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黑闼黑着脸进来,坐下不吭声。
秀秀问:“你摆臭脸给谁看?有什么话就说。”
薛黑闼说:“难道不该你向我说道说道!杜老弟呢,你出去一趟丢了个副将,弄回个小兔崽子,把山寨弄得鸡飞狗跳,连老子也被打了一顿。”
秀秀笑道:“老薛,我这不正要跟你好好说说嘛。杜君绰,已经跑了,以后不会回来了,就别想了。我给你说说小兔崽子和这次黑水峪之行。”
薛黑闼说:“什么叫不回来了,到底怎么回事?”
秀秀柳眉倒竖:“不回来了就是不回来了,什么怎么回事啊,关你什么事!不该问的别问!”
薛黑闼说:“他是副寨主,又是总教头,一大摊子事,我不问怎么行!”
秀秀黑着脸道:“他要老娘嫁给他,老娘不同意,他就跑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薛黑闼倒吸一口凉气,摸摸脑袋,尴尬道:“确实不关我事。嘿嘿,这杜老弟也是,自己家将军变漂亮了,就要人嫁给你,不嫁给你,就撂挑子走人,不地道!”
看到秀秀脸色越来越黑,忙道:“不说了,不说了,说说你们这趟出去的正事。”
秀秀将楼观、黑水峪一行的事情尽数告诉了他,包括岐晖真人、安元寿、李秀宁、仙游寺的事,薛黑闼听的一愣一愣的,将军厉害啊,出去了不但颜值提升了,还弄回个厉害徒弟回来,还成了道教贵人,还收获了李秀宁的信任倚重,还拿下了仙游寺做道场,出去这么几天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秀秀又将自己跟何潘仁商议的飞云军集体归附李秀宁的事情告诉了薛黑闼,说可能很快就能定下来。
薛黑闼吃惊不小,他跟着何潘仁日久,飞云寨全是何潘仁的基业,突然要离开何潘仁跟李秀宁,他心里有些扭不过弯。
秀秀道:“你呀,凡事往前看。强盗是没有前途的行当,没看何大当家都当何总管了,这是要从匪变成官啊!这陇西李氏不好惹,他们入主关中,何总管和各位将军的官运前途就有着落了。本将军跟唐国公家女公子处的很好,正好咱们去给何总管和所有兄弟们打个前站。这么光荣而伟大的使命,老薛你怎么能犹豫呢?要记住这不是为了你,这是为了全寨兄弟们的身家前途!”
薛黑闼低头沉思。
秀秀道:“何总管都愿意的事,你就别费脑筋了,你跟着本将军,还能错了?你该操心得是,组织大家准备搬家。”
薛黑闼惊道:“搬家,这么快?”
秀秀道:“是的。我估计几日内事情就会定下来,咱们飞云寨大抵要搬走,听从李秀宁将军调遣。除了收拾家当,你看看行军需要给弟兄们准备什么物件,比如水袋什么的。”
薛黑闼又交流几句,出去忙了。
第二日,何潘仁和李纲定计,采纳飞云将军的建议,拟与李秀宁会盟,向陇西李氏表示归附,为表示诚意,将飞云军交由李秀宁统帅,全权指挥。
由飞云将军李秀明引导,何潘仁率五十骑前往黑水峪会盟。
秀秀派安元寿率三骑先行一步,驰往黑水峪,将何潘仁会盟意向禀报李秀宁,让她早作准备。安元寿身手不凡,已学会骑马,而且进境很快,起初他全靠两腿跑,后来觉得别人都骑马自己跑有些掉价,才开始学骑马。
何潘仁一行在路上不紧不慢骑行,直到中午才到达。
李秀宁将斥候和守卫、标兵前出很远,在黑水峪四周山头上都插着很多迎风招展的“李”字大旗,原来不设防的很多地方也设置了持械肃立的守卫。
何潘仁一行到达马召,马三宝已率众在此等候,衣甲鲜亮,精神抖擞。见了何潘仁,互相见礼,奉上香茗。
秀秀见现下布置的如此陌生,大为钦佩:“姐姐真的有才华,布置的如此大气,这场面足够好了。”扭头看何潘仁神色,心下大定:“倘若来时大当家还抱持疑问,这场面足够一锤定音了。”
歇息片刻,马三宝带领大家骑行,一路上旗帜翩翩,标兵肃立,气象比之山寨,有种说不出的正规和锦绣气象。一路行来,何潘仁一言不发,手下议论纷纷。
李秀宁将会盟之所摆在了黑水峪的大回弯处,三面是壁立百仞的山崖,中间是浑涌的河水,在宽阔的黑石滩上,搭建了木台、帅旗、祭台、鹿砦、马厩等。
马三宝带大家走近,请何潘仁稍待,自策马赶到帅旗下,向李秀宁下马行单跪礼,然后回归本阵。
帅旗下有一百顶盔掼甲威风凛凛的骑兵,在会盟河滩显得雄壮刚猛,气势十分惊人。
何潘仁只见一员年轻女将披甲挂胄,头戴金冠鸡翎,当先策马而来,马三宝与百骑在身后护卫,随之缓缓移动,气势摄人心魄。
(作者按,正史上何潘仁谒见平阳公主时,马三宝率百骑为护卫。《新唐书卷八十八》:“马三宝,性敏狯。事柴绍,为家僮。绍尚平阳公主,高祖兵起,绍间道走太原。三宝奉公主遁司竹园,说贼何潘仁与连和。潘仁入谒,以百兵为主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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