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之后,苏晴一行人来到了北海府的水师海关口,水师的人早已得到了消息列队等候。
“东海水师坐下,静海海关水师参将罗永胜,欢迎梁王世子前来视察,敬礼——”
哗的一声,整齐划一的动作展现在苏晴等人的眼前。帅气有力的动作,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好一个精锐之师。”萧无忧身后的一个护卫双眼放光的说道。
苏晴看过去果然这个护卫是江湖人士并不是军伍出身。
不是苏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眼前的水师的动作应该是经过排练之后刻意做出来的。
不经过彩排,能够靠默契做到这么的整齐划一,玉国上下没几支队伍能做到。
“罗参将,梁王世子和苏大人要来查看现场,还有,你把发现案情的前后详细说说。”
“是!世子请,苏大人请。”
一行人跟着罗永胜来到一艘十丈高的商船前,远远的看到商船的夹板上,几十个水师士兵在那汗流浃背的清扫着。
苏晴的心当即咯噔一下,头皮中隐隐发麻。
“罗参将,他们在做什么?”
“属下知道梁王世子要来查看现场,特地命人将现场打扫干净,免得污了世子的视听。”
“我去你奶奶的!”还没等苏晴开口,萧无忧抬脚就踹了过去。
“你有没有脑子?你打扫干净了我特么还看什么现场?”
说着,便如饿虎扑羊一般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
苏晴深深的看了眼被打的哇哇直叫的罗永胜,心底却生不出半点同情。
鉴定完毕,这是个草包。
苏晴纵身一跃,如一只飞鸟跃上船头。
“都给本官住手!”
一众官兵齐齐住手。
看着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夹板,苏晴脸色顿时黑了起来。
“有谁还记得被你们清扫掉的痕迹么?”
一群水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
身后传来落地声,萧无忧一只手提着罗永胜也来的了夹板上。看着干干净净的现场,萧无忧的脸色也顿时黑了下来。
“洗的这么干净?苏晴,本世子严重怀疑这个罗永胜是帮凶,协助凶手销毁证据。刘大人,就地正法吧?”
“冤枉,世子,冤枉啊……”
“你特娘的还有脸喊冤?”
苏晴视线扫过现场,眼中快速闪动着光芒,“萧无忧,船上装了些什么东西?”
“锦绣阁装船的成衣,价值总计三十万两。”
“成衣呢?”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们上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空船,只有刘公公等人的尸体。”
“价值三十万两的成衣,数量应该不小吧?”
“装了满满的一船。”萧无忧身后一个护卫说道。
随从而来的李捕头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我干捕头这么多年,见过枪什么的都有,就没见过抢衣服的。”
“李捕头,这可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锦绣阁的成衣。锦绣阁成衣名声在外,放眼在神州也是一流品牌,在魏晋更是差点炒到有价无市的地步。
他们抢了这批成衣,再倒手一买赚个五十万两不再话下。”
“嘶,这么值钱?”
苏晴想了想缓缓开口说道,“现在有三个问题,如果能想通这三个问题,也许凶手踪迹就浮出水面了。”
“哪三个问题?”
“时间,地点,去向。”
众人看着苏晴,眼中闪动着迷惘。
“时间,便是幕后黑手怎么知道刘公公出行的时间,并提前做好布局。
江道之上,船只往来频繁。做下此案还得无声无息不让人察觉,非经过提前预演绝难做到。”
“地点呢?”
“地点便是在何处动的手。知道在何处动手就能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过来,说不定能发现他们留下的蛛丝马迹。”
“动手地点肯定是江道之中,我猜应该是在天云山那,天云山江段两岸为皆是山脉,居高临下,埋伏在哪里只需纵身一跃便可跳上船。而且两岸皆有石缝藏身,十几人轻而易举。”
“不对,那里埋伏虽然方便,可如如何脱身?下去容易上去难。再加上那段水流极快,稍有不慎船就会触礁覆没的危险,在这个地方动手,谁驾船?”
“最后一点去向!满满一船的成衣,数量不小。如果这批成衣突然出现在各国市场,可以从这个方向逆向追查幕后黑手的来路。”
“第三个方法梁王府会派人调查的,至于他们如何知晓刘大伴出发时间的……只要有心调查应该不难吧?”萧无忧望着苏晴沉声问道。
“确实不难,但若调查的太深必然会被人怀疑,刘公公替梁王府做了一辈子生意,不可能连这点警觉性都没有。
幕后黑手的人一定有一个可以调查刘公公行程而不被怀疑的身份。”
突然,苏晴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
“罗参将,在发现这艘船之前有没有类似的大船出海?挂的是谁的旗子。”
“大人,说来奇怪,在刘公公的船使出来之前,竟然没有一艘大船出来。往日里,出海口的大船络绎不绝,可那天一晚上却全是小船进出,我们还正纳闷呢,在三更之后,插着梁王府旗的大船出来了。
大人,会不会是邪祟作怪?不然怎么会突然间没有船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一艘还全部遇害?会不会是……通了黄泉?”
这么重要的线索,你丫的现在才说?苏晴心底忍不住骂道。
其他人听到这话当即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可萧无忧此刻却笑不起来,而是一脸凝重居高临下的盯着罗永胜。
“东海水师,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个酒囊饭袋,身为守护我大玉疆土的将士,不信手中兵刃却信鬼神之说?大玉要指望你们保家卫国,岂不荒唐?”
而后又对苏晴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我在想,他们抢了东西会不会直接出了海口离开,那和刘公公相近的大船就有可能装满了被抢走的成衣。”
“苏大人,为啥一定是的大船不能是小船呢?”李捕头脱口而出问道。
众人纷纷对他投来审视的眼神。
“李捕头,用小船搬运货,航道里这么多船人来人往不怕被人看见么?”
“可用大船不也一样要搬来搬去?”
“不用!”苏晴笃定说道。
这话一出,在场半数人就一脸茫然了。
“因为这里不是现场。”
刘知书迟疑问道,“你的意思是这里不是凶手行凶的地方?”
“不错!你们看周围,刘公公一行人出了被用惊神指杀害的四人之外,其余人都死于刀剑。可我在现场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刀剑划痕。”
“也许是刘公公的随从武功太低呢?刘公公四个高手被击杀之后剩余的人成了待宰的羔羊没有反抗之力?”
“就算如此,你们看水师打扫的痕迹,都在船舱的地上,墙壁上却几乎没有打扫的痕迹。就算他们没有反抗力的被杀,血也应该飞溅的到处都是才是。”
“不错!”金南武恍然说到。
“凶手行凶之后将尸体搬到了事先准备好的空船之上,而后开着装满锦绣阁成衣的船大摇大摆的走了。罗永胜,你敢确定,出事的前后没有类似的大船驶出出海口?”
“我肯定,整整一天没有大船出来。小船倒是不少,但大船确实没有。”
“给我们一条船,我们要沿着刘公公的商船路线走一遍。”
“是,是,我这就安排。”
萧无忧来到苏晴身边,“确实是识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看你的表情你好像猜到什么了?”
“凶手想给我们玩一出大变活人的戏法,可惜,他没有太关注细节,被我抓住破绽了。”
“大变活人?”
“凶手想让我们以为他们杀了人,抢了货,而后无声无息的逃之夭夭。如果按照他们的思路去查,我们永远都查不到幕后黑手的踪迹。”
“难道不是么?”
“当然不是!凶手很有可能还在青乐县。但凶手的下落需要我们沿途寻找痕迹。”
乘坐水师准备的船,众人乘船逆流而上。
一路上,苏晴时不时的跳上两岸的悬崖峭壁或者泥路滩涂。船在大江中逆行了一夜时间,到第二天上午来到了青乐县境内,距离青龙港不到五里位置。
苏晴独立船头,背着手望着远处滚滚江河,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苏晴,吟诗作赋的时候应该把折扇展开,轻轻煽动前额一缕发丝,这样才有玉树临风的风采。而不是你这样背着手,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苏晴回头,给了萧无忧一个自己领回的眼神,“以你的身形,别说玉树临风,就算来狂风你都能巍然不动。”
“凶手在青乐县?”萧无忧突然问道。
苏晴表情微微错愕,“你怎么知道?”
“我虽然纨绔,但我不傻好不好?你一路走走停停,不时上岸观察查找,你在找一个好下手且好撤退的地方。
可惜,这一路走来,没有一处方便下手。走着走着,就到了青乐县。这说明截杀刘大伴的人是在青乐县动的手。”
“不错。”苏晴轻声说道,“三十万两的成衣,装了满满一船。成衣不像其他东西,不能进水。要泡了水可就都废了,所以为了保证安全上岸,对靠岸地点是很有要求的。”
“就不能是武道高手用轻功般么?”
“整整一船的东西怎么搬?”
“苏大人?”突然,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唤。
苏晴抬眼看去,却是海龙帮汤堂主划着小船,一点点的靠近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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