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苏煦，我们学校公认的美人，刚检测出顶级oga信息素。”钟恒一边介绍，一边瞥一眼身旁的人，眼中闪过丝隐晦的不屑。虽然这人是父亲三令五申让他好好交心，不可得罪的人，但好似也不过如此——见了苏煦，还不是露出这幅没见识的模样？
钟恒介绍：“这位是钟易，我一位远房亲戚。”
苏煦伸手，自然地拉开钟恒身旁的椅子，闻言颔首道：“你好。”态度礼貌且疏离。
钟易突然起身。
这动作出乎在场人的意料，苏煦和钟恒的视线都挪过去。
只见钟易无视中间坐着的钟恒，大半身子压过来，他手肘撑在桌面上，眼眸紧盯另一侧的苏煦，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你好，交个朋友？”
看着几乎伸到面前的手，苏煦慢吞吞回应，敷衍地握了下钟易的指尖，他正准备抽回手，谁知面前的钟易反客为主，一把紧紧攥住他。
苏煦肤白貌美，身上无一瑕疵，连手也是。
他的手摸起来微凉，指节修长匀称，指甲呈椭圆状，修剪的整整齐齐。
钟易指腹缓缓擦过苏煦的手心：“早听钟恒提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煦尝试着抽回自己的手，钟易手劲却很大。
他蹙起眉头，轻声说：“疼。”
钟易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一下松开。
见苏煦飞快缩回手，钟易慢吞吞站直身体，他举起双手，嘴角噙着笑：“啊，抱歉，我刚分化成顶级alpha，还没学会怎么控制好自己的力量。”
然而，不论是钟易脸上的表情，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听不出任何“抱歉”的意思。
苏煦垂眸，右手指尖被钟易握的微微泛白：“没关系。”
他稍稍向身边人靠了靠，小声喊：“钟恒。”
苏煦声音不大，只轻轻念了声钟恒的名字，就不再说，却隐隐透着丝的委屈，他一双眼眸水润，十分灵动，望着钟恒，仿佛在说“我现在只有你了”。
钟恒心中立刻一动，有种被依靠的满足感。他抬了下手，指使苏煦说：“之前点的菜怎么还没上，太慢了。你去催催。”
苏煦：“好。”
他推门出去，却并未走，而是站在一边，只两秒后，就听钟恒不悦的强调：“苏煦是我的未婚妻。”
钟易却吊儿郎当回：“这不是还没定下么？”
“你——”
钟恒拔高音调，意识到什么，又赶紧压下去，他阴沉问，“你什么意思？昨晚确实没定下来，但那是因为跟苏家的价格没谈拢，等谈拢了，他就是我的。”
钟易低低笑两声。
苏煦已经听到自己想要的内容，不再犹豫，转身去喊服务员。
待回到包厢，钟恒和钟易早已结束对话。
两人互不干涉，抱着终端机，前者与弟兄们聊天，约定下午一起打球，后者打无聊的消除类小游戏，“砰砰砰”的消除音效不绝于耳。
吃饭更是无趣。
钟家一向规矩多，认为“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只有碗筷汤匙偶尔碰撞的声音。
一顿饭吃完，苏煦都累了。
他优雅地擦了擦嘴，抬眸道：“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钟恒：“行。”
苏煦辞别两人，刚到楼下，就被追过来的钟易叫住：“等等。”
钟易几步挡到苏煦面前。
等离得近了，苏煦才惊讶发现，钟易个子竟比他稍矮上一些，难得不用他抬头看——这小孩虽然比他小上两岁，但之前因为气势足，又一直坐着，让人下意识忽略他的年纪与身高，且小说世界偏爱alpha，倒是少有分化成alpha后，依然比oga矮的人。
苏煦唇角勾了下。
钟易也发现身高问题，硬生生又后退半步。
他冷着一张脸，耳廓却红了，视线偏到一旁，不耐烦道：“给个联系方式。”
苏煦轻笑。
钟易皱起眉，上下打量苏煦：“你笑什么。”
“抱歉。”苏煦摇头，抬手碰了下钟易挑染的墨绿色毛发，眼眸一弯，“我对小孩子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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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恒结账下楼，看见钟易站在饭店门口，一边整理发型，一边几乎气炸的模样，问：“谁惹你了？”
钟易动作顿住，冷冷看钟恒一眼：“我有点事去办，你别跟过来。”说完转身就走。
钟恒在原地轻哧一声。
他也懒得伺候这个小少爷。
想起之前钟易对苏煦的态度，钟恒怎么都觉得不太对，他起了点危机感，先回了趟家，进门直奔书房：“爸，我和苏煦的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
钟父略微敷衍，头也不抬地回：“再说吧。”
钟恒有些不甘心，提醒说：“现在盯着苏煦的人可不少。”他一顿，又想起这趟的来意，“还有那个什么钟易，您为什么非让我带他去见苏煦？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远房亲戚？
钟恒又不是傻子，当然不信这套说辞。
他之前偶然见过父亲和钟易之间的相处，即便是对钟恒而言只手可遮天的父亲，在钟易面前也恭恭敬敬，不说一句重话，反而有种马首是瞻的感觉。
……真是奇怪。
果然，钟父不答，而是厉声道：“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
他想到什么，又警告说，“你记住，一定要对钟易恭敬点，千万不能得罪，更不要跟旁人随意提起他。”
“……哦。”
待钟恒出去后，钟父揉了揉眉心。
昨晚两家见面，苏家狮子大开口，仗着苏煦顶级oga的身份，要的价格不低，他其实能理解，但在他看来，苏煦当儿媳的性价比并不高——钟恒只是个优质alpha，整天不学无术，配个同等级的优质都是便宜了这小子。不过，如果钟易不要，钟恒又特别喜欢的话，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想到这里，钟父打开终端，给钟易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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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煦分化成顶级oga的事，在学校里不胫而走。
下午上课时，苏煦已经收获班级好几个同学的祝贺，就连之前相处平淡的裘姜，也因为系花事件，给苏煦带了份小礼物。
苏煦：“谢谢。”
裘姜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他多看苏煦两眼，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早知道钟恒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还主动去……”他比了个手势。
苏煦垂眸，淡淡道：“你觉得这种事，是我能做主的？”
裘姜一顿，想到苏家一贯作风，视线停留在苏煦那张精致的脸上，见后者神色平静，漂亮的手指翻动书页，嘴唇动了动：“抱歉。”
苏煦轻笑：“真正该道歉的人还没发话，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裘姜挠挠头。
“裘姜，快上课了，赶紧过来。”好友扬声喊。
裘姜应声，看一眼时间，起身正准备走，鬼使神差般，又回头看向独自坐着的苏煦，竟觉得后者有些可怜。他憋了半晌，又一屁股坐下了，说：“我跟你一起坐吧。”
“不用。”苏煦想也不想拒绝，“你是班长，容易吸引老师注意，麻烦。”
裘姜：“……”
麻烦？
裘姜瞪圆眼睛，见苏煦表情不似作伪，忍不住吐槽：“你长成这样，还嫌我吸引老师注意？”
苏煦赶人：“快走快走。”
裘姜无法，只能嘟嘟囔囔走了。
下午两节课好不容易挨过去，苏煦收拾完东西，一出班级门，就见有人偷偷看他，路过时，苏煦隐隐听到“校信网”等关键词。
他边往外走，边顺手点开终端机上的收藏网址，一眼就看到已经标记为hot的帖子。
标题：苏煦能不能别继续贴钟少了，人压根就瞧不上你。
主楼是一段录音。
往下一拉，回复已经足足十几页：「卧槽卧槽，这对话？」
「钟少可真牛啊，连顶级oga都不放在眼里。」
「笑死，苏煦该不会真以为自己喜欢谁，就能得到谁吧？之前对陈霆奕那样，现在又来舔钟恒。仔细听听你在人家眼中都是什么样的人，就该对自己的定位有点清晰认知了。」
苏煦垂眸，点开音频。
录音应该是从中间开始的，钟恒的声音还算清晰：“现在可不是我追苏煦，是他追我。我对他没什么感觉，玩玩罢了，顶级oga，换你们你们不想试试？”
周围一阵起哄。
“钟少牛啊！”
“就是就是，顶级oga，那信息素估计香死了！就算不是顶级，光苏煦那张脸都够本了。”
“到时候钟少拍点视频造福一下大家呗？照片哪有视频香啊。”
“你就不怕钟少生气？”
“切，钟少刚刚不说了？他压根不喜欢苏煦，就是想玩玩，那既然是玩玩，当然要带兄弟们一起玩啊，而且你们仔细想想，苏煦可是陈霆奕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他要是看到视频，不得直接吐血？如果看到我们一群人都能随便玩他的宝贝……嘿嘿嘿。”
“艹，你他妈就是想趁机占苏煦便宜吧。”
“你不想？”
钟恒在一旁哼笑，却没反驳他们的话，只说：“少特么在我面前提陈霆奕。”
录音没了。
苏煦“啧”了声，正要有所动作，突然察觉面前挡了个人。
他将终端机放下，抬头一愣，打量面前的人：“你是？”
“……钟易。”
钟易咬牙切齿，脖颈上线条明显，提醒说，“我们中午才见过面，一起吃了饭。”
苏煦恍然大悟：“抱歉，我没认出来。”
此时的钟易已经大变模样，和中午看起来完全不同。
他一头白发染成全黑，身上的衣物也换成较为清爽的白衬衣和裤子，骷髅头没了，多余的配饰也都全部取下来，瞧着确实比之前的形象更加稳重。
两人对视，钟易用笃定的语气说：“现在可以加好友了吧。”
苏煦挑眉：“这么执着？”
钟易从鼻腔中哼出一声。
苏煦慢吞吞道：“但我没有看到你的诚意。”
钟易：“？”
诚意？他这还叫没有诚意？
下一秒，苏煦说：“你先把增高垫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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