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黄蓉,赵志方心中郁郁,对跟踪杨康这种事也无什么兴趣了。

    自己对黄蓉的感觉究竟是什么,赵志方现在还想不大明白,但他觉得自己只要循着感觉走下去,应该是没问题的。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而且现在一切还未有定数,无论怎样,都有前路在。

    这样想来,赵志方心中的郁闷也消散了一些,将精力放到追踪杨康这件事上来。

    只是,我追踪他做什么?小黄蓉又没和自己一道!赵志方突然感觉自己也真是够无聊的。杨康要做的那点事,自己早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完全没什么新鲜。

    想到这,赵志方立刻停下了身形。

    干脆找个地方把蛇血喝了算了。宝蛇啊宝蛇,贫道折腾了你一路,却也罪过,还是让你早死早超生吧。赵志方看着手里被自己许久之前就提出王府,结果绕来绕去又提回来的竹篓,心中暗笑。

    王府里房间多,佣人也多,但完全没人住的房间也是不少。赵志方很快就找到一个外面锁着大门,里面却有天井的大屋子,悄然跃了进去。

    如果是一般没人住的屋子,因为许久没有打扫,里面的空气是很浑浊的。这对修炼内功并不好。这个有天井的屋子,却刚好可以在天井里修炼。因为与外界相通,空气并不浑浊。唯一的不便之处是不隔音。如果修炼一些怕打搅的内功,这种不隔音的环境极易走火入魔。但赵志方的紫霞功却是采朝阳初升之时,天地间一缕紫气而成,极难走火。故而对赵志方来说,这个临时的闭关地也是非常不错的了。

    赵志方进到天井之后,先将竹篓放下,调整了一下气息,下一步就是将宝蛇取出喝血。只是事到临头,他又想起了几个不便当的地方。一是蛇血毕竟过于腥膻,即使梁子翁的这条宝蛇已经不同寻常,却也不例外;但若做成蛇羹,蛇血的药力却是难保。二来自己手头没有刀子来杀蛇,也没有碗来盛蛇血。三来这蛇必须得活着的时候放血;若是死了,心脏停跳,血压也就没了,哪里放得出血来。

    结果竟要和郭靖一样,用牙咬活蛇么!赵志方嘴角抽动着,心中苦闷。

    为了功力,干了!赵志方咬咬牙,下定决心。不是有那么句话,神功在手,天下我有。咬了这条蛇,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不咬这条蛇,只能练葵花……赵志方不断做着自我催眠。

    嘶——嘶——赵志方一打开竹篓,那宝蛇就爬出来了。与原著中说的一样,这蛇足足小碗粗细,通体血红,蛇信忽伸忽缩,向他探来,实在凶恶得紧。

    赵志方见状,不由皱起了眉。但他也绝不闲着,右手使了个蛟龙探爪,猛地扣住药蛇七寸;左手并指如剑,默运玄功,一点蛇身,然后从蛇的脊柱一路滑下。到了尾尖,方才一把抓住蛇尾。

    受了赵志方这一套,药蛇全身筋骨都松了下来,没有一点力气,只能任由赵志方摆布。赵志方也不含糊,虽然难免恶心,但还是猛地一口咬住药蛇脊背,猛吸起蛇血来。

    喔……蛇血入腹,初时还觉得冰冷,但马上赵志方就觉得腹中好似烧起了一股火。蛇血越吸越多,这股火就烧入了四肢百骸,让他愈加痛苦。

    该死,原著郭靖没觉得这样啊!赵志方心中骂道。而且这蛇血怎么这么多,许久都不见底?嗯,是了,原著郭靖只喝了小半蛇血,就觉得腹中饱胀。虽然他之前与黄蓉吃喝了一通,而我晚上却没吃任何东西;但同时,我也是要喝下全部蛇血,两相抵消,我也得喝得腹中饱胀才算完事。

    许久,赵志方终于喝完了最后一滴蛇血,只觉腹中饱胀之极,好像一张口,蛇血就会喷出来似得。

    宝药入腹,不能浪费。赵志方连忙运功,吸收起蛇血的药力。他并没有打坐,而是蹲了个马步修炼。不为别的,正是因为他腹中太饱,连坐下也不行了!

    蛇血的药力,随着紫霞功的运转,在赵志方体内奔涌。紫霞功虽然是道门功法,但上应太阳之力,属性偏阳。蛇血虽然经丹砂等药材调和,但属性终究偏阴。两相冲突,赵志方虽然能够调和,但痛苦却是难免,全身青筋直蹦。很快,因药力、功力在体内急速运转,他皮下毛细血管破裂,肌肤通红,全身大汗不止。

    该死!怎么这么痛苦?赵志方一直强忍着。此时,如果昏过去他就可以避开这种痛苦,但他告诫自己不能。昏过去的话,紫霞功本能运转吸收药力的速度,是远比不上他自己主动运功的。

    不过他忍受痛苦的同时,却准确感受到了自己功力的增长。这令他异常欣喜。痛并快乐着,应该是他心知感受的最好描述了。

    ……

    另一边,黄蓉性子跳脱,虽然答应了赵志方救杨铁心父女出来,却觉得这父女二人被好吃好喝供着,先留在这也没什么,自己不如先四下找找热闹。

    她先是跑到了王府的厨房,把完颜洪烈宴请梁子翁、彭连虎几个的好菜尝了一遍,只觉一般,不甚有趣。看看仆役将菜品一道道端走,却是萌生了去看看吃菜的人的想法。这下却让她与原著中一样,听到了完颜洪烈盗取武穆遗书的阴谋。

    不过若只是如此倒也无妨,以黄蓉的轻功,不被发现是很容易的。原著里被彭连虎他们发现,却是她自己因郭靖的事乱了心神之故。这次郭靖早早被赵志方告知了梁子翁的馆舍,宝蛇又被赵志方拿了,盗药却没有一丝意外。原本那报告郭靖之事的青衣小童也没有见到郭靖,黄蓉也不会因此乱了心神,自己跳出来被发现。

    但有些事情不知是命中注定还是怎么,黄蓉心神没乱,郭靖的心神却乱了。他盗了药之后,找不到黄蓉和赵志方,就在王府里乱转起来。他这时没了蛇血药力,功夫一点也不高,一转到完颜洪烈他们的屋外就被发现了。

    侯通海最是暴躁,一发现郭靖这个白日里让他出糗的帮凶,就要出手打杀了他。郭靖功夫远不及他,被撵得到处躲藏。见此,黄蓉哪里能让,不得不自己现了身,出手救下郭靖。

    后面的事与原著差不多,黄蓉被梁子翁沙通天他们拦下,走也走不了。杨康也一样与郭靖打了起来,只用了几十招便擒下了他。这是因为郭靖没喝宝蛇血,功夫远不及杨康。这下如无意外,两人就都要陷在这了。

    很快,事情发展到彭连虎想试试黄蓉的路数,与她斗了起来,也一样被黄蓉拿话将住,说了十招认不出她路数就放她走的话。一连八招,黄蓉都用得现学现卖的功夫,让彭连虎颇是下不来台。在第九招上,彭连虎焦躁起来,发了狠,用上了十成力,左掌阴,右掌阳,一柔一刚,同时推到。

    这一掌显出彭连虎生平所学,黄蓉要是受了,绝免不了重伤吐血的下场。情急之下,她头一低,双臂内弯,手肘向前,似箭般向彭连虎胸口撞去。这一手正是桃花岛嫡传的路数。

    彭连虎第九招未能建功,第十招正要出手,突然认出黄蓉这一手与纵横江湖的黑风双煞如出一辙。他昔年也曾与黑风双煞一会,深知那两个魔头厉害,连忙收回功力,就要跳出圈外,却——

    “彭连虎,尔敢!”众人耳畔突然响起一声炸雷般的怒吼,一道灰影破空,伴着尖厉的呼啸,猛扑彭连虎天灵而来。

    不好!彭连虎功力已然收回,情知自己挡不下这灰影,连忙一个倒跃,翻出圈外。也是他正好准备下场,这一翻非常及时,完全躲开了灰影的扑击。

    “什么人!”余下的沙通天几人连忙振衣而起,将完颜洪烈和杨康保护起来,并隐隐围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来人和黄蓉困住了。

    “来着何人?”资格最老的鬼门龙王沙通天怒声道。

    “是你?”见得来人容貌,黄蓉又惊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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