她一个。
赚钱我不如她,花钱笼络人,三岁起母亲就教我了。繁桢宫,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可以放心,我答应帮你登上盟主之位,就一定能做到。哪怕你现在躺在床上。
你答应过我的,也要照办。我们都不要走到翻脸的那天。记住一句话。男人再狠,就没有狠过女人的时候!”
柳天雄宇脸上露出微笑,问道:“现在天都黑了,还没有桂副都都知的消息。明日武林大会,怕是要搬到洞庭湖里去办。你有什么建议?”
年轻的繁桢宫主说:“我就是来通知你的。武林大会改在湖边的白湾集市上开,会期共三天。
原来我们商议的规矩,第一,是以比武论高低,武功最高的,就是盟主。第二,持有盟主令者,可以调动大宋境内,所有武林人士。
现在第二条依然有效。每个参加武林大会的门派,均由帮主先签下盟约,盟约里就有这第二条。其实他们,就是签下了效忠盟主的协议。
盟约我已经拟定了,桂副都都知已经看过,等下给一份你过目。鉴于你现在有伤,抄录一百份的职责,就由桂副都都知派人去做。
回头来说第一条。你伤势较重,这是非改不可的。现在把它改成:比武照旧进行,但朝廷将推荐两名高手,直接进入最后一轮。
与比武最终胜利者,以唱名形式,由登记在册的四十九个门派的掌门,各推举一人。获推举最多的,就是武林盟主。
柳天帮主,你就安心养伤。只要派崔竣方护法,代你去主持就行。不过,你得给他个名目,不然不好交代。
要是副帮主才行。只有这样,说他是崔代帮主,别人就挑不出毛病。
到了第三天,你忍一忍痛,我派个马车来接你。你去武林大会上坐一坐,不要做出受伤的样子来。
前后最多一个时辰,就会由崔代帮主出场,介绍朝廷来的,入内侍卫省的桂副都都知,宣布结果。
柳天帮主这两天要做的,就是练习如何向四方作揖,脸上要带笑。这是唯一没有办法的事,只能由你亲自来。
我们都想不到你受伤这么重。钟化空就凭一只右掌,把你打成了这样。
这是我当日在湖上的失策。要是他两只手都被毁了,你就赢了。
至于其它的细节。也可以说两条你听。第一,为了使事情顺利,桂副都都知已经派了十人,去白湾打前站。
第二,他调集了三十辆牛车,装载各种食物和用具,明日一早从艮土出发。以后每日均有一趟,可满足二千人吃住所需。
大概的情形,就是这样了。”
那年轻的繁桢宫主,将武林大会的安排娓娓道来,还不忘说些无伤大雅的笑话。
柳天雄宇是做帮主的人,原本就器量甚大,对她的笑话也不以为意,只仔细地听着那些有用的,在心里考量着。
许霖财从外面匆匆进来,繁桢宫主面向墙壁站着。
许霖才说:“帮主,食巷里在打群架,要不要管?
还有,刘记渔家里也有人打架。占上风的是个少年,还有两女一男同行,都一般年纪。
听他们管那少年叫‘孙喜’,管其中一个小娘子叫‘霜儿’。”
柳天雄宇说:“这事好办。放出风声去,说武林大会改在了白湾,明早十点举行。
离着几十里地,看他们谁还有闲心打架?什么孙喜、霜儿,都只能连夜赶路!”
繁桢宫主忽然插话说:“该管还是要管,上有国法,下有帮规,像一盘散沙,将来能成什么事?
改在白湾的消息宣布后,还在继续闹事的,一律抓起来,送县尉厅严办!
至于那四个少年男女,就不要苛责了。怕是有人欺负了他们,少年一时激愤,才动手的。”
柳天雄宇说:“对。宫主说的对。要区别对待,不能搞一锅烩。这样才让人信服。许护法,就照繁桢宫主说的做!
另外,传令下去,从现在起,崔竣方护法升任副帮主,并代理帮主一职。全帮上下,除掌功长老朱温通之外,其他人都要听崔代帮主指挥。”
许霖财派人在伍味酒店,通传了官府已经易地白湾,办武林大会的消息,酒店里瞬间就沸腾了。
风声传到食巷,就连被揍到鼻青脸肿的武师,也不想报仇了,纷纷从地上爬起,回去住地房里,洗漱收拾,预备明早赶路去白湾。
到了晚上九点,北巷客店里,开始有人退房,说要连夜赶路去白湾,先去占个好位置。
看热闹不顾命,一直是汉人传统。有人退房的消息,传播得很快。
甘木四人,连着苏府老仆,正要拿行李走,忽然就被客店掌柜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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