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苏煦食指勾着精致的小蛋糕，刚转了个弯，就听到楼道里传来吉他和起哄声。
“系花，愣着干什么？答应他！答应他！”
“好浪漫啊！要是钟少这么跟我表白，我早同意了，哈哈哈。”
挑了下眉，苏煦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打开终端，新建一个“不要在垃圾桶里找男朋友”的文件，准备找机会空投给系花。
来凑热闹的人不少，靠前的扒着窗户往里看，外层的扶着前面人的肩膀，踮着脚尖伸长脖子，只为窥见里面的一星半点。
不知谁第一个分神看到苏煦，人群中有人喊了声：“苏煦来了。”
众人齐刷刷看过来。
苏煦长身玉立，站在人群最外层，听着里面传来的吉他音，长睫微微垂下来，在眼睑处留下一小片阴影。
他轻声道：“不好意思，借过。”
苏煦声音澄澈清冷，如夏日流水轻拂人心般洋洋盈耳。
距离苏煦最近的那人呆了一瞬，两秒后才反应过来，一连声“哦哦哦”着让开了条路。摩西分海般，原本水泄不通的教室门口在短短时间里，出现一条容苏煦可过的通道。两旁人看看苏煦，又看看教室内的情况，窃窃私议。
“苏煦？他这时候过来干什么？”
“……不知道啊，钟恒要和系花表白的事，不是已经在校信网上传开了吗？苏煦应该是故意的吧？准备给系花一个下马威？”
“切，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陈家一倒，他就来找钟恒了，野心昭然若揭。”
“我记得他到现在还没分化？今年就要毕业了吧？”
“可不么。但瞧他这长相，最低也得是个优质oga吧，不然之前陈家的那个独子，也不至于被……”
“你小点声！”
在这个abo世界中，人数占比87的beta不提，alpha和oga各分为四级，从下到上分别是劣质，中等，优质和顶级。
虽然只有四级，但等级之间的差距堪称天壤之别。
就拿oga来举例。
oga的四级分类与信息素有关，整个小说的主角受苏睿，在分化成顶级oga后，信息素犹如甘霖，任何一个alpha闻了，都会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与这样的oga和谐起来，对alpha的精神力也有极大好处。
而身为劣等oga的苏煦，信息素微乎其微，与beta无异，根本无法调动起alpha的性趣，就算长得再好，价值也大打折扣。
以往，oga的分化多数与长相有关。
长得越好的oga，分化成优质和顶级的几率就越高。
众人或羡慕或嫉妒的视线落在苏煦身上。
苏煦眼睛眨也不眨，仿若没听到众人的议论，他往前走时，看向身旁让开的同学，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浅笑：“谢谢。”
那名男同学的脸瞬间红了，喃喃道：“不客气……”
身旁一人立刻掐了那男同学一把，用口型道——别被蛊了。
教室内俨然是表白盛况。
不远处的电子板上是略微夸张的版画，“为爱表白”四个花体字瞧着有点土味，教室一圈围了不少人，手中拿着五颜六色的气球起哄。
钟恒站在教室中央，一米八五的个子，抱着吉他，长相俊雅帅气，桃花眼勾人，他对面是一身浅色连衣裙，满脸惊喜的oga小姑娘。
小姑娘长相可爱，眼睛亮晶晶，双颊染上一层粉，却在看到苏煦的一瞬间，被浇了盆冷水般，抿着唇后退半步，摆出一副防备姿态。
苏煦偏了下头，喊：“钟恒。”
吉他声终于停了。
教室中央的钟恒转头，表情并没有任何意外，似笑非笑看着苏煦：“干什么？”
苏煦略过神色各异的众人走上前。他勾着的手指将蛋糕往前递了递，当着众人的面，直言道：“爸妈喊你晚上来我家吃饭。”
说罢，他补充道，“放学后我会去检测信息素。”
这话犹如重磅炸弹，再次点燃了周遭人的情绪。
“草，苏煦这么明目张胆的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之前他和陈霆奕不也是这样？唉我的天哪，你们看，旁边的系花都要哭出来了。”
“……好惨，好不容易被钟恒这样的优质alpha表白，结果苏煦却来硬插一脚，我估摸着这一对是别想成了。”
教室中央。
抱着吉他的钟恒看向苏煦一直前伸的手。
苏煦露出来的那截手腕似白藕，手指细长挺直且匀称，指甲圆润透粉，修剪的整整齐齐。而他手中拎着的小蛋糕精致漂亮，离得近了，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
钟恒：“这是你亲手做的？”
苏煦：“嗯。”
钟恒这才伸手去接。
两人短暂的接触中，苏煦的手指突然勾了下。
指腹轻轻扫过钟恒的手心，犹如隔着皮肤挠到了钟恒的心脏，后者动作一顿，那双桃花眼瞧着面前坦坦荡荡，表情无辜的苏煦，手间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细滑皮肤的触感。即便在众目睽睽下，钟恒也不由心猿意马。
这谁招架得住？
怪不得当初陈霆奕那小子，即便分化成了顶级alpha，家庭条件又如此优渥，也依然对未分化的苏煦念念不忘。
可惜他家现在破产，是没这个福气了。
钟恒一想到连陈霆奕都得不到的人，现在却站在他面前邀请他一同吃饭，视线难掩得意。他扫了眼吃惊的众人，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面上却依然淡定，没有给予肯定的回复，而是语气随意说：“行，我会考虑的。”
“嗯。”苏煦得到回复，点点头，看也没看一旁的系花，转身就走。
出教室门，苏煦掏出一张湿巾，把刚刚触碰钟恒的那只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擦拭干净，等那片皮肤略微发红，才稍显满意，顺手将湿巾丢进垃圾桶里。
一路紧赶慢赶，苏煦擦着上课前一分钟赶到后勤部教学楼。他才刚在教室内坐下，之前的事情就已经传遍了。
大四课程较少，尤其是来混日子的后勤部，一上课或歪倒一片，或凑在一起八卦。
“听说苏煦再晚去那么两分钟，隔壁系花就答应了！现在他这么横插一脚，钟少拎着蛋糕就走了，系花当场气哭。”
“草，红颜祸水第一名。”
“唉，别说了别说了，我现在都快愁死了，还在思考今晚怎么安慰她呢。”
“对哦，裘姜跟系花是青梅竹马。”
苏煦垂眸，电子笔在指尖翻转成花。
下课铃一响，老师前脚刚走，苏煦就起身，把刚刚八卦的裘姜等人堵了个正着。
几人对视一眼，瞧着颇有些心虚。
——别是之前说苏煦坏话，被人听见，人生气了吧？
苏煦开门见山：“裘姜，我有事找你。”
被点名的裘姜一愣：“什么事？”他忍不住说，“如果是给系花道歉的话，就不用了。你以后少干点这种事就行。”
虽然和苏煦同班四年，但道不同不相为谋，因此这四年来，裘姜和苏煦说的话，加起来还比不过十根手指。除了系花，他想不出苏煦还能有什么事情找他。
苏煦没说话，而是看向周围人。
那些人对视一眼，意识到什么，立刻互相推搡起来：“走走走，裘姜，我们几个在门口等你哈。”
只剩两人，苏煦才说：“麻烦你把这个给系花。”
他伸手碰了下裘姜的终端机，对方终端里立刻出现一个文件夹，正是苏煦之前就编写好的，待点开后，里面有几十张照片，并四个时长在两分钟左右的视频，赫然是钟恒与不同男女搂搂抱抱接吻的内容。
裘姜瞪大眼睛：“这是……”
他再抬眸，正要说话，下一秒，苏煦身体前倾，抓起裘姜的手，用对方的食指轻轻压在裘姜的唇上，阻止后面即将出口的内容。
面容精致的青年并不在意裘姜之前说过的话。他眼眸一弯，浅色的瞳孔灵动有神，轻声缓语道：“班长，我下周有点事忙，作业能不能通融一下？”
裘姜与苏煦四目相对，下意识说：“好。”
苏煦飞快松手：“那先谢谢班长了。”
裘姜：“？”
不对啊，他怎么就同意了？？？
苏煦一走，裘姜的好友们一窝蜂围上来：“什么情况啊？你们刚刚在班里说什么呢？他没骂你吧？”
“没。他说下周忙，不想交作业。”
裘姜想到刚刚在终端上看到的那些照片，望着苏煦离去的方向，憋了半天，“……他好像人还不错？”
众人：“……”
完了完了，又被苏煦蛊到一个！
“裘姜你醒醒！你是oga，你们俩没结果的！”
裘姜的脸一下子通红：“你别放屁，我哪说过那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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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苏煦一出校门就被司机接上，直奔信息素检测机构。抵达时，他的便宜父母正巧也从悬浮车内走出，身后还跟着苏睿。
苏睿一看就很紧张，视线频频望向机构内部，眼眸中染着期待与胆怯。
与苏煦不同，才刚成年的苏睿第一次踏足这个地方，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将会决定他以后的命运。
至于苏煦，自成年后，他每年都会来一次，已经是这里的老油条了。
“哥，我好紧张。”两人跟在父母身后。苏睿进入这个如深渊巨口般的机构，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紧贴苏煦。
苏煦只有这时候才勉强觉得苏睿有个当“弟弟”的样子。
他安慰道：“没事。”
今天一过，你的好日子就快要来了。
苏睿抿了下唇。
来机构做检测的人不少，苏睿从小在苏煦的光环下长大，向来敏感自卑，立刻就察觉到周遭的人都将视线若有若无地移了过来。不过他无比清楚地知道，那些人都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如太阳般耀眼的苏煦。
苏煦……
指甲掐进手心里，苏睿说：“你当然不紧张。”
苏煦耸耸肩。
两人排好号，等待检测的过程中，苏煦终端响了下。他抬起一看，发现是来自系花的好友申请，应该是裘姜把照片和视频给系花看了。
申请通过后，聊天界面最上方立刻出现几个字：对方正在输入中
“第1832号，苏煦，请到c2区就位。”机械音突然响起。
苏煦抬头，没等系花发消息，顺手回复：「不用谢。这都是我身为恶毒男配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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