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山又听懵了, 主子洁身自好,差点都不出家做和尚了,哪儿来的和好多姑娘纠缠不清?
“双梨……”
“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回去找我家姑娘了。”
双梨推着暮山往外, 然后唤道李老头就要走。
事情没说清楚, 暮山哪儿敢放她走啊?
“等等, 双梨。”
他说,
“你先把话说清楚,哪儿来的好几个姑娘, 我家主子什么时候和姑娘纠缠不清了?”
双梨恨恨的瞪着他,鼻子眼睛通红委屈的说道:
“我和姑娘都亲眼看见了,你家主子就是和别的姑娘纠缠不清。”
暮山眼皮一跳,追着问道:
“什么时候看见的?在哪儿看见的?你先说清楚了再走。”
双梨也没有隐瞒,直接说道:
“就昨日在宁国公府。”
“宁国公府?”
暮山凝眉想了想, 突然想起了什么,松了口气说道:
“原来昨日郁姑娘也在宁国公府,那倒是误会了,昨日主子去宁国公府是为了请国公府的老祖宗……”
话没说完, 双梨又抢了话头:
“你少骗我, 我跟姑娘亲眼看见那个凶巴巴的月瑶郡主和大人站在湖边说话。”
这事暮山倒是不知情,他又一下愣住, 接着道:
“兴许是有什么误会, 主子怎么会和月瑶郡主扯上关系, 月瑶郡主可是比主子要小上许多。”
双梨听到这话,脑子突然灵光了一下, 说道:
“我家姑娘年岁也比大人小。”
暮山顿时语塞, 盯着双梨那张小圆脸, 良久无奈地说道:
“反正主子是不会和月瑶郡主扯上什么关系的,你让你家姑娘放心。”
不想双梨听了,却又说到:
“不是只有月瑶郡主,还有宁国公府的姑娘。”
怎么还冒出来个宁国公府的姑娘?
昨日主子不是去请宁国公府的老祖宗当冰人,上宣平侯府来提亲的吗?
何以一会儿月瑶郡主,一会儿宁国公府的姑娘,还都被郁姑娘给知道了?
暮山觉着有些头疼。
还有双梨这个小丫头,平日里看着木呆呆的,今日怎么一下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看这双梨稚气的脸上固执的神情,暮山暗自叹息知道跟她是说不通了,便道:
“双梨,我以性命作保,主子他绝没有故意要欺瞒郁姑娘的意思,更没有跟旁的姑娘有什么瓜葛,这些事定是你家姑娘误会了。
但眼下主子不在京中,实在无法亲自来向郁姑娘解释。
不若你替我传个话,将你家姑娘请出来,你先替主子向郁姑娘赔个罪,余下的等主子回京了亲自向她解释清楚,你看如何?”
他好声好气的哄着双梨说到。
双梨看了他,没说同意,也没说拒绝,只拧着的眉毛,越来越紧,看得出来她也很是苦恼。
暮山眼见着双梨似有些动摇了,忙又说到:
“小双梨,郁姑娘和主子情投意合,要是他二人因误会分开难免可惜。
你难道忍心就看你家姑娘伤心?”
姑娘会伤心?
双梨稍微愣了片刻,忆起郁菀今早的模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姑娘好像真的很伤心。
咬了咬唇,双梨抬眼看向暮山,松了口小声说道:
“我去请姑娘来。”
暮山长舒一口气,终于是说通了这犟丫头了。
“这个你也先拿回去。”
他把木箱子和信还给了双梨说到。
双梨接过,暮山没再说什么,反而招来了李老头让他继续把双梨送回侯府。
同时也摸了不少银子给他,语焉不详地说些话。
双梨听得一头雾水,李老头一个人在宣平侯府拉了一辈子车的车夫,立马就明白了。
这是让他管好嘴,别乱说话。
暮山大方李老头银子拿的高兴平日里也对郁菀印象颇好,当然原因卖这个好,当下就乐呵呵地应下了。
李老头驾车重新往宣平侯府去了,暮山骑马远远跟在后面。
当离的侯府不远时,暮山翻身下马,把马拴在树上猴,便选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候着了。
他眼睛一直紧紧盯着宣平侯府的后门,但凡有进出的人,都会仔细看着,生怕看漏了。
主子有多看重郁姑娘?那简直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昨夜临走之际,都要先来恩济寺一趟,对他一再交代,要好好把人看顾好。
结果一日不到,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光是想一想主子回来知道这件事的模样,暮山都觉得后背发凉。
暮山并未等多久,双梨就出现在就从后门跑出来了。
她手中还是抱着那个木箱子,身后却不见郁菀的身影。
暮山顿感不妙,他忙过去把双梨拉到僻静的地方,急声问:
“你家姑娘呢?”
双梨抹眼泪,一边哭一边说:
“姑娘说她不来了,让你们也不要来提亲了,该说的她都写在这封信上了。姑娘让你拿给大人看,大人看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说罢她把东西又塞到了暮山的手里。
暮山脸色大变:“你就没把我跟你说的话,再说给你家姑娘听?”
“怎么没有,说了说了,我都跟姑娘说了,那是误会,可是姑娘说,是不是误会不重要。
她与大人的身份有云泥之别,她高攀不起珵王府,说这门亲事就此作罢,还让你们以后别来找她了。”
双梨一边哭一边说,话说完了,人转身噔噔就跑了。
连暮山都没把她拦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跑进了宣平侯府大门。
这下彻底出事了!
暮山白着脸,站在原地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个法子来。
这事他做不得主,主子又不在京中,现下只能回去找老夫人了。
想到这,暮山赶紧去解开缰绳,骑马向珵王府奔去。
另一边双梨回了翠鸣居,进到屋子里看着床帐遮得严严实实的床榻,小声说:
“姑娘我把暮山小哥赶走了,东西也给他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方才双梨听了暮山的话,兴冲冲地跑来想劝劝姑娘,不想郁菀根本没有见她。
更在听了她的话后,冷声问那些话是谁教她的。
姑娘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语气对她说过话,双梨一下就被吓住了,惊惶地把暮山追来解释的事和盘托出。
可这样,似还是没有让郁菀消气。
所以如今双梨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连哭声都小了许多。
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双梨抽噎的哭声,过了许久,郁菀才出声道:
“双梨,我没有生气。”
郁菀看着手中的草编和络子,干涩的眼中再次续了一层浅浅的泪,
“我只是太累了,想歇歇。”
双梨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幔帐。
她知道姑娘撒谎了,方才她让姑娘去见暮山时,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她不明白姑娘为什么生气,但大抵是知道,姑娘不高兴是因为她没听话,没有把东西送出去,还把人带来了侯府。
“姑娘。”
她小声唤道,过后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了另一句,
“那姑娘先睡会儿,一会儿用午膳时我再叫姑娘。”
她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说道。
郁菀嗯了一声,之后便没说什么了,像是睡着了一样。
双梨不敢打扰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
珵王府
暮山到王府门口后,一跃而下,把缰绳丢给了小厮,便跑着进去了,一路直奔荣安堂。
不过刚跑到门口,就被荣安堂的侍女给拦住了。
暮山道:“麻烦姑娘通传一下,暮山有事求见老夫人。”
侍女当然知道暮山是王爷身边的护卫,往日里是不离王爷身边的。
只是王爷昨晚已经离京,这护卫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府里。
怕是王爷有什么急事,侍女不敢耽搁,急忙进院里通报。
“老夫人有请。”
“多谢。”
暮山跟在侍女身后,去见了老夫人。
霍老夫人此时精神头极好地坐在屋里和身边的嬷嬷正对着聘礼单子。
她心情很好,高兴地连眼角的皱纹都浅了许多,面容更加慈和了。
一见此,暮山都不忍心说接下来的话了。
老夫人是个命苦的人,年轻时丧夫,中年丧儿,丧孙。
晚年时险些又白发人送黑发人。
她原本生育了三个儿子,到这个年纪该是享福的年纪。
可三个儿子都死在战场匈奴人的手上。
当年大爷二爷还有三爷死时,除了大爷个二爷已成婚有了子嗣,三爷还不及弱冠,连亲都没定。
而大爷的两位公子文韬武略,理当前途一片光明的,但当初随着大爷二爷还有三爷一并都死在了匈奴人手里。
偌大的霍大将军府原是该人丁兴旺的,却死的只剩下二爷的独子,也就是他家主子,珵王了。
府里那两年着实难过,暮山听老人说过,大爷他们走了没两年,大夫人也没撑住病故了。
二夫人更是在生主子时难产早亡。
到如今,府里就只剩下老夫人和霍邺两人了。
霍老夫人接连遇上这么多事,其实身体一直都不大好。
主子的事也一直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
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喜事传出。没想到临门一脚的,却出了差错。
暮山一想起这些事,嘴里不禁泛苦。
霍老夫人一无所觉,眼睛还看着手上的单子问到:
“出什么事了?你主子不是让你留在恩济寺中吗?”
霍邺临走前京中的事都做了安排,老夫人知道他把暮山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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