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道:“哪怕是一家人,志大才疏的也不要乱插手。你们不是一次误事了,这次又要插手我们的军队,又要主导打鄠县,这是要把姐姐和我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局面搞垮啊!所以我绝对不能容忍。若你们真心实意跟秀宁姐姐一起举义兵,做好分内之事,不要乱插手,我们还是能友好相处的。”
史万宝道:“李神通是李秀宁的堂叔,你要他给李秀宁当跟班吗?”
秀秀道:“有何不可!我再说一遍,他志大才疏,如果是他主导,迟早失败。辈分高不代表官职高,他为什么就不能给秀宁姐姐当跟班!”
史万宝怒睁双眼,一声不吭。
秀秀道:“依我之见,你们就当个跟班,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不然等我们发展到数万大军,你们也还是数十人,很光彩么?而且以秀宁姐姐行事,也不会低了堂叔的位分,自然给他个很高的位置。你们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我们一起行事,想不通,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如果要搞阴谋诡计,我就一窝端了你们。”
扔下这话,秀秀起身而去,留下史万宝皱眉苦思。
第二日,李神通将史万宝接了回去,下午去找李秀宁谈了一个时辰。
晚上,李秀宁来找秀秀,笑道:“我那堂叔彻底想通了。下午找我说,以后唯我马首是瞻。我说即便以我为主,我毕竟是晚辈又是女子,等打开局面,明面上还需要以他名义为总管。他这下彻底服气了,十分满意。他就是喜欢个名头。”
秀秀道:“姐姐还是敦厚。非要给他这么大的甜头。不过我看这位从叔就是志大才疏,人是不坏的。不过我得罪了他,日后李氏飞黄腾达,难保他不挑拨离间,想法报复我。”
李秀宁拉着她手道:“妹妹说哪里话来,妹妹对我有扶持之恩,对李氏功莫大焉。他日若成功,我自与父亲、兄弟说道,必不使妹妹功勋蒙尘!但有我李秀宁一口气在,谁都不能伤着妹妹。”
秀秀落寞道:“小妹可以与姐姐共苦,却没想跟姐姐同甘,那荣华富贵,我没敢期许。姐姐以后是做公主的人,妹妹岂敢高攀!”
李秀宁不依道:“妹妹倒会哄人,什么做公主,那是不敢想的事。无论姐姐做了什么,都跟你是姐妹,比亲姐妹还亲。我要是公主,你也须得是公主。”
秀秀道:“姐姐快别这么说,我只是你的婢女,对外就是要这么说的。我没有半分心思做公主,只想这段过去,找个地方安安稳稳渡过余生,实在无处可去,就回仙游寺做我的道姑。”
她虽说的笑容晏然,李秀宁却听得心酸,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道:“我的好妹妹,姐姐可不许你如此,你须得陪在我的身边,富贵一辈子。”
秀秀目视前方,眼中更加落寞了,她注定是个与荣华富贵无缘的小透明,她始终要尽力淡化自己的存在,那些对未来美好的期许,对她是如此的遥远。没有希望,是最为悲哀的,如果不是身为年轻有着天然的乐观,她都不知道会每日怎样度过此生。
谈话间,有人进来禀报军情,鄠县朝廷驻军情况有变。
原来这几日谋划攻取鄠县,李秀宁已派人刺探情报。鄠县平日驻军仅一百八十余人,虽有城防,李秀宁有信心攻取。
这是李秀宁起兵第一战,务必要打胜,对全军士气极为关键。如果胜了,则有了基业,既利于养兵,又可乘大胜之威进一步招附司竹园其他势力。而一旦失败,一个小县城都打不下,将极大打击义军对将来的信心,则对士气打击很大,所以李秀宁极为重视,秀秀也提出了“首战必胜”的见解。
但现在发生的变化,让李秀宁措手不及。鄠县本来就是个不大的县城,城墙、护城河等俱全,但常年驻扎的正规军仅一百八十人左右,加上衙役三十,一旦防守,动员城内丁男,发放武器,最多再增加数百兵力,李秀宁可用于攻城的兵力能达到两千五百以上,攻城希望较大。
但现在探子来报,说鄠县增兵两千!
李秀宁脸色苍白,看了秀秀一眼,秀秀也皱起眉头苦思。
李秀宁命人去请李神通、马三宝、薛黑闼、杜君绰等人。
夜间急传,大家都匆匆赶来,于是一个紧急作战会议召开了。
李秀宁向大家通报了自己原来的谋划和鄠县军情的变化,征询大家作战意见。
李神通认为鄠县驻军增多原因不明,可能是临时变化,过几天就调走了,提出可以暂时按兵不动,等待敌情变化。
他麾下的裴勣、令狐德棻认为,可以围困鄠县,发出檄文晓谕周围乡镇百姓,最终攻克鄠县城。如能攻心,让城内投降最好。
马三宝提出一鼓作气猛攻,拿下鄠县。
杜君绰提出先围城,然后在城下伐木制作云梯、攻城锤等攻城器具,强攻入城。
李秀宁听大家意见不一,众说纷纭,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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