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小菱!你对我做了什么!”谢文钊咬着牙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花小菱,素日温和待人的表情此时已有了几分狰狞,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被花小菱一个女流之辈给压在身下,还被她……被她这样轻薄!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花小菱两只手在谢文钊的身上四处活动,不一会儿的工夫,谢文钊的腰带也散了,衣襟也敞了,看着就是一副要惨遭□□的可怜模样。

    谢文钊不知道花小菱对自己使了什么手段,只觉得自己浑身都使不出劲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遭受此等屈辱,只能用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花小菱,希望花小菱能够知难而退。

    但花小菱不觉得这很难,至少比她学琴容易多了,她在意识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谢文钊的心后,就决定换个方向去发展一下,她在这方面也不贪心,那些话本里写的什么得到你的人却得不到你的心,就算得到这个天下也不会欢心,她跟他们不一样,她光是得到谢文钊的人她都要乐死了好吗?她现在就想生个儿子,有了儿子以后在侯府里那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看着身下的谢文钊一脸愤怒的样子,花小菱有些犹豫,要扯开他腰带的动作跟着顿了一下,但是转念一想,这次她要是顺了谢文钊的意,以后呢?她难不成真要守一辈子的活寡?那她不如守在老夫人的身边了,至少老夫人还挺喜欢她的。

    当初是谢文钊眼瞎了,把她当成了心上人,跟她上了床,那反正都睡过了,不纯洁了,再睡一次怎么了!侯爷这扭捏什么呢?

    花小菱深吸一口气,反正谢文钊本来就不喜欢她,以后再讨厌她又能讨厌到哪里去呢?

    而且虽然说强扭的瓜不甜,但好歹能吃啊,谢文钊倒是更喜欢孙玉怜和曲寒烟,也没见到她们吃到瓜啊。

    这瓜现在就在她眼前,她说什么都得给她扭下来!

    花小菱想到这里,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转眼间,谢文钊的衣服就被她扒得七七八八,唯一遗憾的是,她这细胳膊细腿实在没办法把谢文钊给转移到床上去,但是想开点的话,这在哪儿不能做呢?而且不在床上可能更有一番情趣。

    谢文钊到底不是圣人,与世间大多数男人一样,即便在心理上很抗拒,可面对花小菱的种种挑逗,身体却意外地诚实,没办法,有时候某些男人的脑子和下半身好像是可以分开,各干各的,这该有反应的时候就是如来佛祖来了,他也没法单靠意志给压下去。

    谢文钊气得满脸通红,目光中一半悲愤一半厌弃,最后干脆闭上眼睛,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有些事情不是看不到就可以忽略的。

    花小菱见谢文钊这么抗拒,不知为什么反而更加兴奋了,恨不得冲出去在院子里狂笑三声,谢文钊他也有今天啊!

    “侯爷您现在这样真是……”花小菱才识了几日字,肚子里墨水不多,绞尽脑汁蹦出四个字来,“秀色可餐。”

    这他娘的什么鬼形容!谢文钊猛地睁开眼,他已经要说脏话了,但从小受到的教育让他根本说不出什么有杀伤力的脏话,最后硬憋出一句:“花小菱你简直是不知廉耻!”

    花小菱等了一会儿,发现谢文钊没别的话了,这跟夫人比起来也太菜了吧,她诧异地问了句:“就这?”

    谢文钊差点没气死。

    让他死吧。

    众人对谢文钊在玲珑馆里遭受的苦难一无所知,暗卫连夜把孟弗从太后那里拿到的兔子布偶送到李钺的手上,李钺拎着布偶的两个耳朵看了半天,有些好奇孟弗是怎么弄到这个东西的。

    他小时候有过一只兔子布偶,是太后亲手给他缝制的,他非常喜欢,但后来却弄丢了,那时候他年纪已经不小了,实在不好意思让太后再给他做一个新的。

    青萍进来见他手上抱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布偶,问他:“夫人,这兔子哪里来的?我怎么没见过啊?”

    李钺低头扯了扯那兔子的耳朵,对青萍说:“路上捡的。”

    青萍觉得他们夫人近来越来越不喜欢说实话了,她得在进门的时候脑袋被门夹了才能信夫人这话,她问:“您喜欢布偶啊。”

    从前怎么没有发现夫人对小孩子的东西感兴趣,夫人要是真喜欢的话,自己闲着没事的时候也可以帮夫人缝几个出来。

    “不喜欢。”李钺说。

    青萍觉得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如果眼睛能从那兔子布偶上移开,自己会愿意更相信他的话。

    青萍过来把被褥铺好,这个时间夫人差不多也该休息,她转身看李钺还坐在那里摆弄布偶的耳朵,提议道:“我给您放进柜子里吧。”

    “不用。”李钺随手一扔,那兔子布偶正正好好落在他的枕头旁边,看来今晚他是要跟这个布偶一起睡了。

    青萍默了一下,这就是夫人说的不喜欢吗。

    孙玉怜因为管家出了岔子,被老夫人训了一顿,连带着账本什么的都被收了回去,她当日到手的一切原来只是黄粱一梦,短短几日梦就醒了,而且她这人脸皮薄,一想到下人们肯定会在背地里偷偷议论她,她就连门也不想出了,这几日一直托病,待在自己的院子谁也不见。

    曲寒烟早早地睡下,从被李钺罚弹了一晚上琴后,她消停许多,白天的时候谢文钊过来她也懒得应付他,她到底还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对谢文钊生出嫌隙来,外人看谢文钊处处好,但他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对自己来说那些好又有什么用呢?当初在青楼的时候还不如跟个傻大户回家呢。

    夜色愈加浓重,落玉堂里的老夫人还在看账本,几年过去,她又一次掌管了整个侯府的财政大权,她刚嫁给老侯爷的时候就特别想要管家,好不容易熬到婆婆放权拿到账本,即便觉得辛苦,那也都是值得的。后来谢文钊成亲,她想要留个好名声,加上眼睛出了点小问题,就早早地放权给孟弗,但又担心孟弗管家后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所以留了一手,现在管家的权利再次回到老夫人的手中,按理说她该很满意的,然实际上并没有,老夫人看账本看得眼睛都疼。

    她渐渐意识到,有人跟你争的时候,这账本是个好东西,要是没人想要了,全部推给你,那就是个包袱。

    侯府的账一点都不好管,进项不多,花钱却是如流水一般,尤其是谢文钊,无论是宴请好友,还是买东西,花钱都是大手大脚的,从前老夫人觉得他花得再多,侯府也是养得起的,真拿到账本了,老夫人才发现即便加上她自己手上的几个铺子,周转起来吃力,她终于明白当日孟弗与自己提的那些难处不是无中生有。

    但老夫人还是不想先向孟弗低头,她最多能做到日后孟弗向自己认错的时候少说她两句,只是孟弗什么时候能来跟她认错呢?她一个侯夫人不会真的就这么豁出去了吧?

    为了能早点知道孟弗什么时候后悔,老夫人派出小丫鬟每日去霁雪院看看孟弗做了什么,每每听到小丫鬟说起孟弗的快乐生活,老夫人觉得这其实是在惩罚自己。

    老夫人算是看出来了,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啊!

    这一夜,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第二天一大早上花小菱来到霁雪院,她丧着一张脸,一看就是没能成事。

    李钺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斜了她一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说:“谢文钊不行?”

    “不是啊夫人。”花小菱摇了摇头,将昨日后来在玲珑馆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与李钺说了起来。

    昨晚谢文钊意识到自己可能没法从花小菱的身下逃脱,立刻变了一副面孔,温润如玉,眉目含春,说起话来温声细语,花小菱一下子就被迷得找不到北了。

    听到这里,李钺抬手掐了掐眉心,他问花小菱:“你是不是傻?”

    “但是侯爷他说喜欢我诶。”花小菱有些羞涩地说。

    李钺点点头,看出来了,这确实是个傻的。

    那时花小菱何曾见过谢文钊这副样子,她感觉自己都要醉死在他的那双多情的眼眸里,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起来,谢文钊要换个姿势她同意了,谢文钊想喝口水她同意了,谢文钊要换个地方她也同意了。

    李钺教的那一招只能让谢文钊一时麻痹,又不能让他终身瘫痪,谢文钊凭着自己出色的演技硬是挺到力气恢复的时候,然后麻溜跑了。

    这位宣平侯也挺惨的,想他也是一个翩翩如玉的佳公子,却要衣衫不整地从自己姨娘的院子里逃出去,差点来了出月下裸|奔的戏码,更让谢文钊在意的是,他觉得花小菱碰过的地方都脏了,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孟瑜?他越想越伤心,又怕被老夫人知道了他从玲珑馆逃出来,不敢回自己的院子,只能坐在假山后面的亭子里对着月亮吹了一宿冷风。

    “越是丑陋的男人越会骗人,”李钺摇了摇头,对花小菱说,“你脑子不聪明,这次就算是长了个教训,不算太亏。”

    这男人好换新的,脑子可不好换,花小菱这一次其实算是赚到了。

    花小菱扁了扁嘴,她是来向夫人求个办法的,不是来听夫人骂的,眼看着她就要哭出来,李钺冷酷道:“给我出去哭。”

    花小菱吸了吸鼻子,把泪意忍了回去,这回夫人没让她滚出去,夫人心里果然有她。

    以后谢文钊对她肯定会有所防备,这一招恐怕不会再得逞了,那她还能怎么办啊?

    昨天晚上但凡她两条腿能倒腾得再快些,都不能让谢文钊给跑了。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她对李钺说:“夫人,我以后一定好好跟着您学武!”

    时间久点就久点吧,早晚有一天她得把谢文钊给办了!

    李钺嗯了一声,对花小菱说:“那你先绕着霁雪院跑个二十圈吧。”

    花小菱有些不情愿,但是想到自己昨晚就是在跑步上落了下风,便老老实实出去跑起来。

    不久后,青萍从外面回来,她听到消息说,谢文钊今天早上病倒了,还把自己这几日写的诗全都烧了,呆呆看着架子上的一张古琴一直不说话,把老夫人都给急坏了。

    李钺知道这事后,哼笑了一声,只道:“矫情。”

    既然那么在意他那个劳什子心上人,又何必招惹这么多的女子?府中一个姨娘又一个姨娘的纳,自己的做的孽,就自己老实受着吧。

    只是这侯府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日后自己与孟弗换回来,孟弗还要在这里生活许多年吗?

    李钺本来还不错的心情,一下子变得糟糕起来。

    他站起身,向着皇宫的方向眺望,只是高墙耸立,他什么也看不到。

    皇宫里的孟弗刚刚下了早朝,她今日打算奉天书斋看一看。

    奉天书斋建在帝都的最南边,集了许多文官在那里修书,他们要修的是一本能将天下书籍都囊括其中的传世大典,这事是先皇在时指派下来的,但他们修了不到两个月,先皇就驾崩了,后来李钺登基,虽然看起来这位陛下对这等事没有兴趣,却也没叫停。

    他们这一修又修了好几年,开始时的热情差不多都耗尽了,看到他们成果的来来去去的就那么几个人,说的话也是老一套,这个工作没有尽头也看不到未来,感觉要熬死在这里,他们上了好多次的奏折,但陛下对修书是真不感兴趣,所以这次他们也没指望陛下能来。

    这么些年过去,他们就想混着日子,拿点俸禄养家糊口,倒是几个年轻人还有点劲头,觉得把书给修好了他们就能名留青史。

    但这做什么美梦呢,修书的有几百人呢,除了主管这事的官员,还有谁留下名字?况且这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修完。

    混吧,混吧,混着混着这辈子就过去了。

    他们没想到,这次的奏折送上去,居然有回复,陛下要来奉天书斋!

    这是什么啊?这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啊!

    然而奉天书斋内的大部分官员对陛下要亲临这件事却不怎么乐观,他们觉得这不是陛下终于注意到他们的功绩了,而是陛下不会想把这奉天书斋拆了充为军饷吧。

    那他们这不全得告老还乡了。

    他们一个个的上有老下有小可怎么办呀!

    官员们一时惴惴不安,赶紧把自己这段时间做出的成果都翻找出来,好应对陛下的提问,但这段时间他们一个个混得太厉害,根本没编好几本,只能把这几年的都搬出来。

    孟弗昨日让暗卫给陛下送小兔子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请示过陛下了,陛下在信里说,他看太多的书会头疼,让孟弗自己看着办,她有权处置奉天书斋内的任何事。

    孟弗知道,陛下其实是有意在放纵她,可能是希望她能变得更好一些。

    她来到奉天书斋,看见这里官员们的精神状态和言行举止,大概就知道他们这些年过得应该很是悠闲,少年时她在府中有幸见过形形色色来求学的书生,那种想赶紧应付完课业好回家打马吊的,就是这些人现在样子的。

    说起来,这些修书的官员里,还有不少是她父亲的学生。

    “说说吧,你们这两个月来都修了些什么?”孟弗坐在主位,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他们这两个月属实没怎么干活,这位陛下的脾气他们也是听说的,要是骗了他,死活先不论,但肯定是得被抬着回家了。

    他们这手怎么就那么欠,非要例行给陛下上一封奏折?这下好了,真把陛下给招来了。

    主管修书的官员赶紧让人把这两个月来修的几本书搬了过来,孟弗挨个翻开粗略看了一遍,问道问:“就这么些吗?”

    这是修书,不是写书,几百个人忙活两个月就只修出这么点来,实在有点说不大过去了。

    那主管的官员回答道:“回禀皇上,实在是因为这一卷比较要紧,所有文章都需得仔细挑选,推敲词句,斟酌分类,编写纲领,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只编出了这些。”

    官员觉得他这不算是骗陛下,只是稍微有一点美化和夸张,陛下应该……看不出来吧?

    毕竟他们听说陛下少年时跟着孟雁行读过两日的书,直接把这位太子太傅的鼻子给气歪了,再没管过他,后来陛下能被先皇派去北疆,也有孟大人出的一份力,至于其他的皇子老师们,在没陛下没登基前,提起他都是频频摇头。

    如此看来,陛下书读的少,所以应该不太懂这些吧。

    孟弗将那书重新翻开,她轻声问道:“推敲词句?斟酌分类?编写纲领?”

    孟弗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来,官员想他常听人说陛下生气的时候会直接破口大骂,现在陛下这样问,该是相信他的话了吧。

    陛下果然书读的不多。

    “是,陛下。”官员道。

    他趁着孟弗低头看书,偷偷抬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冷汗。

    其实这书修得倒也还行,但也就是还行,这些官员里有些是孟雁行的得意门生,他们是什么水平孟弗也清楚,把这份书稿拿给孟雁行看一看,孟雁行能把他们的腿都给打折了。

    她伸出手,在书的封面上点了点,问道:“来,推敲在哪里?斟酌又在哪里?都说出来让朕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谢文钊再试情》

    《谢文钊月夜上凉亭》

    《谢文钊焚稿断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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